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符一成,我身体猛地剧烈一震!识海深处的混沌空间仿佛被三道血色枷锁强行加固!那狂暴冲撞的元胎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冲击力竟被暂时压制了三分!
但同时,巨大的反噬之力顺着符箓联系传来,微光真人脸色一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守静道友!助我!” 微光真人低喝。
守静真人早已严阵以待。她脚踏七星,手中拂尘化作万千银丝,交织成一张星辉流转的法网,笼罩在微光真人上方,分担着那恐怖的反噬压力!
同时,她口中念诵《太乙救苦护身妙经》,清越的道音化作无形的力量,抚慰着我狂暴的灵魂波动。
“陈龙!” 微光真人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凝重,“以指为笔,心头精血为引,于你师父左手掌心,书‘承负归源印’!
此印一成,便是血脉通道开启之时!凶险万分,紧守灵台,以你水脉灵觉为舟,渡此秽海!”
陈龙没有丝毫犹豫。她并指如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心口!
一滴晶莹剔透、蕴含着浓郁生机和纯净水脉气息的心头精血被逼出指尖!这滴血一出,她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身体微微摇晃,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她俯身,用那蘸着心头精血的指尖,在我焦黑碳化、布满裂痕的左手掌心,极其缓慢、极其稳定地刻画起来!
指尖触及我焦黑的皮肤,带来剧烈的灼痛,但她毫不在意。每一笔落下,都带着她全部的意志和对师父的牵挂。
那是一个极其古老、极其复杂的符文——上半部如长江奔流,下半部似昆仑巍峨,核心则是一个代表“归返”与“承载”的混沌原点。正是龙虎山秘传,用于本源传承的至高印契——承负归源印!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陈龙指尖的精血彻底融入符文!
嗡——!!!
我左手掌心那焦黑的“承负归源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淡青色光芒!光芒顺着我的手臂经脉,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向我丹田位置那“混元一气·归墟引渡符”所化的混沌漩涡!
与此同时,陈龙猛地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污秽与狂暴本源混合的洪流,顺着那血脉通道,如同万钧巨锤,狠狠轰入她的体内!
“呃——!” 陈龙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
身体猛地向后一仰,素白的衣裙无风自动!她清澈的眼眸瞬间被暗金秽光充斥,皮肤下淡青色的龙脉灵光疯狂闪烁,与入侵的污秽力量激烈对抗!
巨大的冲击让她七窍都隐隐渗出淡金色的血丝!
她死死咬着牙,双手结出“上善若水印”,强行引导体内纯净浩瀚的水脉灵觉,化作温柔的潮汐,试图包裹、安抚那狂暴的洪流!
静室内,能量狂暴到了极点!
我识海深处,被三道血符和星光护罩压制的元胎,感应到“归墟引渡符”的吸引和血脉通道的开启,爆发出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挣扎!混沌空间剧烈震荡,赦令烙印的裂痕再次扩大!
陈龙体内,淡青色的水脉灵光与暗金秽气如同两条巨龙在厮杀!她的身体成了最惨烈的战场,皮肤时而泛起龙鳞纹路,时而被秽气侵蚀出黑斑,气息剧烈波动,摇摇欲坠!
微光真人与守静真人须发皆张,将毕生法力毫无保留地注入法阵和护持之中,分担着恐怖的反噬!九盏青铜油灯的火焰疯狂摇曳,天师印嗡嗡作响!
“乾坤借法!阴阳轮转!归源——渡厄!敕!!!”
微光真人发出最后的、如同雷霆般的敕令!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饱含精元的心血喷在头顶的天师印上!
嗡——!!!
天师印紫金光芒大盛!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紫金光柱自印中射出,精准地轰入我丹田位置那旋转的混沌漩涡!
得到天师印无上道威加持,“混元一气·归墟引渡符”的力量瞬间暴涨!那混沌漩涡猛地扩张,产生一股无法抗拒的吞噬之力!
轰隆隆——!!!
我识海深处,那狂暴挣扎的污染元胎,终于被这股力量彻底扯动!
化作一道暗金与紫金、污秽与本源交织的洪流,顺着被“承负归源印”和“归墟引渡符”共同构建的血脉通道,如同开闸的灭世洪水,狠狠冲入了陈龙的体内!
“啊——!!!” 陈龙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力贯穿!
她周身的淡青色灵光瞬间被暗金秽气淹没!
皮肤下无数细小的墨绿色鳞片疯狂刺破而出,额顶甚至隐隐有龙角虚影凸起!她的瞳孔在淡金竖瞳与墨绿邪光之间疯狂闪烁、拉锯!巨大的痛苦让她几乎昏厥过去!
而在我这边,随着元胎离体,识海中那恐怖的冲击和剧痛瞬间消失!
灵魂仿佛从万钧重压下解脱,但那枚赦令烙印却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光芒彻底熄灭,布满裂痕,陷入最深沉的沉寂。
一股巨大的虚弱感席卷全身,我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陷入死寂般的昏迷。
静室内,狂暴的能量风暴骤然平息。
九盏青铜油灯的火苗猛地窜高,随即缓缓平复,光芒黯淡了许多。
天师印上的紫金光华内敛,变得古朴无华。
微光真人与守静真人同时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嘴角溢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显然也耗尽了心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龙身上。
她依旧保持着弓身的姿势,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淡金色的血丝从额头滑落。
周身那汹涌的暗金秽气正在缓缓内敛,皮肤下刺出的墨绿鳞片并未消退,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冰冷,边缘带着锯齿状的寒光。
但那双疯狂闪烁的瞳孔,最终定格在一种深沉的、混合了淡金与墨绿的奇异竖瞳之上。一股庞大、混乱、却又带着一种奇异平衡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她体内缓缓蛰伏。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昏迷不醒的我,又看向自己覆盖着鳞片的手掌,眼中充满了痛苦、茫然,以及一种沉重到无法呼吸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