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条三郎、天照以及“旭日丸”上的一些倭寇逃到了另一艘战船之上。面临绝境,天照不惜元气大伤,施展出密宗禁用的法术——“明王咒”。刹那间,暴雨倾盆、狂风大作,为倭寇的逃离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密宗禁法“明王咒”是一组咒法。在密宗的佛法教义里,除了诸佛之外,还有“明王神”的存在。每一位明王神都具备独特的能力,“明王咒”便是借用这些明王神力量的法术(其实就如同奥赫哲星球的各系魔法一样,从明王神那里借得神力,不过是施法者对自己潜意识进行的一种自我催眠罢了)。天照借用了明王神中执掌天气的“金刚夜叉明王”的力量,引发了暴风雨(风系魔法与水系魔法的混合)。
施完“明王咒”后,天照脱力倒下。倭寇们抓紧时间,使出浑身解数,在“明王咒”的效力消失之前,驾着战船乘着风雨,远远地甩开了清月水师。
狂风暴雨逐渐停歇,纳兰逸秋凝望着倭寇战船远去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心里明白,凭借倭寇的航海技术,且双方已拉开如此远的距离,无论如何都难以追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残余的倭寇逃之夭夭。
此次海战虽未取得全面胜利,但毕竟重创了倭寇。以倭寇残余的实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对清月沿海进行骚扰和劫掠,因此凭借海防军和地方团练武装的力量足以应对他们。
不过,所谓除恶务尽,倭寇虽已元气大伤,但我们绝不能对他们掉以轻心。目前,东瀛国内政局不稳、战乱频仍,这势必会使大量浪人武士走投无路、铤而走险,从而为倭寇补充大量人员。所以,最好在他们再次壮大之前将其彻底消灭。
纳兰逸秋下达停止追击、原地休整的命令后,各战船迅速开展战船修复与人员抢救治疗工作。片刻后,望月手持一个小册子,来到纳兰逸秋身后,沉声说道:“格格,战船损失和兵员伤亡情况已上报。”
纳兰逸秋凝视着遍布海面的战船残骸与尸体,沉默片刻后,幽幽说道:“说吧。”
望月翻开册子说道:“水师主力战船有四艘沉没,七艘遭受重创,五艘受轻伤。中型战船沉没过半,其余的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其中还有四艘无法修复,正在下沉。士卒战死一万余名,绝大多数是陆军兄弟,约占全体官兵的三分之一。另外,还有七名管带大人和两名总兵大人殉国,游击、标统等军官的伤亡数量更多。”
纳兰逸秋轻轻拍着“射日弓”粗壮的弓背,轻叹道:“实在是伤亡太过惨重了。凭借我们占据绝对优势的实力,竟还会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我难辞其咎啊,我这个主帅确实有所失职……”
望月忙道:“格格,你不能这么说。你可是第一次指挥海战啊,能有如此战果全靠格格指挥得当,以前的那些水师提督还被倭寇打得全军覆没呢。格格你可是立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嘉奖你的。”
纳兰逸秋说道:“无论如何,此次伤亡如此惨重,我难辞其咎。倘若事先准备能更加充分,对士兵的海战训练能更为全面,或许就能减少一些伤亡。”她突然又似想起什么,接着说道,“奥大哥他们应该回来了,怎么……”
望月伸手一指,说道:“格格,您别着急,看,那不就是嘛!”纳兰逸秋顺着望月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小船正从孤岛处驶来,船上之人隐约能看出是女卫士们。纳兰逸秋举起千里镜,只见这条船上有几名女卫士正奋力划动着(这本是倭寇运送火炮的船,冷凌霜他们将其藏到了岛上的灌木丛里)。她心中疑虑顿生,说道:“奥大哥怎么没在船上?真奇怪。”
小船很快就来到了“金龙号”船舷下,女卫士们登上船后,来到纳兰逸秋面前复命:“启禀格格,守护火炮的任务已圆满完成!”
纳兰逸秋急忙说道:“奥公子和冷姑娘他们在哪里?为何没有与你们一同前来?”
一名女卫士面含忧色地道:“回格格,冷姑娘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奥公子以法术将她封入冰中,自己也不幸脱力身亡。叶公子和受伤、战死的姐妹们也都留在孤岛上。”听闻此言纳兰逸秋与望月不由俱都大惊失色,纳兰逸秋连忙命令女卫士备小船,心急万分地驶向孤岛。
纳兰逸秋与望月二女陡然听闻奥赫哲的噩耗,当即晕厥过去。好在多年战场的历练,让她们勉强稳住了心神,便火急火燎地赶往我所在的孤岛。
到达孤岛后,只见我正闭目端坐在海滩上,我的身后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冰块,冰中正是冷凌霜,她仿佛正在沉睡一般。冷连山等人和女卫士们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为战死的女卫士整理仪容。见纳兰逸秋上岛,他们连忙行礼。
纳兰逸秋一见当下的状况,便知晓我正在进行恢复精神力量的“冥想”,不宜受到打扰。于是,她向望月做了个手势,轻盈地移步到冰封着冷凌霜的冰块旁。望着冰中冷凌霜那面如白纸的粉脸,纳兰逸秋幽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什么人竟有能力将冷姐姐伤得如此之重?”
我恢复过来之后,便将在孤岛上发生的战事详细讲述了一遍。纳兰逸秋轻叹道:“根据你的描述,那名重伤冷姐姐的倭寇,必定是倭寇首领‘鬼罗刹’东条三郎。他是东瀛的绝世高手,唉,怪我大意了,没想到他竟会亲自到这孤岛上来抢夺火炮。”
随后,她又想起了已逝的奥赫哲,不禁悲从中来。不过,她并未痛哭流涕、大声哭泣,也不像我想象中那般脆弱。
我不忍心看她继续沉浸在悲伤里,于是便将我和奥赫哲之间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地全告诉了她。她听得如坠云雾,茫然无措。而我则患得患失,紧张地注视着她,等待她的决定。
正在思索的逸秋见我神色如此紧张,不禁哑然失笑,巧笑嫣然地说道:“其实我和凌霜姐姐早就有这种怀疑了,只是觉得这种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才没说出口。如今得到证实,虽说有些难过,但我其实并未感到太过悲伤,只是略感遗憾罢了。再加上不确定你会如何对待我们,所以才故意试探你。见你如此关心我们,我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放心,我会如奥兄一般疼爱、呵护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丝毫伤害。我将倾尽所有,爱我所爱,恨我所恨!”听到逸秋的这番话,我心中如释重负,信誓旦旦地说道。随着我的话语,滔滔不绝的爱意、惊天动地的强大气势以及坚决果断的决心一并涌现。
经此一役,我终于成功摆脱了过去的阴影,重新振作起来。而我体内原本的绝皇气,也变得更加纯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