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笠想要一直带着小春,但现在不行,深渊的水已经淹没大半下城区,也许明早下城区就会乱起来,等乱到警卫、巡逻兵们无暇关心灾兽的时候,她再让小春出来,到时候连江榆它们也能一起出现。
至于要不要阻止居民区的灾难发生?
江笠的答案是不。
这里是东耀城,下城区很大,居民区占据了一半的面积,其余是商业区,还有其他一些区域。
她在居民区逛一天,都走不完居民区。
她今夜杀了柴闻嘉,明日还有不少事情要去做,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人。况且主线任务写得很清楚,东耀城会覆灭,她再怎么救,也救不了全城的人。
她哪怕告诉全城的人,东耀城不久就会覆灭,也没人信她的,还会暴露出她的秘密,她本就是通缉状态,不可能为了别人,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江笠径自走回家。
到楼道前又遇到一个异化的人正在对另一人发动袭击。
异化的人有一个标准特点,脑袋先异化成鱼头,手变成蹼,力气大,速度也快,像鱼一样能迅速扑向一人,在陆地上,异化者如同在水底一般矫捷。
被扑住的人是普通人,半夜务工回家休息,连反抗之力都没有,被扑倒在地,就在异化者要张口咬断他的脖子时,冷光乍现,鱼头被直接砍落。
被扑倒的普通人是个少年,在居民区的普通人多为年轻人,像白桃一样。年纪过了十八岁的,都是觉醒者,年纪大的普通人在居民区很少见,老人更是没有。
那位房东严爷爷也是觉醒者,并非普通人。
东耀城需要的是有价值的人,没有价值的普通人,要么和黄勾一样偷鸡摸狗,要么做一些最底层的工作,最后欠债,被执法堂带走。
还有一些普通人,被赶出东耀城,城外都是灾兽和恶诡,能活下去就是奇迹。
被袭击的少年撞得晕了过去,他脸色苍白,眼下青黑,一看就是劳累过度,没怎么休息过,异化者袭击他,轻而易举。
江笠把人搬到角落里。
她陷入思忖。
那些寄生卵很弱,孵化后的强度未知,但最多给下城区带来灾难,无法波及中、上城区。所以东耀城不可能是被这些寄生卵搞覆灭的,覆灭还有其他原因。
本打算回租屋休息的江笠,改变了主意。
她要去看看白桃。
白桃不能死,白桃背后还有那位神秘又危险的严爷爷,江笠有预感,这位严爷爷藏着什么秘密,她不可能放弃这条隐线的。
这么想着,江笠往336栋走去。
白天白桃带过路,这片密密麻麻的居民区狭窄小道太多,人走在里面是很容易迷路的,但只要记住这里的规律,就很难迷路。
江笠去336栋的路上,又遇到好几个异化者。
异化者似乎能感知到人的强弱,它们专挑普通人下手,受害者没有觉醒者。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下城区就真的要死很多人了。’
现在寄生卵还未孵化,很弱,轻易就能消灭。但等它们孵化,对整个下城区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哪怕江笠现在去告知警卫,有寄生卵,警卫就算信了,也阻止不了这场灾难,寄生卵的孵化太快了。
江笠以最快速度来到336栋,白桃住地下室,她走楼梯来到地下一层,门被锁着,锁只是普通铁锁,她轻易就能拧断,但锁是外面锁的,代表白桃不在屋里。
她不在屋里,肯定是去外面打工了。
这么晚,说不定是在房东家中。
江笠又前往房东的住处。
走一遍的路她依然记得,这是精神变高的好处,对普通人而言,记太多对脑子是一种负担,但对突破极限的她来说,记得多不是什么负担。
路上杀了一些异化者,没有神血掉落,不过布袋还是正常掉。
杀这些未孵化完成的寄生卵,掉的都是白布袋,她都收入玉佩里。
到了楼下。
江笠爬楼到房东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老人很危险,但有血条,江笠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他发动攻击,那她就会杀了他,将他的血滴入悬镜里,看他的记忆。
敲门声在安静走廊里显得很清晰。
原以为不会顺利见到老人的江笠,在敲第二下的时间,门便开了,开门的是白桃。
白桃看到她,面露惊讶:“大人,您怎么来啦?”
江笠透过门扉,看到她手里握着一把拖把,腰间系着围裙,额头冒着热汗,开门前是在拖地。
江笠看到白桃也有些意外。
她想过很多可能,白桃被寄生卵杀死,或是被老人杀死……没想到白桃还活着。
“我来找你,方便让我进去吗?”
白桃拭去额头热汗,凑近门扉小声说:“我要问一下严爷爷,他不喜欢陌生人进屋。大人你别误会,对我来说,你不是陌生人。”
她担心这番话让江笠误会,后面又补了一句。
江笠知道她性子,颔首道:“好。”
白桃没有关里门,放下拖把,到窗边和老人说话。
老人还没睡,坐着轮椅在窗边吹风,听到白桃的话,眉头皱了皱,直接拒绝:“这么晚了,让她白天再来!”
还没等白桃回门前回话,江笠便强行打开了外面的铁门。
“外面出事了。”她在老人阴森的目光之下,说道。
老人沉着脸看她,没有说话。
江笠抬手安抚一旁焦急要为她说的白桃,继而道。
“你在下城区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深渊是什么吧?黑铁塔那边深渊门开了,里面的水流出来,淹没了大半的下城区!”
她这番话说得很快,老人听完面色一变,再也没有之前的镇定。
他当然知道深渊是什么,当守城军那么多年,他也知道黑铁塔的隐秘,黑铁塔成为禁区,不是上面的指令,是没人敢去那里,那里很危险,死了不知道多少的觉醒者。
至于里面涌出来的水,旁人没见过,作为守城军的老人是亲眼见过的。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些,老人目眦欲裂,“胡说八道!滚出去!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