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还是轻轻地推开杨作诗,说道:“姐,我还是看看是不是娘打来的吧。”
我从床头柜上随手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让我心头一紧——是娘打来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真的是孩子身体不舒服吗?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娘焦急而慌张的声音:“如烟啊……不好了……咱们家东屋着火啦!”
“着火了?”我惊愕地喊出声来,声音都有些发颤,“到底怎么回事啊?”
娘的语速极快,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你们……你们赶紧回来吧!”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叫上杨作诗,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然后急匆匆地冲向门外。
杨作诗开着车如箭一般朝我们的村子疾驰而去。
车子刚一停稳,我和杨作诗便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一股浓烈的糊焦味扑面而来,让人几乎窒息。
我们顾不上这些,一路小跑着冲进家门。
院子里乱成一团,一群人围在那里,盆子、水桶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院落各处。
显然,大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救火行动。
“娘,人都没事吧?”杨作诗满脸紧张地看着娘,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担忧。
娘的脸色苍白,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晚上屋里本来就没几个人,起火的时候大家都跑出去了,就是柳大壮和外村的一个男子在救火的时候被烧伤了,现在已经被送去县医院了。”
我和杨作诗小心翼翼地走进那间起火的东屋,仔细查看了一番。
只见屋内的一部分毛绒玩具已经被熊熊大火吞噬,化为了灰烬,而那几台缝纫机也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表面有些许被熏黑的痕迹。
不过,幸运的是,其他地方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我们从东屋出来后,杨作诗对着院子里的人们高声喊道:“叔婶们,大家别担心啦,里面没啥大不了的事情,都散了吧!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我转头看向娘,关切地问道:“娘,这火到底是咋着起来的呢?”
娘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她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嘴里喃喃道:“我……我也不晓得啊……”
这时,杨作诗插嘴问道:“那谁陪着柳叔和那个受伤的外村人去医院了呢?”
娘定了定神,回答说:“是你干爹陪他们去的。”
“那他们的伤势严不严重啊?”杨作诗继续追问。
娘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柳大壮能顺利跑出来,应该就没啥大碍,可他……他却躺在火上,用自己的身子在火上滚来滚去,想要把火给压灭……”
听到这里,我的心头猛地一紧,一阵感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个柳叔,为了保护我们的玩具,竟然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外村人,他为了救火,也让自己受了伤。
我和杨作诗在屋里又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对娘说:“娘,你等会儿也去睡吧,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柳叔和那个受伤的外村人。”
娘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嗯,去吧,路上开车慢点。”
我们急匆匆地赶到县医院,径直走向医疗室。
此时,医生正在里面忙碌地为那两个受伤的人清理和治疗身上的烫伤。
我们快步走到站在治疗室外焦急等待的爹面前,关切地问道:“爹,这火到底是怎么着起来的呢?”
爹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回答道:“我正在屋里看电视呢,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着火了,我赶紧跑出来,结果出来的时候,东屋的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
我心里暗自琢磨,那些在屋里匝玩具的都是妇女,按常理来说,不太可能是因为抽烟之类的原因引发火灾。
那么,最有可能的原因恐怕就是电线线路老化了。
就在我思考起火原因的时候,一位医生推开治疗室的门走了出来。
杨作诗见状,急忙迎上去追问:“大夫,里面那两个受伤的人情况怎么样啊?”
医生宽慰地说:“别太担心,只是一些皮外烧伤,没什么大碍。”
听到医生这句话,我和杨作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又过了很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们静静地等待着,终于听到了治疗室向外走的脚步声。
这声音虽然轻微,但在我们紧张的心中却如同惊雷一般,让我们的心都不由一震。
我们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样,齐刷刷地转移到了治疗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