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
玄苍狞笑,右爪上那金红色的岩浆烈焰骤然暴涨数倍,仿佛握着一轮小太阳!他猛地一个横扫!
“呼轰!”
烈焰过处,空气被点燃。
数十名冲在最前的士兵连惨叫都只发出半声,便瞬间被恐怖的高温气化,外围的士兵则被点燃成一支支凄厉惨叫的人形火炬,焦臭味伴随着皮肉烧灼的“滋滋”声弥漫开来,场面如同炼狱。
与此同时,玄苍左爪凌空一按。
数道水桶粗细的狂暴雷霆如同天罚之矛,狠狠劈落在主城楼之上。
“轰隆!!!”
巍峨的城楼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如同纸糊的玩具般四分五裂。
巨大的梁柱折断燃烧,砖石瓦砾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将下方躲闪不及的士兵砸成肉泥!浓密的烟尘混合着血腥味冲天而起!
碎石烟尘弥漫中,玄苍那缠绕着雷火风三色妖力的巨大虎躯缓缓走出,如同魔神一般。
他每一步落下,城墙都在痛苦地呻吟、震颤。
所过之处,无论是士兵、兵器还是城垛,都被狂暴的妖力撕碎,狂风卷起残肢断臂、碎裂的甲胄和内脏,在城头形成一片猩红的血肉风暴。
暗红色的血液如同小溪般在青黑色的城砖上肆意流淌、汇聚,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几乎凝固了空气。
“怪...怪物...这不是打仗...这是屠杀...”
一名年轻的士兵瘫软在角落,裤裆早已湿透,腥臭的液体顺着腿流下,他眼神涣散,身体筛糠般颤抖,口中无意识地呢喃,“娘...我想回家...”
“玄苍!!!”
周奎目睹这一切,目眦欲裂,肝胆欲碎。
他抹去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猛地从一名阵亡亲卫手中夺过一柄沉重的开山战斧,不顾一切地朝着玄苍的背影冲去,发出困兽般的咆哮。
“呀!!!”
周奎怒吼着。
玄苍缓缓转身,紫电般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股轻蔑。
周奎双目赤红,榨干体内最后一丝罡气,双臂肌肉贲张如铁,战斧带着开山裂石之力,朝着玄苍的头颅狂劈而下。
然而,斧刃在距离玄苍头颅三尺之处,却仿佛劈中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墙壁!
“嗡!”
刺耳的金属颤鸣响起!
斧刃上爆起刺眼的紫色电火花,周奎的双臂瞬间麻痹,虎口再次崩裂,沉重的战斧竟被硬生生定格在空中,再难寸进!
“蝼蚁。”
玄苍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情感。
话音未落,玄苍缠绕着毁灭电光的右爪,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周奎胸前坚固的银甲,甲胄如同黄油般融化变形!
“噗嗤!”
利爪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周奎身体猛地一僵,双眼暴凸。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没入自己胸膛的虎爪。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只冰冷而有力的爪子,精准而残忍地握住了他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然后……
狠狠一捏!
“呃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致的惨叫从周奎喉咙里挤出,随即戛然而止。
他全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空,瞳孔急速涣散,但那双濒死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玄苍,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沾满鲜血的左手死死抓住玄苍粗壮的手腕,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赵…大人…会…为…我…报…仇…”
玄苍冷漠地看着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如同甩掉一块破布般,猛地抽回虎爪。
周奎的尸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轰然倒地,胸口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血洞,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城砖。
“吼!!!”
玄苍仰天发出一声震彻云霄的长啸!这啸声既是胜利的宣告,也是总攻的号角!
关下早已按捺不住的十五万妖兵,如同开闸的黑色洪流,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疯狂地涌向失去锁山阵庇护。
主将阵亡、士气彻底崩溃的狼牙关。
没有阵法保护的狼牙关就是一个普通关卡,巨大的城门在几头熊罴大妖的合力撞击下,如同朽木般轰然向内倒塌。
妖兵如潮水般涌入,关内残存的抵抗瞬间被淹没。
随着时间。
白翠花化作一道迅疾的青光,轻盈地落在玄苍身侧,看着下方势如破竹的妖军和彻底溃散的守军:“玄苍大哥,周奎已死,守军大部溃逃,四散入山林,是否追击清剿?”
玄苍甩了甩爪子上粘稠的鲜血和碎肉。
“不必为残兵浪费时间。”玄苍的声音斩钉截铁,“传令全军,即刻整队,全速开拔!”
“明日此时,我要站在玉龙城的城楼上。“
一众妖兵靠着破关后的人族血肉补给,一个个的变得更加凶戾起来。
...
与此同时。
玉龙城前。
残阳如血,照在玉龙城外那片被碾碎的土地上。
放眼望去,昔日平整的旷野早已化作修罗场。
断戟残戈插满了泥泞,其上凝固的暗红血迹在夕阳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数以千计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着,几处尚未熄灭的篝火还在噼啪作响。
靠近城门的地方,厮杀的痕迹尤为惨烈。
巨大的城门早已被撞得变形,半边门扉斜斜地挂在铰链上。
城门下,成百上千具人族士兵的尸体堆叠在一起,即便死去,依旧保持着冲锋的姿态。
“大人,赵乌元的人也所剩不多了,如果他们不调动狼牙关的守兵,八成就要退兵了。”
城墙上。
李通及站在那边,亲自督战。
在他身边汇报的是城主吴天雄。
“我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吴天雄喉结滚动了两下,低头看着城砖上蔓延的血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折损超过八成……能战的不足五千。”
“重甲营也几乎拼光了,全营三万锐士只活下来一百一十七个,还个个带伤。”
李通及沉默着,手按在垛口上,指腹摩挲着砖石缝隙里嵌着的碎骨。
残阳的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将半边脸映得赤红,另一半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