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来便是贵宾卡的形状与质地大小的确认。
真材实料的用真金来打造这贵宾卡,自然也是要突出尊贵两个字的含义。
三人按照各自的思路,琢磨着第一次应该做多少张合适。
李青衣一开始便是八八八,三个八,图个吉利。
徐孝先跟李青衣不遑多让,说六六六,图个顺心顺意。
姜柔无语的看着两人摇着头。
最后轻咬嘴唇说两人有些太乐观了,这种新生事物不见得从一开始就能推行开。
而且都是真金白银的让客人还没享受就掏钱。
虽说跟抢钱有区别,但……区别好像不是很大。
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明玉楼向来是以无奸不商的商贾、名流,以及喜欢算计、心眼儿小得跟针鼻儿似的文人士子、风流墨客为主呢?
所以姜柔在两人的注视下,伸出了白皙纤嫩的食指。
“按照徐大人刚才的意思,每张贵宾卡都要有我们明玉楼独有的编号,以防别人冒充。
所以我觉得像很吉利的一些编号,不妨就留给大人你,到时候不管是送礼还是送人情,都是可以一用的。”
“啊?还要给他么?
他来明玉楼什么时候花钱了?”
李青衣不过脑的惊讶道。
“终究要有一些京城权贵为我们背书的,要不然其他人怎么会来买这贵宾卡?
京城的某位大人手里若是有了,那么请他来此享乐的商贾或者是其他人会怎么看?
难道他们就不想拥有一张么?
当然,留给大人的可以是没有数额的,可以按照最低的折扣来花费。
如此一来,那请某位大人吃饭的,他到时候自然会心动。
临走时,也一定会询问这所谓贵宾卡的条件与资格,以及各种用处的。”
姜柔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脑海里瞬间涌出诸多关于贵宾卡的主意来。
而在说起细节时,甚至比徐孝先想的还要周全、周到。
如此一来,徐孝先也就彻底成了甩手掌柜,凡事显然已经不需要他再来操心。
最后,徐孝先显然也不能多要。
要不然就属于赔钱赚吆喝了。
于是姜柔便提议,有着编号的前十张贵宾卡留给徐孝先,其余则由明玉楼来处置。
至于该去哪里打造这暂时只独属于明玉楼的贵宾金卡,不等徐孝先说话。
姜柔便轻声不经意的道:“我听闻大人在城隍庙附近有一家称之为锦素银楼的铺子,那么不妨就送到那里如何?”
徐孝先愣了愣。
看着一脸无辜与认真的姜柔,总觉得那里怪怪的,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这娘们不像好人啊。
于是索性不去想,何况他也相信姜柔不是有坏心思的女子。
最后李青衣的青春舞姿徐某人没有欣赏到,但走出明玉楼时却是心情大好。
不得不说,姜柔也确实有商业头脑。
往后多加培养,循序渐进之下,想来不会比那个已经开始成为闽浙会馆女掌柜的梁烟差的。
回家后并未把明玉楼要前往锦素银楼打造金卡的事情告诉程兰。
至于程福海想请他吃饭的事情,徐孝先并不打算去赴约。
因程兰的关系,徐孝先也不打算跟程福海多亲近。
第二日一早,北镇抚司衙署,罗谷跟林仓穿戴一新已经等候着徐孝先。
今日他们二人将跟随徐孝先觐见皇上。
这件事情使得他们这几日一直都没睡好,而全家也因为他们将要觐见皇上一事儿,不只是给他们做了新衣裳,更是几乎当成了比元日还要喜庆、激动的事情。
因而徐孝先此时看见崭新的两人时,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此时的北镇抚司衙署后堂,依然还是由梁烟母女居住。
而梁鸿则是以掌柜身份打理着闽浙会馆的诸多事情。
且在当初谈盘下闽浙会馆时,还是动用了北镇抚司这个靠山。
好在人家也没有提其他过分的要求,只是希望能够跟北镇抚司的掌印镇抚结识一番,一起坐下来认识认识吃个饭。
中午时分,罗谷、林仓两人心不在焉、紧张激动的跟徐孝先吃中饭,梁烟便把人家的请柬递给了徐孝先。
“时间由你定,他们哪天都没问题。”
相比起刚认识梁烟的时候,此时的梁烟看起来显然多了一份自信与从容。
那种看见徐孝先的扭捏,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消失不见。
已经能以平常心来面对。
徐孝先给了梁烟两日他空闲的时间,至于哪一天或者是在哪里跟人家吃饭,这些都交给了梁烟来决定。
可能这也是深受后世一些领导的影响,所以如今徐孝先身边的梁烟、姜柔以及霍奴儿,就像是他的秘书似的。
因此一些事情,徐孝先也会极为自然的交给她们来帮自己安排一些事项。
梁烟同样有担当有责任心,且周全心细,尤其是加上又是要长徐孝先不少岁,因而在这种事情上显得尤为擅长与娴熟。
最重要的是,梁烟要比姜柔等人更懂男人的心理,尤其是那份莫名其妙的男人的尊严或者是虚荣心。
跟梁烟交代了几句,徐孝先便带着林仓、罗谷两人离开北镇抚司衙署前往皇城。
北镇抚司的马车在进入皇城自是无需盘查。
顺顺利利进入后,林仓、罗谷已经满手心是汗。
也就只有徐孝先掀开车帘时,才会趁机打量一眼外面来满足好奇心,以及好让这一趟皇城觐见不虚此行。
西华门处,当一口箱子被罗谷、林仓二人合力搬下来时,黄锦都愣了。
这么沉?
