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那是一种犹如利箭穿心、深入骨髓的剧痛,仿若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入身体,每一寸神经都在疯狂叫嚣。
滚烫的岩浆宛如一群张牙舞爪、失去理智的恶魔,顺着贺鸿煊的鼻腔、耳道,如汹涌的洪流般不顾一切地疯狂往里钻,所经之处,好似要将一切都化为齑粉。
刹那间,贺鸿煊仿佛坠入一座熊熊燃烧、炽热无边的炼狱。
那滚烫的火焰如同一层层密不透风的枷锁,将他浑身紧紧包裹,炽热到极致的温度仿佛要把他的每一个细胞都烤焦。
这火焰仿佛被赋予了邪恶的生命,带着一股非要将他从肉体到灵魂都彻底吞噬的决绝狠劲,如无数细小的尖刺,从他每一寸肌肤悄然渗透,顺着每一个毛孔疯狂入侵,好似要将他的灵魂抽离、焚烧殆尽,让他灰飞烟灭。
不仅如此,火山爆发时那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让他如同置身于一场恐怖的噩梦之中。
强大的岩浆如同一发发重型炮弹,不断狠狠地冲击着他的身体,每一次撞击都仿佛是被重达千钧的重锤狠狠砸下,那股力量势大力沉,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而贺鸿煊却逆着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艰难地继续向下。
仅仅片刻,贺鸿煊就感觉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在这恐怖到极致的高温与剧痛的双重折磨下,如同脆弱的薄冰,开始出现丝丝裂缝。
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好似被一层浓浓的迷雾所笼罩,所有的景象都扭曲变形。
脑海中的意识也如同春日里飘散在微风中的轻烟,越来越淡,越来越稀薄,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在这无尽的高温之中。
很快,他再也抵挡不住这如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折磨。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眼无力地一闭,彻底被那仿佛能熔化一切的高温以及钻心蚀骨的疼痛烧得失去了意识。
整个人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缓缓漂浮在那如沸鼎般翻涌着的滚烫岩浆之中,任由那无情的岩浆肆意摆弄。
岩浆好似不知疲倦、冷酷无情的毁灭者,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态势,持续侵蚀、烧毁着贺鸿煊的肌肤。
每一秒,那难以忍受的剧痛都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向他袭来,仿佛要将他的生命之火彻底扑灭。
然而,就在那岩浆散发的刺目光芒如同神秘的光幕般笼罩下,奇妙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身体竟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宛如拥有自我修复的神奇能力,在被岩浆无情烧毁的瞬间,又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缓缓愈合。
破损的肌肤重新生长,烧焦的血肉逐渐恢复生机,如此这般,损毁与修复周而复始,仿佛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
就在贺鸿煊的意识如风中残烛,即将彻底消散之际,一直安静隐匿的炎御套装竟自主开启。
一股宛如山间清泉般的清凉之意,顺着他的经脉,悄然传入贺鸿煊混沌的大脑。
这股凉意如同黑暗中的曙光,瞬间驱散了他意识中的阴霾,原本浑浊不堪的意识逐渐清晰,再度回归。
贺鸿煊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与疲惫。
他下意识地将手轻轻靠近胸口,微微颤抖着抚摸那炎御套装。
“你一定没死,对吧?”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开启这件套装的仅有两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香奈。
事实上经过太阴玄姬那么一闹,贺鸿煊也清醒了不少。
以香奈的手段和谋略,向来只有她出其不意偷袭别人的份,又怎会轻易被帝王偷袭得手?想来遇到了什么麻烦,被困在某个地方了。
念及此,贺鸿煊果断收回铠魔具,屏气凝神,开始全力运转炼体法门。
刹那间,那岩浆内蕴含的海量火元素,仿若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纷纷朝着贺鸿煊的身体迅猛聚拢而来。
四周的岩浆像是沸腾了一般,剧烈翻涌,火元素交织成一道道赤红色的光流,源源不断地朝着他涌去。
贺鸿煊深知时间紧迫,不容有丝毫耽搁。
他迅速伸手探入怀中,掏出早已精心搜集到的千年火灵芝。
这火灵芝不愧是天地间的奇珍异宝,拥有极高的耐高温特性,即便置身于这滚烫无比的岩浆之中,也丝毫不见被燃烧的迹象。
