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还只是想借用谢康城的力量,让自己了解外面的情况,或者寻找自己的亲人。
他潜意识便觉得自己应该有家人的。
但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后,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按照正常情况,他应该可以下床走路了才是。
但他的腿不是躺久了肌肉萎缩,而是膝盖和骨头好像软了酥了,完全没有力气。
于是,他故意装睡。
果然发现半夜有人故意进病房,在药滴里加入未知的东西,他才知道有人不想自己快些痊愈,猜测谢康城兴许不是他的朋友,甚至还有仇。
苏寻影本就不信任谢康城,这件事后他更加戒备。
在发现注射未知药物的规律后,他总会两次隔一次提前扯掉针头,减少药物输入。
过了段距离,他的腿虽然依旧无法站立,但也恢复了些许力气。
后来从输液变为吃药,也是如此。
他手无缚鸡之力,不能过早暴露自己。
又过了大半年,谢康城似乎真的觉得已经完全掌控他了,终于让他出院,住进了一栋别墅里。
他知道自己被囚禁了。
谢康城依旧让他管理公司,也依旧只送纸质的文件给他,从不让他接触有网络能与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
眼看着谢康城越发贪婪愚昧的脸,还有经常流露出的得意和狂喜,都让苏寻影越发觉得无趣,有些厌烦这样的游戏了。
他想着在下一次谢康城来找他的时候,就把他抓住做人质先逃出去,再把人杀了。
可就是那次,他发现了谢康城不是一个人来的。
谢康城似乎在故意隐藏那个人的踪迹,连车都没让下。
而他站在二楼,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车门打开的时候注意到了车里的女人。
不知为何,只一眼他便觉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这种异样让他在意。
于是,他放过了谢康城,又陪他演了一次戏码。
然后在他离开的时候,故意让佣人去送东西拖延他关门的时间,站在二楼的他更清楚地看到了车里的女人。
那是谁?
是谢康城的女人吗?还是……妻子?
那个蠢猪怎么这么好运!
苏寻影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对谢康城的女人一见钟情了,还生出了嫉妒之心。
先不杀谢康城吧,再陪他玩玩。
夜晚,苏寻影躺在床上,这般想到。
于是,他开始借助工作之便,步步为营。
第一步:找出所有监控器的位置。
第二步:收买人心,策反谢康城安排在他身边的人。
第三步:以谢康城的公司为媒介,在外建立起自己的公司和人脉。
他没有类似计算机的技能,但他一直都很相信自己做生意的能力,仅仅只是帮谢康城处理工作事务的那段时间,他就可以收集到很多自己想要的信息和资料。
连他挪用公司的资金和资源去供养自己的公司,两年了谢康城都没发现。
真是废物!
但一想到自己被这样一个废物要挟,苏寻影心里更不爽。
直到谢琢玉的出现……
“阿影,醒来吃午饭了。”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他,没有半分不耐,“阿影,醒醒。”
苏寻影挣扎和着从梦里醒来,睁开眼便看到了自己肖想已久的人。
他不由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醒来就见到你,真好。”
苏远月听到这话,低低笑了,“我爱听,以后多说点。”
苏寻影牵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好。”
虽然他没有以前的记忆,但哪怕失忆了他也依旧不受控制地爱上她,甘之如饴。
他想,曾经的自己一定很爱她。
当然了,肯定没有现在的他爱。
可他又忍不住愧疚自责:为什么在发现她的存在后,没有立刻马上救她出去呢?
这样,她就能少面对谢康城那头蠢猪,少受点罪。
毕竟连他面对谢康城时都觉得是精神折磨。
两人一起下楼,还没到餐厅,就看到苏雩风正和晏秋说着话,两人靠得很近,气氛暧昧得很。
在看到晏秋抬手要去摸苏雩风的脸时,苏寻影再也忍不住,下意识便大喊了一句,“干什么?”
分开!快分开!
喊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好像曾经他不止做过一次。
其他人也觉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露出一样的表情来。
晏秋这个始作俑者也淡定地收回了手,解释道:她不小心咬到头发了,我帮她弄开。”
苏寻影还想说什么,就被苏远月拉住,“好了,不饿吗?快尝尝小晏的手艺。”
苏寻影这才做作罢,苏远月暗地里给苏雩风一个眼神,苏雩风回以一个大拇指。
晏秋的手艺一如既往,苏雩风吃得满足,苏远月也频频夸赞,连苏寻影也没能从鸡蛋里挑骨头,自顾自地生闷气。
这一顿午餐吃得还算和谐。
午饭后,苏远月便带着苏寻影去后院。
那里留了一块地是独属于妈妈的花园,苏雩风和苏锦洛都没有去碰,是留给妈妈的。
佣人勤快地收拾桌子,在厨房里忙碌着,晏秋便偷偷拉着苏雩风上了楼,关上房门开始享受二人世界。
最近苏雩风对他格外纵容,晏秋不是没感觉到,不免就顺杆子往上爬,总粘着她不想分开。
一吻毕,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去,晏秋侧头咬了咬苏雩风的耳垂,“苏小小,我要请几天假。”
苏雩风迷离的眼神迅速聚焦,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天这么猴急。
扣在晏秋后颈上的手有意无意拨弄着他的碎发,“好。”
就一个好字?
晏秋不满地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搂在她腰间的手不由用了几分力,他可是忐忑犹豫了一个晚上,“苏小小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被按疼了苏雩风嘶了一声,“说什么?”
晏秋问责:“当然是问我去做什么,什么时候能回来,亦或者嘱咐我几句,什么出门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也可以告诫我守男德,不要让别的女人近身什么的……
苏小小,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离开,这样没有人粘着你了,你就轻松了,就能去勾搭别的男人了?”
苏雩风:“……”
啊,这家伙!
和他接吻吻得很舒服,就是这嘴巴巴拉巴拉说什么呢,搁这演什么苦情戏呢?
她只觉得耳朵格外受折磨,抬头吻了上去,物理堵嘴。
晏秋一愣,演戏暂停,继续接吻。
因为这次是苏雩风主动的,晏秋有些激动,吻得更卖力了。
耳鬓厮磨间,晏秋哑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已经有晏寒的消息了,这次带人去抓他。你放心,我会在你生日之前回来的。”
早说嘛。
听到这话,苏雩风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将人压在沙发上,在他脖子上奖励留了一个牙印。
她还以为晏秋忘记她的生日了,故意在这个时间点离开。
那她就真要生气了。
哄不好的那种。
晏秋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笑声自胸前震动而出,“苏小小,你的生日我怎么会忘记呢,你每年的生日礼物我都有准备的。”
抓到晏寒就是送给她的今年生日礼物。
苏雩风满意地看着留在晏秋脖子上的牙印,听到这句话,微怔:“每年?”
晏秋点头,“嗯,每年,从未落下过一次。”
他抬起手撩动她耳边垂下的长发,为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表情得意。
苏雩风也因此想起了前几年每年生日时,都会收到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礼物。
因为送得过于用心,虽然没有什么暧昧的含义,但每年都能引得谢霁月吃醋,死活闹着不许她把礼物收进库房,而是任他处理,后来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事后苏雩风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更没有再提起过。
苏雩风有些心虚,低头吻了吻脖子上的牙印。
晏秋闷声低喘出声,脑袋顿时浆糊一片,根本想不起关于生日礼物这个话题了。
苏雩风想:得什么时候让谢霁月把那些礼物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