紧接着,张炀又开始炼制清心丹,清心莲子宛如玉珠,被他轻轻投入丹炉,与数种灵草、灵果相互融合。 此刻青雷焱被张炀张口吐出,其化作一只紫青色的灵鸟直扑丹炉底部。丹炉温度骤然提高,药香瞬间四溢,仿佛能洗涤心尘、荡尽杂念。
在炉中翻滚的丹液之中,莲子的灵韵如水波般扩散,逐渐与药液融为一体,化作点点莹光。
约莫大半日的时间,炉盖开启,七枚丹色清润、香气温和的清心丹静静躺在炉中,每一枚都透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张炀看着眼前的安神香与清心丹,唇角微微上扬。有了它们,突破元婴时的心魔劫,便多了几分把握。
炼制完安神香与清心丹后,张炀并未立刻离开太平殿。
他将丹药与安神香妥善收起,又盘膝坐在殿心的玉石蒲团上,闭目调息。
殿内静谧无声,唯有灵气如潮水般涌动,将他的衣袍轻轻拂动。真元在体内周天流转,一遍遍温养经脉与丹田;神识则沉入识海,缓缓平复即将凝结元婴所带来的丝丝躁意。
数日光阴倏然而逝。当他睁开眼时,双眸澄澈如洗,心境空明,周身气息内敛而深沉。那是长久蓄势后的宁定与锋锐——如今只需一步,便可破茧成蝶。
他缓缓起身,推开太平殿厚重的大门,阳光倾洒而入,映得他神清气爽,气息如松柏般昂然。
没有丝毫停留,张炀大步走下天星峰顶峰。
很快,他在一处青石平台前寻到了灵星道人。老道盘坐于蒲团之上,正在调理一座传送阵的阵纹,见张炀到来,抬眼一笑。
张炀拱手一礼,沉声开口:“前辈,我已将心神与真元调整到巅峰状态。今日,便是我凝聚元婴之时。”
灵星道人目中闪过一抹赞许与慎重,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张炀。
“看来你小子不仅将自身状态调整好了,想必也已经将安神香与清心丹炼制妥当了。”
张炀淡笑点头。
随后灵星道人语气郑重道:“那么,随吾去往浮岛紫宸殿——那里灵气醇厚、阵法完备,最适合你凝结元婴。”
张炀应声道了一声谢,眼中精光一闪。
二人化作流光,穿梭在云海之上。
浮岛巍峨而立,殿宇紫色古朴,紫宸殿正悬于云端,仿佛仙境之门。殿前天穹灵雾缭绕,灵脉之气如潮汐般涌入其中。
大殿广场处,灵星道人抬手一引,阵纹随之亮起,将周遭百丈之地尽数笼罩。
“阵法已开,吾在外为你护法。”他神色肃然,退至浮桥之上。
张炀盘膝而坐,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手结印,引动自身气息。
刹那间——
体内真元如同洪流奔腾,经脉颤动,肉身枷锁如被狂潮冲击,发出连锁般的“咔咔”声,瞬息粉碎。
随之,识海深处光华迸发,神识冲破无形壁障,如苍鹰振翅直上九天。
丹田内,金丹轰然震颤,璀璨光辉暴涨,周身修为的枷锁在一声闷雷般的轰鸣中,尽数崩裂!
就在这时——
天空骤暗,云海翻涌,乌云宛如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将紫宸殿上空吞没。
紫色雷光在云中闪烁奔腾,轰鸣震耳,携带着毁灭与洗涤之力。
雷劫已至!
仿佛被张炀的突破所感应,天威倾注而下,第一道粗若水缸的紫雷已在云端蓄势待发……
只是短短数个呼吸,雷云翻涌间,第一道天劫骤然凝成。
张炀深吸一口气,猛然运转《周天炼体诀》,周身骨骼如战鼓齐鸣,气血奔腾,仿佛江河逆流冲击关隘。
见他摆出硬抗之姿,灵星道人眼皮猛跳,抬手一捂脸,低声嘀咕:“这小子是傻子吗?吾说过他肉身渡天雷没问题,可没叫他直接用肉身去硬抗啊……这傻小子就不会用法宝削弱雷威么?”
