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新帝要宣布何事。
阮卿卿也有些诧异,抬头看向娄赫元,却见他眼底满是认真,还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像是在给她定心。
“自今日起,朕将遣散后宫所有空置宫室,往后这后宫之中,唯有皇后阮氏一人。”
娄赫元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朕登基前便说过,心之所向,唯有卿卿。如今既已立她为后,便不会再纳任何嫔妃。朕要的不是三宫六院,而是与皇后一生一世,共守这万里江山。”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哗然。
大臣们纷纷抬头,满脸震惊——自古以来,帝王哪有不纳嫔妃的?更何况是刚登基的新帝,正是需要通过联姻稳固朝局的时候。
立刻有老臣出列,躬身劝谏:“陛下,万万不可!后宫充盈乃国之常制,您此举恐不合礼制,也不利于社稷稳定啊!”
“礼制是死的,人是活的。”娄赫元看着那位老臣,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朕登基以来,整顿朝纲,安抚百姓,靠的不是联姻,而是诸位卿家的辅佐与天下百姓的信任。至于社稷稳定,朕坚信,一位与朕同心同德的皇后,远比一群各怀心思的嫔妃更重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臣,最后落在阮卿卿身上,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朕与皇后相识于危难,她不顾安危救过朕,也因朕受过委屈。朕曾答应过她,要护她一世安稳,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遣散后宫,便是朕给她的承诺,也是朕对这份情意的坚守。”
阮卿卿站在他身边,听着他当众说出这些话,眼泪再也忍不住,悄悄滑落。
她想起以前总说他“自作多情”,可此刻才明白,他所有的“自作多情”,不过是把她放在了心尖上,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了她最周全的保护。
殿内的大臣们还想再劝,却见阮卿卿上前一步,对着众臣躬身行礼,声音清亮:“诸位大人,陛下的心意,本宫明白。本宫虽出身庶女,性子也野,却也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道理。往后本宫定会辅佐陛下,打理好后宫,不让陛下分心,也不会辜负陛下的这份情意。”
见帝后二人态度坚决,大臣们终究不再劝谏,纷纷躬身行礼:“臣等遵旨!祝陛下与皇后永结同心,福寿绵长!”
礼乐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比之前更显热闹。
娄赫元握着阮卿卿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无比安心。两人并肩走下殿阶,走向后宫的方向。
阳光透过殿门洒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一直延伸到岁月的尽头。
阮卿卿抬头看向娄赫元,忍不住笑了:“陛下,你今天这么做,就不怕大臣们日后再提纳妃的事?”
娄赫元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笑意:“有你在,朕什么都不怕。再说了,要是他们再提,朕就说,是皇后不让朕纳——谁让朕怕老婆呢?”
阮卿卿被他逗得笑出了声,轻轻捶了他一下:“陛下,你又没正形了!”
娄赫元笑着握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在你面前,朕永远不用装什么帝王威仪。朕只是娄赫元,是那个会翻墙找你、会陪你爬树、会一辈子对你‘自作多情’的娄赫元。”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皇宫,帝后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墙深处。
往后的岁月里,这大明朝的后宫,当真只有皇后阮氏一人。
红烛高燃的新房里,雕花窗棂映着跳动的火光,将满室的喜庆染得愈发浓烈。
阮卿卿坐在铺着鸳鸯锦褥的婚床上,头顶的凤冠早已被宫女取下,只留一支玲珑玉簪绾着青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金线绣纹,心跳得比白日里还要快。
殿门被轻轻推开,娄赫元走了进来,身上的衮龙袍已换成了暗红色常服,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些少年人的温润。
他屏退了所有宫人,殿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与烛火噼啪的轻响交织在一起。
“卿卿。”娄赫元走到床边,声音比往日更柔,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眼底满是笑意,“今日在太和殿,没吓到你吧?”
阮卿卿抬头看他,脸颊发烫,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当众说那些话。”
她想起他宣布遣散后宫时的坚定,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
娄赫元在她身边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见她没有躲开,便顺势握住:“那些话,本就是朕想对你说的。只是以前没机会,今日借着大婚,正好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朕唯一的皇后,也是朕唯一想共度一生的人。”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熟悉的力量,阮卿卿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她看着他眼底的认真,想起以前总骂他“自作多情”,忍不住笑了:“陛下,你以前总说我是‘野麻雀’,还说我擅攀高枝,现在后悔了吗?”
“后悔?”娄赫元挑眉,故意凑近她,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意,却不刺鼻,“朕后悔没早点遇见你,没早点把你护在身边,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拂去她脸颊旁的碎发,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卿卿,以前朕是太子,能给你的不多;现在朕是皇帝,能给你这万里江山做聘礼,能给你后宫独宠的尊荣,可朕知道,这些都不是你最想要的。”
阮卿卿愣住了,抬头看向他。
“你想要的,是能爬树掏鸟时有人陪,是能说心里话时有人听,是不用装端庄、不用怕算计的安稳日子。”娄赫元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落在她心上,“往后,朕陪你爬树,听你说心里话,后宫只有你一人,再也没人能欺负你。朕向你保证,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阮卿卿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满心的欢喜与安稳。
她伸手抱住娄赫元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衣襟里,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娄赫元,你要是敢食言,我就……我就再爬树躲起来,让你找不到我。”
娄赫元轻轻回抱她,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背,笑着说:“好,要是朕食言,你就躲起来,朕就算把这皇宫翻遍,也要把你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