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将剪刀对上另一颗牙的时候，无忧玑的目光越发惊恐。
哧！
又是一颗牙被生拔了下来。
“这是为了白倾予。”
那被当成自己的替身，因着他刻意的亲近，被自己的师姐伤害，成了一个他人眼里介入他人姻缘里的卑劣者。
清清白白，却无力辩驳的白倾予。
站在一旁的白倾予未说话，只低下了头，眼里浮现隐隐泪光。
其实，那些年来，她总说无事，总说无愧于心就好。
但到底心内有多少委屈，她是不肯说的。
如今总算有人为她证了清白，知晓她的委屈，她如何能不触动呢？
被有道侣的男人纠缠，以爱为名说什么不会叫她委屈，她只觉得恶心！
哧！
又是一颗牙！
“唔唔唔！！”
姜问面色冰冷，继续说道：“这是，为了我的弟弟，我的小梼杌。”
“但梼杌的命，不会只是你一颗肮脏嘴里的牙，便能抵消的。”
姜问的语气是那般风轻云淡，可手上的动作却是那般的狠厉。
哧！
一颗！
哧哧！
一颗又一颗！
姜问冷淡的拔去了一颗又一颗的牙。
无忧玑的嘴里早已全是血，哀嚎声愈来愈凄厉，但随着血越来越多，呛的他不住的将嘴里的血往外喷。
喷满了姜问的脸，叫她这张叫神也羞赧的脸，看起来极尽阴森如鬼。
直至拔干净了全部的牙，直至无忧玑的唇瓣无牙齿支撑，嘴凹陷进去，如同凡间百岁老人般皱巴巴。
他本就肮脏狼狈的脸，现在已是真的丑陋难看。
姜问这才慢吞吞起身。
她将剪刀递给了一旁的白倾予。
“去吧。”
“我知道你很想做什么。”
白倾予接过剪刀，在无忧玑惊惧的目光下，缓缓蹲下。
她道：“无忧玑，这是为了我自己，而非其他任何人。”
“唔唔唔！！”
——倾予！不要！
“唔唔唔……”
——倾予，求你了，我爱你啊！
“唔唔唔……”
——我们重来，我们重来！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唔唔唔……”
——倾予，你要气运，我去给你夺来，你别……
哧！
“唔！！！”
瞪大的瞳孔，停了半秒的心跳，凄厉到半空的鸟儿都惊起的哀嚎。
无忧玑痛苦的在地面用那碎了骨头的身体翻腾，血沁透了地面。
姜问等人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着。
直至哀嚎声越来越小，直至无忧玑彻底晕厥过去。
姜问这才看向驻足的路人，以及各位长老。
她原以为她会面对众人因她过分残忍而不认同嫌恶的目光。
但……并没有。
许久，怔愣的众人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叫好声。
“干得漂亮！！”
“就该这样！”
“好！这般卑劣恶毒的贱种，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呸！想到以前我竟还将他视作敬仰，我都想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洗洗！”
“姜问，你还是太仁慈了！这种人，你就应该把他扔到南风馆里，叫他尝尝何叫真正的羞辱！”
姜问愣了许久，这才终于绽放开一个笑来。
天早已大亮，姜问早已不是那个因无忧玑而被人轻视不喜的姜问。
“都散了吧，”汇事处长老这才上前，挥散人群。
“少主，先进来再说吧。”
对于无忧玑的处置，众长老并没有任何异议。
“这卑劣小人的行径，已有人将存影镜拿了来我们看过。”长老之首何长老道：“倾予的审判，还是轻了。”
“若是按照我们汇事处的规矩，他所犯之众罪，是要日日受生火烧灼百年的。”
身旁那看起来其中最是脾气差面相凶的长老狠狠一拳捶在桌上，咬着牙骂道：“若非先前的第五条规则被岐秧仙君废除，我必然是要用在这等修真界败类身上的。”
姜问好奇，问道：“被我阿爹废掉的规则？是哪条？”
那长老答：“轻视女子，伤害女子，便喂其生子丹，一年喂一颗。”
姜问等人大惊：“什么！”
“男的也……”
“卧槽！”
“那我生一个，姜问，你喜欢男的女的？不是你的行不行？”
“那我生两个！生三个！你休想跟我争师姐！！”
姜问猛拍桌：“那我是我爹生的？”
众长老：“……”
“倒也没有这么猎奇。”何长老叹息一声道：“少主，你在外面到底经历什么？”
岐秧仙君与踏舒女君是多么正常的一对，怎么生出的孩子脑回路这般离奇。
“这生子丹只会叫男子有有孕的假象，同女子有孕一样，会呕吐，肚子会隆起，直至十个月之后，经历皮肉撕扯之痛。”
“后来，岐秧仙君在看到踏舒女君诞下您之后，便废了这规矩了。”
姜问几人沉默，片刻后齐刷刷抬头。
“给我几颗！”
“给我！！”
“求你了！！给我一颗吧！”
“我愿意！我愿意为了姜问有孕！我愿意！！”
众长老：“？”
先前那面相最是凶狠的长老猛地站起，一把揪住应靡的衣领子。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带坏了我们少主！”
“我说我们家少主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孩子！怎么会这般离经叛道！就是你小子带坏的我们家好孩子是吧！”
“你小子我今日非得打断你的腿！”
.
“所以，你的意思是，此后还有天劫？”
一番闹腾，几人围坐桌前，何长老面色有些阴郁难看。
“你此话，可当真？”
姜问面色认真点头：“确实如此，我阿爹得了一幅未来卦画，我们几人曾入过卦画。”
“你们在卦画里看见了……天劫？！”何长老阴沉着脸，拳头握的咯吱响。
姜问点头。
若是事关岐秧仙君的话，他们自然是信的。
可这天劫……
事关天下苍生，他们宗门汇事处，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虽听起来很恐怖，但他们到底活了比常人多了百年，自然不会那般经不住事儿。
冷静下来，何长老再次问向姜问：“你可已经有了主意？”
姜问摇头：“现在没有。”
天劫之后，他们没有了利用价值。
天道第一个就是要对她下手。
她们不仅要防着天劫，还要思索如何在天劫之后，灭了天道以保性命。
但这并非是现在最紧要的事。
“你们可知道，如何救梼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