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箭矢射出,一只野兔便被牢牢的定在了地上。
霍去病骑马速度不变,朝着野兔飞奔而去。
靠近野兔之际,霍去病俯身拔出了地上的箭矢,这才不慌不忙的停下了马。
刘据紧随而来,看向霍去病箭矢上的野兔。
箭矢刚好射穿了野兔的双眼,丝毫没有损害兔毛一分一毫。
“表兄,你的箭术更厉害了!”
霍去病勾起了嘴角,神态间尽是飞扬不羁。
随意的将野兔扔给了一个军士,霍去病看向刘据。
“你勤加练习,箭术迟早会和我一般的。”
刘据却是摇了摇头,看向霍去病的眼中满是敬慕。
“这般的箭术,可不是勤学苦学可以达到的,更重要的还是天赋。”
霍去病望着刘据。
陛下少好骑射,若非如今国事繁忙,只怕是日日都愿待在上林苑。
据儿这般年纪,有这样的骑射功夫并不差,只是这还远远不及陛下心中的标准。
一日猎杀二十四只熊,这般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有心想在劝他多练骑射,想起他如今繁杂的课业,霍去病收回了想说的话。
“罢了,若是没时间练,那便不练吧。”
“只是这每日的晨练可不许停了。”
刘据不知霍去病短短几息内想了很多,兴冲冲的点头。
“表兄,我答应了瑶瑶,多给她猎几只野狐,你随我一块去吧。”
霍去病颔首,“那便出发吧。”
看着表兄弟二人再次驾马远去,卫青驱马来到了刘彻身侧。
他望了一眼霍去病、刘据的背影,轻声道:“陛下放心,有去病在,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
刘彻的心神全在手中的擘张弩之上,他头也未抬,只淡淡道:
“据儿跟在去病身边也好,他这性子,终究是太过温和了。”
卫青嘴角的笑意微凝,但很快便掩去这丝异样。
“太子殿下年幼,若能常常跟随陛下身侧,想来定能习得陛下三分风骨。”
霍去病虽未同卫青直接说过,要让刘据与刘彻多多相处。
但这些日子来,卫青也早已看出了霍去病的动机。
他没有多问一句,只是默契的配合起了霍去病的计划。
皇家亲缘本就凉薄,父子之情又怎会如寻常百姓家那般纯粹。
无论去病心中盘算着什么,若据儿当真能与陛下如民间父子那般亲近热络,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听着卫青的话,刘彻嘴角扬起了浅淡的笑意,他看向卫青。
“你是他舅舅,不必时时称他殿下。”
“如今你要练兵,待驱逐了匈奴,据儿的骑射功夫,你多多上心。”
“想练成去病那般自是不易,可至少得有他一半本事。”
卫青爽朗一笑,拱手应道:“陛下旨意,臣自当遵从。”
说完了儿子,刘彻的心神再次回到了擘张弩之上。
他将手中纸弩递给了卫青。
“瑶瑶的话,你可还记得?”
卫青神色立刻肃穆了几分,“自然是记得的。”
“那这弓弩的改良,仲卿可有想法?”
卫青毫不犹豫的摇头,神色间多了一丝愧疚。
“臣愚钝,这般精妙的改良,臣......臣做不到。”
刘彻并未生气,只是看着擘张弩若有所思。
墨家,他并没有全然信任。
兼爱、非攻。
这样的墨家,若真有了更好的改良弓弩的法子,御衡还会愿意改吗?
刘彻眼神幽深了几分,他虽是君王,却也无法真正的窥测人心。
若御衡执意说自己做不到,他也不能因此就砍了他。
但若要放弃霍瑶说的那款弓弩,刘彻心中不甘。
“仲卿,你说瑶瑶能制出那样的弓弩吗?”
卫青握着缰绳的手一紧,他面上不动声色。
“陛下,瑶瑶才六岁。”
“这小丫头,往日就对吃喝玩乐最感兴趣。”
“这改良弓弩的法子,说不准便是她随口一提,可莫要为难她了。”
刘彻却是不以为意,“仲卿这话可不对,六岁,也不小了。”
“这丫头虽不着调,但也算是上进之人。”
“这不,都开始学医了。”
卫青哭笑不得,“陛下莫不是忘了,瑶瑶为何要学医。”
“自然不会忘。”
刘彻脸上立刻扬起了笑,但想起霍瑶昨日在宣室殿的所言所语,还有阳石昨晚呈上了的物件,笑意收敛了几分。
他重新拿过擘张弩,在手中把玩着,眼中若有所思。
“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的,古灵精怪的紧。”
“若是让她多瞧瞧这弓弩,没准哪一日真让她想出改良之法。”
刘彻似乎都被自己说服了,他立刻调转战马,往营地走去。
“仲卿,我们先回去。”
听着刘彻的话,卫青心中已然明了,陛下这是让霍瑶改良弓弩了。
他心中多了几分担忧,改良弓弩,何等困难之事,陛下可莫要因此恼了瑶瑶。
马蹄飞扬,很快便到了营地附近。
刘彻勒停了战马,他看着一旁灌木丛面露困惑。
“仲卿,我怎么记得,这里原本是一丛蔷薇花?”
卫青看着那丛灌木丛,也有些不可置信。
“臣记得是有蔷薇花的。”
他忍不住驱马上前,看清灌木丛后,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看痕迹,是被人采摘过了,他记得这蔷薇花可不少,总不能是全摘了吧?
君臣二人面面相觑,就见几名侍从捧着荷叶、莲藕匆匆而来。
“这蔷薇花哪里去了?”卫青沉声问道。
侍从躬身回道:“宁平殿下让奴婢们全摘了,说是用来做些甜点。”
即使心中早有预感,刘彻还是忍不住扶额。
“仲卿啊,我觉得这弓弩改良,或许还得看墨家。”
卫青:“......陛下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