然而,雷云已酝酿到极致。
霹雳炸响,一道手臂粗的紫色雷柱,宛如天河倒悬,从九天之巅轰然劈落。
张炀双目如电,仰天长啸,肉身骤然暴涨百丈,化作擎天巨人。张炀直接施展神通法天象地,双臂如山柱般迎天托举。
轰!
手臂粗的紫色雷光砸在他胸膛,炸裂成无数细小雷蛇,顺着经脉与肌肤疯狂窜动,宛如万千钢针刺入骨髓。然而他体内穴窍齐开,磅礴气血如潮汐狂涌,将紫雷寸寸吞噬、炼化。
然而,天穹之上的雷云并未消散,反而愈发翻滚,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巨兽,酝酿着更可怕的杀机。
灵星道人微怔,低声喃喃:“还来?……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难不成是妖兽化形?人族凝婴,怎会连遭数道天雷?吾闻所未闻啊!”
他的声音尚未落下,第二道天雷已轰然而下,第三道雷鸣紧随而至,雷霆交织,如天幕倾塌。
张炀心头微凛——我的雷劫,为何还有两道?难道……还不止如此?我只是凝结元婴而已,怎么会出现这般情况!?
念头一闪即逝,天威已至,不容多想。他只能咬牙继续催动《周天炼体诀》,以纯粹肉身硬撼余下两道天雷。
数十个呼吸后,最后一丝雷光在他体内化为虚无。雷云悄然溃散,天穹重归清明。
巨人之躯缓缓收缩,张炀面色苍白,胸口起伏如擂鼓,闷哼一声盘膝而坐,从储物袋中取出数滴星光之水,一口吞下,随即闭目调息,静养伤势。
张炀顺利渡过三道天雷,见半空中的雷云终于散尽。
一旁的灵星道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暗暗咂舌:“这小子的肉身……当真逆天啊。相比本尊当年结婴时,怕是都没他这般凶猛。”
然而,外界不知的是——虽然天雷已去,张炀体内的伤势却极为沉重。那一道道雷光在经脉与骨骼中留下的痕迹,化作细微如发丝的雷蛇,依旧在他体内肆意乱窜,仿佛在不断试探着新的破绽。
张炀盘膝闭目,调息运转功法,缓缓炼化数滴星光之水,借此修复体内创伤。
然而,就在这时,他所坐之处的虚空忽然荡起一阵涟漪,随即翻滚出大片灰雾,如潮水般无声扑来,将他整个人彻底笼罩其中。
张炀陡然睁开双眼,眼眸一凝,几乎不假思索,直接取出一玉瓶,将一枚青色丹丸送入口中。紧接着,他又取出一节香烛点燃。
安神香的烟雾迅速弥散,凝成一张隐约的灵网,将他笼罩,隔绝住大半灰雾。然而仍有细丝般的灰雾渗透进来,钻入他的鼻息与耳窍。
一股如坠梦境的飘忽感瞬间涌上心头,神魂似要被人轻轻牵走。
张炀神色一冷,立刻将口中的清心丹一口吞下。清凉之意如涌泉般自丹田升起,眨眼间冲散了那股迷蒙恍惚之感。
灰雾与安神香的灵网交缠对峙,僵持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某一刻骤然退去,虚空重新归于清明。
张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暗道:心魔劫……也不过如此。
这一次,他有惊无险地渡了过去
随着心魔劫的灰雾彻底退散,天地间的气机骤然一松。张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目之中隐隐有星光闪烁。
他没有丝毫停顿,双手结印,乙木神典疯狂运转。丹田之中,那颗凝实无比的金丹骤然剧烈旋转,仿佛在迎接一场蜕变。
只见金丹表面不断崩裂,裂纹之中透出浩瀚如海的灵光,灵光汇聚成一道道细小的符文,仿佛天道烙印般环绕金丹旋转。随着“砰”地一声无声巨响,金丹彻底崩散,化作漫天灵光,在他的丹田深处汇聚成一团混沌。
这团混沌如同初生的星辰,缓缓跳动,吸纳着他体内所有的灵力。
下一瞬,混沌之光中浮现出一个微缩的张炀虚影,双目紧闭,面容肃然。那是他以精气神凝聚的元婴雏形。
灵星道人在不远处看得目光炯炯,低声喃喃道:“好小子……这就凝结元婴了?”
