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但对噬魂而言,却漫长得如同在九幽炼狱中煎熬了万年。
李铁终于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低吼,沉重的身体如同烂泥般瘫软在王婵身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种征服者的得意和餍足,右手手腕的剧痛似乎都被这“胜利”的喜悦和快感冲淡了不少。
“嘿嘿…城主夫人…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一样被老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李铁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皮沉重,警惕性在这一刻彻底放松,沉浸在征服的快感和身体的疲惫中。
就在此时!
王婵的识海深处,噬魂残魂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戾!积攒的所有屈辱和怨毒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卑贱的蝼蚁!给我…去死!!!”
王婵那双原本空洞绝望的眼睛,在刹那间变得漆黑如墨,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地狱的鬼火在其中疯狂跳动!一股阴冷、邪恶、带着无尽吞噬之意的气息,如同沉睡的毒龙骤然苏醒!
她猛地抬起看似无力的手臂,那只白皙的手掌却如同鬼爪般,瞬间扣在了李铁毫无防备的头顶百会穴之上!
“呃?!”
李铁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骇!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刺骨的吸力,如同无数根钢针,瞬间刺穿了他的头骨,狠狠扎进了他的识海之中!
紧接着,他全身的修为、生命力、甚至连同刚刚消耗的精力,都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朝着头顶那只手掌涌去!
“不——!!夫人……不要啊!”李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到变形的嘶吼,身体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剧烈地抽搐起来。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挣扎,却发现全身的力气连同意识都在飞速流逝!
原本健硕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败褶皱,如同风干的橘子皮。原本精光四射的双眼迅速浑浊、凹陷,最后只剩下两个空洞绝望的黑窟窿。头发瞬间变得枯槁灰白,纷纷脱落。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超脱境巅峰的壮汉,就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形如骷髅的干尸!所有的生机、血气、甚至灵魂本源,都被噬魂强行抽取,化作了修补自身残魂的养料!
王婵猛地抽回手,李铁那轻飘飘的干尸便如同破麻袋般滚落床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嗬…嗬…”王婵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白皙的手掌,又看了看地上那具恐怖的干尸,脸上没有半分恐惧,反而浮现出一种扭曲而满足的诡异笑容。
“蝼蚁…你这一身肮脏的血液…总算有点用处了…死之前让你享受享受,也算是便宜你了!”她的声音沙哑重叠,带着瘆人的阴冷。吸收了李铁全部的生命精华,噬魂的残魂终于稳固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摆脱了随时可能消散的危机。
噬魂暗自庆幸自己修炼了九幽的《噬魂夺魄秘法》,在此关键时刻发挥了救命的作用。
她挣扎着从凌乱的床榻上起身,无视了身上的狼藉和粘腻,走到后院的一口古井边,开始缓慢而仔细地清洗身体。
冰冷的水刺激着肌肤,王婵的手用力地搓洗着每一寸被李铁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要洗掉那深入骨髓的污秽感。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狠厉,皮肤被搓得通红,甚至有些地方渗出了血丝,但她也毫不在意。
清洗完毕之后,从储物戒指中找到了一件料子还算不错颜色素净的青色衣裙,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这件衣裙换上,又对着那面布满裂痕的铜镜,用仅存的一根玉簪,将散乱的头发勉强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镜中映出的,依旧是王婵那张保养得宜、风韵犹存的脸庞。但那双眼睛,却再也寻不到往日的怯懦或哀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和冰冷,偶尔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猩红。身上的气质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阴郁而深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
原本噬魂已经将王婵的神魂囚禁在识海的角落,可刚才因为李铁的缘故,身体的本能竟然将王婵的神魂释放了出来,而后两者的神魂竟然开始纠缠,融合,不分彼此了。
“王婵…”她对着镜中的影像,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诡异的弧度,“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体了。”
“瑶池圣地…玉漱峰…王静璇…我的好母亲,我马上就来找你了…”她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眼中闪烁着算计和怨毒的光芒,“还有你…吴良…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最后念到吴良的名字时,王婵声音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让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整理好仪容,王婵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李铁的干尸,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如同看向一堆垃圾。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庭院中剩下的那些个护卫和仆役, 原本还想着看好戏,甚至还有几个李铁的狗腿子,还幻想着等到李铁玩过之后自己能不能在后面排队尝尝鲜。
哪知道开门出来的却是城主夫人,众人皆是疑惑不解,尤其是感受到她身上那股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阴冷气息。
王婵身后那扇房门半开着,一名仆人朝着房间内望去,刚好看见了李铁那躺在地上的恐怖干尸,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立马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婵看都没看这些蝼蚁一眼,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她的目光投向城主府外,那被夜色笼罩的洛水城,以及更远方,那传说中仙气缥缈的中州腹地。
王婵一步迈出,身影很快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此刻的她如同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幽灵,带着满心的怨毒,踏上了前往瑶池圣地的旅途。
与此同时,吴良和小紫已经回到了住处。吴良眉头紧皱,只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但却一时难以捕捉源头。
小紫看着吴良凝重的神情,问道:“主人,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吴良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是遗漏了什么,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算了,不想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