此刻,容不得他多想,贺鸿煊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火灵芝塞入口中。
就在火灵芝触碰到他舌尖的瞬间,一股磅礴而炽热的力量,如同汹涌的火山喷发一般,在他体内骤然爆发。
霎时间,贺鸿煊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座熊熊燃烧的活火山,由内而外开始剧烈燃烧起来。
那股炽热的力量,犹如无数把燃烧的利刃,在他的五脏六腑间肆意穿梭,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仿佛被烈火炙烤着。
他痛苦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下意识地想要大声嘶吼,以宣泄这钻心的剧痛。
然而,还未等声音传出,喉咙便已经被火灵芝所蕴含的狂暴火元素瞬间烧毁。
此刻的他,仿佛陷入了无尽的炼狱之中,除了承受这难以忍受的痛苦,竟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紧接着,贺鸿煊又迅速从储物空间中翻找出一条君主级的赤炎蛇筋。
这蛇筋犹如一条燃烧的赤链,散发着慑人的高温,隐隐有丝丝缕缕的火焰在其表面跳跃。
同时,他还拿出九种不同的火属性极品草药,每一株草药都形态各异,却无一不散发着浓郁的火元素气息,色泽鲜艳夺目,在岩浆的映照下更显神秘。
贺鸿煊深知此番淬炼肉身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只见他双手如幻影般舞动,以光元素在周身迅速构筑起一座金色大鼎。
这大鼎光芒璀璨,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避免这些珍贵草药以及君主级赤炎蛇筋所蕴含的磅礴能量外泄分毫。
“淬体九变第二变!”
贺鸿煊在心中默念,双手快速掐动一个奇异手印。
一时间,周围的岩浆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翻滚得更加剧烈,火元素疯狂地朝着金色大鼎内涌入。
鼎内的赤炎蛇筋与九种火属性草药在这股强大力量的作用下,瞬间开始融化、交融,散发出阵阵奇异而刺鼻的气味,化作一团五彩斑斓却又炽热无比的能量洪流,朝着贺鸿煊的身体疯狂涌去。
在这暗无天日的火山深处,贺鸿煊仿佛与外界隔绝,全身心沉浸在这炼狱般的锤炼之中。
那滚烫的岩浆如影随形,持续不断地对他发起“攻击”,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般漫长,痛苦的折磨从未间断。
他的身躯在岩浆与各种珍稀材料融合产生的强大能量冲击下,无数次几乎濒临崩溃边缘。
皮肤被灼烧得焦黑,又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一次次重生;筋骨仿佛被重锤反复敲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却又在痛苦中逐渐变得更加坚韧。
终于,在第七天的夜晚,当最后一丝狂暴的能量被他的身体成功吸纳融合,他感觉周围的岩浆不再炽热,似乎已经变得可以接受了。
“呼……”
贺鸿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淬体九变第二变,终于修炼完成。此刻的他,仿佛脱胎换骨,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内敛的光泽,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这七天,香奈的死讯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迅速席卷了全世界,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穆磅山,气势恢宏的穆氏世族族会大厅内,气氛略显凝重。
穆氏第四长老穆云舟,身着一袭深色长袍,面容严肃。
他缓缓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而后放下茶杯,目光扫视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个贺家小子,如今他身边最大的依仗已经死了。依我看,当下正是除掉他的绝佳时机。倘若现在不有所行动,假以时日,等这小子成长起来,恐怕迟早会成为第二个莫凡,到那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第二个莫凡?云舟长老,过于夸大了,那莫凡岂是谁都能轻易比拟的?”第五长老穆景宸微微皱眉,一脸不以为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我看并非夸大。”
穆睿冷哼一声,目光瞥了一眼穆景宸,接着说道,
“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双系超阶,我翻阅了全世界前一百年的历史资料,都未曾见过这般天赋卓绝之人。想当年,莫凡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连双系高阶都尚未达到吧?”
