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外,西北风呼呼的吹,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在空中翻滚,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
满天飞尘中,有马车粼粼而来,车轮碾过干硬的地面,发出沉重的嘎吱声。马匹的鬃毛被风吹得凌乱,它们用力拉着缰绳,穿行在荒无人烟的三不管地带。
听到远处市集的热闹声,随行侍卫走到马车边,“主子,沙集子到了。”
车内人听到这话伸手撩起车窗帘看向不远处的市集,“他到了几日?”
“回主子,有四五日了。”
车内人轻嗤一声,“倒是到的早。”那又怎样。
连续两日,郑煊泽再迟顿也感觉到了,“表哥,你也想在这里开市?”
宋衍默认了。
郑煊泽突然变得很激动,“那带我一个。”他对皇位不感兴趣,可他喜欢银子啊,有了银子游山玩水那叫一个潇洒。
季文川与沈如意相视一眼,就在代国边境上,算是郑小王爷的地盘上,不带着他好像说不过去。
宋衍却依旧沉默没吭声。
郑煊泽不高兴了,“表哥,前两天你还说让我搞点人马守边境呢,可没钱怎么搞人。”
宋衍:……
他还是同意了,“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可以入股,但得派人驻在边境,必要时……”
他的话还说完,郑煊泽就连连摆手,“表哥,我可不会打仗……”
看他那一脸的怂样,宋衍真是头疼,“我有说让你打仗了吗?”
“那……”你什么意思,可郑煊泽吓坏了。
宋衍现在多一句都不想跟他说,端起杯子只管喝杯,就在这时,长平进来,“爷,有人求见。”
他抬眼。
长平回道,“那是前几日那个马贩。”
这话让沈如意双眼一亮,新找的马匹供应商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经过几天游说寻找,苗慕南不仅拉拢了几个可靠的马贩子,还找到了可靠的马源,带着老仆找到了宋衍一行。但他很忐忑,不知道贵人到底需要多少马,而他能不能达到他要求。
进了整洁的客栈,站在贵人面前,一身破旧的苗慕南突然很不安,贵人看得上他这个小马贩子吗?
“叫什么名字?”
苗慕南没想到问话的是女子,她身穿淡紫色的绸缎长裙,发髻上插着几朵精致的珠花,一脸和霭,叫他不知不觉放松不少:“小生叫苗慕南。”
沈如意颔首,“自我介绍一下。”
“好……好的。”苗慕南便把自己的身世大概讲了一遍。
正如宋衍等人猜测的一样,苗家在这一带曾是有名的马商,颇具规模,生意兴隆,常常有各地的商人慕名而来,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虽然身在乱世,苗老当家一边让儿子继承衣钵,一边又花钱让儿子跟大儒学习,期待有一天儿子能走上仕途,光宗耀祖。
然而,命运多舛,苗家遭遇了家族内忧外患,他父亲被小人算计中了道,赔了所有身家,经不住打击,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欠了一大屁股债,抵了所有家当,都没还清,直到前几天宋衍买了他手中所有的好马,才算清了一身债。
苗慕南跪下叩头大谢:“多谢贵人买了我所有的马,让我走出困境,这恩情没齿难忘。”
沈如意眉间一动,“市集上有人压制你,让你的马脱不了手?”
“是。”苗慕南没否认,“如果不是贵人,我那几匹好马估计连几十两银子都卖不到。”
沈如意明白了,有人看上的他,想白得,结果这个年轻人顶住了压力,一直等在马市里,没想到叫他碰到出他们。
沈如意朝宋衍看了眼,自从他们到这里来,沙集子跟个无主的自由市场一样,人们自由贸易,好像没有任何管辖,实则不然,这个市集至少有五个国家在这里贸易,但背后的主,一个都没出现过。
宋衍一行人这么与从不同,这么吸引人,居然没人出现打招呼,那从另一个侧面来看,背后的五国家都知道出现在这里的‘贵人’是宋衍。
这个扩大了南朝版图的皇子,他来代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