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熹微的阳光如轻纱般,透过窗户的缝隙,悄然洒落在周惜嫋的脸上。
那柔和的光线像是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试图唤醒她沉睡的意识。
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一般沉重。
当她的目光触及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时,不禁苦笑了起来。
镜子中的她,浓重的黑眼圈如同两片乌云,挂在眼睛下方,显得整个人憔悴不堪。尽管如此,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匆匆起身洗漱。
简单洗漱完毕,周惜嫋便急忙赶往衙门去点卯。虽说她这个造办官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繁杂的事务需要处理,但每天按时去报到,已然成为了一种必不可少的惯例,就如同每日的日出日落一般,是生活中既定的程序。
完成点卯后,她如往常一样回到驿站。一走进驿站,她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软在那里。
她双手紧紧捂住脑袋,脑海里像是有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不断盘旋着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和杨复胜结婚呢?
昨晚,这个问题就如同鬼魅一般,死死纠缠着她,让她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作为一个穿越者,周惜嫋对于婚姻,内心深处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深知,婚姻绝非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简单的结合,而是涉及到家庭、责任和生育等诸多复杂且沉重的方面。
而杨复胜需要留下后代,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要生孩子。对于周惜嫋来说,生孩子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她清楚地知道,生育不仅仅是一个生理过程,更是意味着生活的巨大转变,以及无尽的责任与付出。
然而,另一方面,周惜嫋对杨复胜确实有着一定的好感。
杨复胜样貌英武,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与自己相处时,总是彬彬有礼,温柔体贴,这些优点如同点点繁星,在她心中闪烁。
而且,她一直认为,婚姻并非完全不能接受,关键在于是否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共度一生。
在穿越之前,周惜嫋也曾听闻过许多人宣扬不婚不育的理念。
那时的她,虽然没有切身体会,但也觉得这种观点有其道理。然而,当真正面临这个问题时,她才深刻地意识到其中的复杂性。
不结婚固然可以避免一些麻烦,诸如家庭琐事的纷扰、生育的痛苦与风险等等。但老了之后又该如何呢?总不能孤独终老吧?
当然,有人可能会说,实在不行等老了就选择自杀,或者去养老院。
但是养老院虐待没有子女的老人并不罕见,这种新闻看多了,心里面也打鼓,你担心自己的孩子不孝顺,别人家的孩子就一定对你好吗?
至于自杀可这种话谁又能真正做到呢?毕竟,人越老就越怕死。
说这种观点的人咋不自己自杀一下让大伙看看,让大家瞧瞧咋自杀痛苦最小,周惜嫋在心里暗自腹诽着。
还有说去父留子的,这个更扯淡,两个人忙不过来的事情让一个人完成?这话是认真的吗?
毕竟绝大多数男的都是正常人,并不是某些人口中的极端案例啥都不管这种,而且退一万步说就是啥也不管的甩手掌柜钱多少给点吧!
如果偏要抬杠说如果不照顾也不给钱咋办?她只想弱弱的问一句,你当时咋同意嫁过去的?男方拿什么出彩礼或者聘礼的?
除此之外那些建议买小蝌蚪的,她更是想问问这方面的灰产商人给你多少钱了?
我还不了解外国资本吗?问小蝌蚪来源,一定回答是高学历高富帅的,但是实际上呵呵,以卖自己小蝌蚪为业的歪果仁流浪汉表示对对对,我吃不上饭一定是因为我太优秀了。
相信灰产商人的宣传于是没谁了,等你老了有点找你推销保健品。
所以事实证明一个东西能够存在,并不是因为完美无缺而是因为目前还没有可替代的方法,就像让骑兵彻彻底底退出战场的实际上并不是机枪大炮而是坦克车。
而且,周惜嫋觉得,女性不想结婚,并不代表男性就渴望婚姻。她曾经问过一些男性朋友,他们对婚姻的看法似乎比女性更为消极。
什么谁谁一笑世事难料,什么多孩非亲生,这些事情可是客观存在的。
她就这样想了很多,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悄然升至头顶,快要中午了。
她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才起身出来,在路边摊买了点东西吃。填饱肚子后,她回到驿站躺下,睡了一会午觉。毕竟她一晚上没睡,再不休息,身体实在撑不住了。
到了下午,她决定去殿前司找杨复胜,想要当面和他把事情说清楚。谁知道,当她赶到殿前司时,门房却告诉她:“复胜他提前回家了。”
周惜嫋微微皱眉,接着问:“杨德远都指挥使在么?”
门房恭敬地回答道:“他和他弟弟一起去城外的庄子了。”
周惜嫋思索片刻,询问了一下庄子的位置,便决定自己出城去找这两位。
她沿着道路出城,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门房所说的庄子前。
只见一圈一丈高的院墙,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庄子环绕其中。院墙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给这略显古朴的院墙增添了几分生机。
和院墙相连的是一个挺厚实的木门,门上的铜环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这种庄子一般来说把耕地也一起围起来,所以看起来占地面积非常大。
周惜嫋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很快,一个女子打开了门。
那女子上下打量着周惜嫋,眼神中带着警惕,问道:“你是谁?”周惜嫋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来自己造办官的令牌给她看。
对方看到是女官,原本警惕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脸相迎。
周惜嫋见此情形,心中合计着,这应该是丫鬟婆子一类的人。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说道:“看明白了吧!姑奶奶可是造办官,快点给我引路去见杨德远和杨复胜。”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傲慢,似乎想要借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与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