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那婆子,将人喊醒。”林敬颇为不耐烦,这雪薇的表弟到底是怎么瞧上李婆子那样的老妇?
对着一张皱巴巴的脸,能下得去嘴?
有婆子上前,拍了拍李婆子的脸,推了推她,只是她毫无反应。
“侯爷,李婆子晕过去了,喊不醒。”
“想法子,给我弄醒!”林敬觉得脑门儿生疼,这都是什么事儿!
“还有,今儿具体怎么回事儿,把相干的人都喊过来,给我问清楚。”林敬声音很大,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却是一动不动。
李大夫很快赶来。
进屋一瞧,好家伙,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老妇人,衣衫不整的,这是唱哪出?
李大夫心中虽然十分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但瞧见林敬在一旁坐着,作为大夫的素养还是叫他十分敬业的先上去给二人把了脉。
“侯爷,那妇人似是中了药,找些凉水来泼在脸上就能醒。至于那位公子......”说到这儿,李大夫顿了顿。
“他身上有许多伤,虽都不致命。但,他右手肩膀受到重击,老夫医术有限,怕是这位公子以后右手再不能提重物,也不能长时间使用右手做事。”
“那他手还能写字么?”林敬最先想着的便是石博瞻是个读书人,手要用来写字做文章。
石博瞻是个读书人,右手若是废了,怕是这辈子就完了。
不过,他做出此等事,这辈子怕是已经完了。
“要看以后的恢复,若是仔细将养,偶尔也能写写字,若是稍有差池,想再提笔,怕是有些难。”李大夫面色凝重。
林敬舒出一口气,这样也好。
虽是石博瞻有错在先,但却是在侯府出的事,以后说不得对侯府心生怨怼。没了前程,才对侯府才没有威胁。
“侯爷,李婆子醒了。”
一个婆子将凉水泼在李婆子脸上,李婆子才一脸迷茫地幽幽转醒。
瞧见自己穿着里衣躺在床上,一转头,旁边还躺着个光着臂膀的年轻公子。
“啊!”李婆子一声尖叫。
‘噌’地一下,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她前两年虽死了男人,但是儿子已经娶了媳妇儿,女儿也嫁了人。她只想着以后安享晚年,可没想着再嫁啊......
李婆子一脸惊恐,这世道,将女子的名节看得比命都重要。
哪怕她现在老了,那也是女人。
她老了可以不要这张老脸,但她还有儿女,若是传了出去,叫她儿女以后怎么活!
便是卖身为奴的下人,污了名节,也没有哪家主家还会将人留在府上。
李婆子一声哀呼,恨不得立即就去死。她做了什么孽,不仅自己沾上这样的事儿,还要拖累自己的子女。
李婆子神情呆滞,一转头便瞧见不远处站着的林敬,双腿一下就软了。
侯爷怎么来了?
李婆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出声。
“侯爷,老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求侯爷给老奴做主。”说着便嗑起头来。
“你躺在这床上,你说不知道?”林敬厉声问。
瞧见眼前的景象,林敬觉得十分头疼。
又怪自己当时心软,要不是自己将姓石的留在府上,今日哪里要他堂堂一个侯爷来处理这些龌龊事。
这李婆子一来就喊冤,谁会去陷害她一个老婆子?
李婆子被林敬吼得收住了哭声,对啊,自己是怎么到这儿的?
李婆子细细回想自己最后记得的画面,是二夫人身边的赵嬷嬷,来这院儿里,说看看里面是否安置妥当。
当时赵嬷嬷与她说了几句话,后面儿的事儿她便不记得了。
李婆子自是想不到那些隐秘的阴私手段,但是这事儿她若是说不清楚,自己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便忙将她守着院门儿时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说了。
林敬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又牵扯上二弟妹身边的赵嬷嬷。
只是现在宴席还没结束,他作为大伯子,也不好贸贸然去问。
石博瞻还昏迷着,一时也问不出话来。
瞧见石博瞻一身的伤,忙问:“打石博瞻的丫鬟呢?去哪了?带来问话。”
一旁的婆子互相看了几眼,皆摇了摇头。
“这院儿里原本伺候的丫鬟呢?去叫来。”林敬又吩咐。
婆子们依旧摇头。
她们又不是看管这儿的,哪里知道人去哪儿了。
“废物,快去给我找来。”林敬冲着那些婆子吼道。
其中一个婆子壮着胆子站出来回话:“侯爷,奴婢瞧见那丫鬟好像被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玉竹带走了。至于这院中的丫鬟,奴婢们来时便没有瞧见。”
......?
怎么回事?二弟妹为何要将重要的人证带走?这叫他怎么问话?
这院中伺候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林敬一时毫无头绪,便道:“将这婆子关到柴房里去,把石公子也抬到远些的客房,算了,也抬到柴房去。先安置好,等宴席结束了,再好好审问。”
这事儿,乱七八糟的,他总觉得十分蹊跷。
现在重要的证人都在赵惊华手中,林敬也不好现在去要人。便先压下,等客人都走了,再关起门来说。
赵惊华举着杯,与刚刚替她说话的夫人敬酒。
饮尽一杯,便见玉竹进来,在赵惊华耳边细语了几句。
“哦?大哥就这样将那婆子和石博瞻关起来了?”赵惊华轻声问。
玉竹点点头,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在院中盯着的婆子说,侯爷十分生气,但那李婆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还一个劲儿的喊冤,侯爷瞧着十分头疼,发了好大的脾气。原本要将石博瞻送去客房的,想是被气着了,便一起关进了柴房。”
闻言,赵惊华嘲讽地笑了笑。
在那个小院儿中伺候的丫鬟、水榭管理酒器的下人、以及银灯,皆被她暗中拿住,已经安排了人在细细审问。
刚刚她特意将沈明珠支开,去寻了林敬来。又把陈春芽和林岁安叫走,将有关的人证物证皆拿在自己手中。再让林敬毫无头绪的去查,就是要让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