“所以呢?他就算二十岁就到禁咒级别,又与我们穆氏有何相干?与其浪费精力在他身上,倒不如好好栽培咱们自家的子弟!就因为你们成天尽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族里那些小辈,一个个年纪轻轻不学好,也跟着学会了勾心斗角、到处算计人,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十长老穆长风气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得哐当作响。
“长风,话题扯远了。”穆云舟微微皱眉,斜睨了一眼穆长风,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悦,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节外生枝。
“唉!”
穆睿满脸的愤懑,重重地叹了口气,“那贺氏,当初口口声声答应与我们在贺鸿煊这件事上共进退,可真到了需要他们出力,派人去对付那小子的时候,却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诿,实在是可恶至极!”
“不然还能怎样?”穆景宸嗤笑,“人家能在明面上和你们达成共识,已经算是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们能全力以赴?没和祖家人联合起来在国内给你使绊子,就谢天谢地了。”
“祖家人现在还在外面的会客厅里大吵大闹,嚷嚷着要和我们穆氏开战呢!”
穆贡一脸无奈地说道,“依我看,这件事不如就到此为止吧。咱们回头找个合适的由头,让穆老七的孙女去和贺鸿煊那小子多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将来还能缓和几家之间的矛盾。否则,那小子背后一个贺家一个祖家,还有个赵家,真要联合起来,即便不打,也够咱们喝一壶了。”
“开战?祖家人疯了不成?”穆云舟听闻,直接略过了穆贡后半句的提议,满脸震惊地问道。
“人家怀疑是咱们老祖设计害死了天照神女,所以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非要咱们给个说法呢!”穆贡苦笑着解释道。
“所以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掉那个小子。我就不信,祖家人还真有那个胆子敢和我们穆氏公然开战。”穆云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坚决地说道。
“胡闹!”
“不能这么儿戏!”
“这绝非明智之举!”
此话一出,穆氏的几位长老纷纷出声反对,一时间,族会大厅内议论声四起,众人皆是满脸的震惊与担忧。
“我已经派出族内一批人去对付那个小子了,今天这场会议,不过是告知你们一声罢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穆方舟,突然冷冷地开口道。
“什么?”众人听闻,皆是大惊失色。
“穆方舟!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绕开族会,私自派人出去!”
一位长老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穆方舟,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族会对于这种重大决策向来有严格的程序和商议机制,穆方舟此举,无疑是严重破坏了族内的规矩,将整个穆氏置于可能的危险境地。
新任大长老穆稻与族长穆青贤听闻此言,皆是满脸的不满,眼神如利刃般直直地看向穆方舟。
“穆方舟,你最好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族长穆青贤面色阴沉,语气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祖的意思,我只不过是照办罢了。”穆方舟说完,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反而神色淡然,径直起身,迈着大步离开了族会大厅。穆云舟见状,急忙紧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去。
其余长老们都一脸呆滞地看着族长穆青贤,仿佛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而穆青贤此时,也是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该不会…那个天照神女的死真的和…”穆稻面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不敢将那后半句话说出口。
“哼!我这就去见老祖讨个说法!”穆青贤气得浑身发抖,满脸愤怒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老祖所在的方向走去。
贺鸿煊在岩浆深处,历经艰难,终于将炽辰耀核再度充盈完毕。
随后,他缓缓向上攀升,回到了火山口。
即便以他如今经过锤炼、强悍无比的体魄,当接触到那片白色岩浆地带时,仍感受到一股毁天灭地般的高温扑面而来,身体像是被无数滚烫的尖针猛刺,皮肉瞬间被烧成灰烬,险些就被融化。
好不容易出了火山,贺鸿煊稍作喘息,便抬手呼唤出八咫镜。
那八咫镜光芒闪烁,散发出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他全神贯注,双手快速结印,随着光芒一阵涌动,再度凝聚出一道分身。
贺鸿煊看着分身,神情严肃地说道:
“分头行动,你前往极北之地,我去天空城。咱们必须尽快弄清楚,两边到底各自出了什么事。这其中定有蹊跷,一刻都耽搁不得。”
分身微微点头,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极北方向疾射而去,而贺鸿煊也转身,唤回了在附近觅食的霜清亚龙。随后赶往西伯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