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从街上拐到大院门前,远远就瞅见大门侧面的角落里,三五个小年轻扎堆凑在一起。
他们指间夹着香烟,火星明灭间,一团团烟雾悠悠地在头顶打着旋儿,那松松垮垮的姿态混着弥漫的烟气,瞧着就像街道上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一声尖锐的口哨猛地划破空气。
冷卉瞥见那个冲自己吹口哨吊儿朗当的家伙,额头上瞬间爬满了黑线,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张跃听到刺耳的哨声,猛地抬眼望去,正好看到停在大门口准备进门的汽车,脸色瞬间骤变。
他扔掉手上的烟蒂,抬手就朝着夏冬的后脑勺狠狠一掌拍下去,压低了声音怒斥:“你要死别拖着我们!宋家车里的姑娘也是你能调戏的?”
夏冬后脑勺挨了这一下,疼得他“嘶”地倒抽口冷气。
他捂着后脑勺,满是恼怒地问道:“什么宋家的车?大惊小怪!我不就对她吹了个口哨么?难道吹口哨还犯法?”
只是张跃还没来得及开口,眼角余光就瞥见汽车上走下来的两个人影。
张跃瞬间像是被踩尾巴的猫一样,吓得手一抖,赶忙碾灭地上刚扔的烟蒂,只慌里慌张地冲夏冬扔下句“你自求多福吧”,转身撒腿就跑了。
周围那几个刚才还凑着热闹的小年轻,反应快的已经跟着跑了。
反应迟钝的还愣在原地,眼见着宋云鹏、宋云逸两兄弟一个箭步冲上来。
二话不说,对着夏冬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时间,大院门口只听见夏冬的惨叫声。
冷卉趴在车窗上,眼睛亮晶晶的像缀满了星星,一脸敬佩地念叨:“还是大哥二哥给力!不爽就干,太飒了!”
宋高朗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叩了叩,节奏不疾不徐,“那是他欠揍!”
他宋高朗的闺女也敢明目张胆的调戏,真当他是死的,当他宋家没人了?
唐琳冷眼瞧着地上那被揍得蜷缩着哀嚎的小年轻,眉头微蹙:“这人是谁?”
“并不是我们大院的子弟,但他姑住在我们大院。”
说着,宋高朗从后视镜中瞥了眼冷卉,“他姑就是小野那小子的继母。严格说起来,大家还有点沾亲带故。”
“哦~”唐琳问道:“小野家是个什么情况?”
冷卉也饶有兴致地盯着宋高朗的后脑勺,等着他揭晓答案。
宋高朗朝远处的云鹏云逸兄弟俩,喊了一声:“给点教训就行了!”
看到兄弟转身往回走,这才回头看了母女俩一眼,缓缓开口道:“萧家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小野的大伯,小野的父亲是小儿子。
小野是家里的长子,也是他父亲与原配生的唯一儿子。后来他父亲跟小野母亲离了婚,又娶了现在的老婆,只生了个女儿。”
“小野不受那夫妻俩待见吧?”唐琳猜测着。
宋高朗听了,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家具体的弯弯绕绕,我也不是很清楚。”
车门被拉开,宋云鹏宋云逸兄弟俩上了车。
一路无话,等回到家,刚才那点插曲,很快就被几人抛到了脑后。
......
萧家这边,萧耀华夫妻刚放下碗筷,桌上的碗盘还没来得及收拾,房门就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夏向萍继续不紧不慢地收拾碗筷,对坐在沙发泡茶的萧耀华道:“外面有人敲门,你没听见?赶紧去看看是谁,或许是小野回来了。”
萧耀华不急不躁地把茶泡好,这才起身去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开口问道:“大哥,大嫂,你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夏向文见开门的人是萧耀华,脸上那副难看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只是眉头依旧拧着。
他朝萧耀华点了点头,“先进去再说。”
萧耀华侧身让开,抬手示意他们进屋:“那快进来吧。”
等夏向文夫妻俩走进屋,萧耀华刚要抬手关门,门侧忽然“冒”出一颗鼻青脸肿的大脑袋,额头还挂着道血痕,吓得他一个激灵,手都顿在了半空。
半晌,缓过神来,定睛一看,发现竟是夏冬。
萧耀华心里一沉,这小子又闯祸了?
“夏冬这是怎么了?”
“别说了,我们俩这个时候过来就是为了冬子的事。”
夏向萍从厨房走出来,急切地问道:“冬子怎么了?”
提起这事,夏向文就一肚子火气没处撒。
他抬手指向夏冬,“你们俩自己看看!看看他这模样,鼻青脸肿的,额头还淌着血——这得是下了多重的手,才能把人打成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嚣张,这是把我们夏家当软柿子捏呢!”
夏向萍也跟着沉下脸,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到底是谁下的死手?把人打成这样,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萧耀华心里突然涌出不好的预感,右眼皮直跳。
他按了按右眼皮,问道:“大哥,你们一家过来,不会是想说打人的人就是我们大院的?”
“对,就是你们大院的人,不然,外面的人谁敢这么嚣张!”
话音刚落,夏冬就捂着嘴角,疼得一直在吸气,等嘴角的疼痛缓和一些,他又道:“是宋家人。”
“宋家?”
“宋家!”
萧耀华和夏向萍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他们脸上的怒气瞬间被难以置信取代。
夫妻俩的反应终于引起了夏家人的注意。
夏向文皱起眉头,心里那股火气被莫名的疑虑压下去几分,追问道:“怎么了这是?这宋家......是有什么来头不成?”
萧耀华没有立马回答夏向文的话。
而是转向夏冬,沉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惹到他们家的人了?”
夏冬被这么一逼问,眼神有些闪躲,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原本被打得发懵的脑子更乱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事情的真相:“就,就刚才......大院门口,我,我对着汽车里的女同志吹了声口哨。”
萧耀华:“......”
“那是流氓才干的事!谁家好人家的小伙子,会轻佻地当着人家家人的面,对人家女同志吹口哨?
你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嘛!”
要他说,挨了这顿打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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