随着时间推移,元婴雏形逐渐凝实,虚影的皮肤仿佛由晶莹的琉璃铸就,体内隐有雷光闪动,血脉之力如潮汐般流淌。待到最后一缕灵光被吸纳,元婴双目缓缓睁开,一抹凌厉的光芒瞬间冲破丹田,如同破晓之日,照亮周身。
张炀猛然睁开眼,体内元婴与本体气机合一,四周天地灵气被牵引而来,在他周身汇聚成一层层肉眼可见的灵雾。
此刻张炀周身气息深不可测。已然是货真价实的元婴修士。
张炀体内元婴与本体气机彻底合一后,那股磅礴如潮的力量在经脉间奔腾不休,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牵动天地灵机的共鸣。
他并未急着起身,而是盘膝坐下,双手自然垂放膝前,闭上双眼,将心神沉入体内。
元婴端坐在识海深处,双目微阖,四周无数细微的符文、灵光、血脉之线相互交织,构成一个奥妙无比的运转体系。张炀细细感悟,只觉天地间的灵气脉络清晰如画,甚至连远处虚空中微不可察的灵机波动,都能分辨其冷热缓急。
这是此前金丹境界所无法企及的广阔视野,也是元婴境界最直接的蜕变。
一旁的灵星道人静静看了他片刻,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的笑意。
“这小子……当真不凡啊。”他心中暗道。
随即,他袖袍一拂,悄然转身离去,脚步轻若无声。
他明白,稳固元婴境界并非一朝一夕可成,张炀此刻正处在最关键的感悟阶段,任何外物打扰都可能影响根基。而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校准那座传送阵。
如今张炀已经顺利凝结元婴了,想必到时候稳固好境界,就急着回返北地修真界,自己可不能偷懒啊,还得抓紧时间将两地的传送阵校准好。
数年之后,张炀已将元婴境界稳固,体内天雷余威亦尽数抹去。而自身的穴窍也因为天雷淬炼,也早已拓展到一百零八处,肉身之坚,几近臻于化境。
这日,张炀从紫宸殿外起身,步伐沉稳,直接来到灵星道人处。只见灵星道人依旧伏在传送阵旁,沉心调校阵法,神情如初般寂静。
张炀走近,灵星道人仍未察觉。他轻轻呵呵一笑,道:“前辈,小子如今已将境界巩固完毕。”
灵星道人缓缓抬眼,见是张炀,不禁啧啧低叹一声。
张炀嘿嘿一笑,问道:“前辈可知,当日小子凝结元婴,为何天雷竟是三道?”
灵星道人撇撇嘴,淡淡道:“你小子古怪,吾又岂能尽知天下万事?你以为吾是万事通?”
张炀神色微沉,追问道:“连前辈也不知?难道以前从未有人族修士遇过这般雷劫?”
灵星道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人族之中,吾从未听闻有修士在凝结元婴时遭遇三道雷劫。不过……”
张炀眉头一挑,连忙问:“不过?前辈请直言。”
灵星道人目光沉重,缓缓吐出一句话:“不过,妖族之中,凡突破四阶妖王境界者,皆需经受三道天雷。”
张炀愣了一瞬,随即反问:“为何会如此?前辈难道怀疑小子是妖兽?小子可是正儿八经的人族啊!”
灵星道人轻轻摆手,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吾自然清楚你是人族。不过,你所遭遇的雷劫,却与妖族同出一源。你可知,人族或其他种族在突破元婴之时,一直都是只需渡一道雷劫,而唯有妖族需要三道。而当突破化神之时,其他种族亦只需三道雷劫,而妖族却需六道。”
张炀心中微动,唇角微抿,似有所悟,又似暗暗生出几分疑惑。
张炀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心中隐隐涌起一股不安之感。“三道雷劫……六道雷劫……”他喃喃低语,似乎在咀嚼这背后的深意。
灵星道人却继续说道:“妖族之所以如此特殊,据传是因为天道不喜妖族。所以才这般针对妖族。正因如此,他们每一次境界的蜕变,都会引来更为猛烈的天威洗礼考验。你这次凝婴遭遇三道天雷,虽说只是现象相似,但其本质……恐怕与妖族一般,与那天道有所关联。具体来说也许与你的体质、血脉、修行之法,甚至某些你自己都不清楚的机缘有关。”
张炀沉默良久,忽然想到了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自己的体质原因了。随后抬头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自嘲:“看来,小子这一身怪事,怕是还要继续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