难道是……黄金?
黄锦不由在心里猜想着。
但因为徐孝先跟嘉靖两人之间的神秘,黄锦领着三人前往仁寿宫的路上,也没有询问。
如同徐孝先第一次觐见嘉靖时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
不远处,严嵩、徐阶等内阁臣子,远远观望着徐孝先等人的背影。
只是相比较第一次,这一次严嵩的表情多了几分凝重。
徐阶的脸上也是多了几分沉思。
他们几个内阁臣子,显然都没有想到,皇上这个时间没有召他们觐见的原因,竟然又是因为徐孝先。
而且还抬着看起来很沉的一口箱子。
这让几人的心头都不由的多了几分好奇。
随着徐孝先等人的背影消失于严嵩等人的视线范围。
严嵩突然开口道:“看来在皇上心里,往后北镇抚司怕是要越发的重要起来了。
徐大人以为呢?”
徐阶没想到严嵩会直接问他。
随后斟酌着严嵩的话语,想了想道:“如此也是好事,依下官看,只要能让皇上心安便足矣。”
“是啊,只要能让皇上心安就足矣。”
严嵩叹着气:“可北镇抚司终究不是拱卫京师的重兵,更不能化成外城还为修建的城墙来抵御鞑靼人。
甚至还不能媲美锦衣卫。
所以想要皇上心安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反倒是……徐孝先如此年纪,徐大人就不怕他成为另外一个持宠而娇的仇鸾吗?”
徐阶不由皱眉。
严嵩见徐阶不说话,于是笑了笑,而后转身往内阁走去时,突然道:“徐大人,你我与陆指挥使可也都是亲家,这自从元日聚过后,好像一直都没有再聚过吧?”
“哦?严大人的意思是……?”
徐阶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严嵩见徐阶不上道,于是低头笑了声,道:“这样吧,今日回去我便让世蕃给陆指挥使递帖子,正好我们也多日不见,一起聚聚把酒言欢如何?”
“既然如此,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徐阶强颜欢笑道。
说白了,还是元日前徐孝先查抄的那三百多万两银子给闹的。
严世蕃当上了工部尚书,但皇上如今因为徐孝先,却是淡了修建外城城墙的心思。
那么那被许多人盯上准备捞油水、吃回扣的三百多万两银子的去处,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好巧不巧的,如今几乎整个朝堂都知道,这笔原本要被挪来修建城墙的银子,竟然是被北镇抚司给截获挪用了。
而且还是皇上同意的!
所以这让从元日前就开始谋划如何使用这笔银子的严氏父子,如何能心甘?
尤其是严嵩,他这张老脸又该往哪儿放?
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可徐孝先已经搅了严氏父子不止两件好事儿了。
其中最为重要的,除了这三百多万两银子的被徐孝先捷足先登,还有就是杭州一行,不单是断了严家一部分的财路,而且还让严家失去了把《清明上河图》据为己有的机会。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不管徐孝先是有心还是无意,但都已经彻底得罪了严嵩。
而严嵩三番两次想要借旁人之手,甚至不惜与徐阶一起在嘉靖跟前给徐孝先上眼药,而后还被后来赶过来的徐孝先当场知晓。
这也就意味着,阴差阳错的,徐孝先跟严嵩之间的矛盾,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已然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徐阶无心助纣为虐,同样也无意帮衬徐孝先。
但眼下,严嵩好像已经裹挟了他,让他一时之间竟是没办法置身事外。
仁寿宫。
嘉靖把手里的上疏直接扔到了跪在书案前的户部尚书身上。
怒道:“朕要修建城墙的银子,你就给朕这些?
陕西、浙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去年税赋为何少了这么多?
还有,为何不早些告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