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墨魂沼的墨雾后,路渐渐变得开阔——地面不再是墨黑的硬块,而是铺着一层细碎的青石板,石板缝隙里长着浅绿的苔藓,风一吹,竟带着淡淡的墨香与纸香交织的气息。传承纸悬在纸妍掌心,金白魂气比之前更亮,不时往前方飘出一缕,像是在牵引方向。
“前面就是文脉的地界了。”吴仙停下脚步,破魂笔突然微微震颤,笔杆上的金白文魂气自发涌出,与空气中的气息相融,“我能感觉到文脉的魂气,很熟悉……像是师父当年教我修炼时的气息。”
话音刚落,前方的林子里突然飘来点点微光——不是戾气的灰黑,也不是墨魂气的浓黑,而是带着书卷气的金白光点,像无数细小的文魂灯,顺着青石板路往远处延伸。阿卷展开古卷,卷上舆图的文脉区域瞬间亮起,标注出“碑林”“文魂阁”的位置:“古卷说,文脉地界的‘引魂碑林’是通往文魂阁的必经之路,那些光点就是碑林的文魂气,正常情况下该是温和的,可……”
她指着舆图上碑林的标记,那里竟掺了丝丝灰黑:“碑林的文魂气被污染了,和墨魂沼的戾气同源,只是更淡,像是有人刻意压制过。”
四人顺着光点往前走,没多远就看到一片碑林——数百块青石碑整齐排列,碑上刻着文房三脉的古籍铭文,碑顶悬着小小的金白魂灯,可此刻半数魂灯的灯焰都泛着灰黑,碑身上的铭文被戾气缠裹,隐隐透出凶戾的气息。
“不对劲,碑林的文魂兽呢?”墨玄皱眉,指尖凝起墨魂气——按墨脉古籍记载,引魂碑林该有“文墨兽”守护,那是文魂气与墨魂气交融凝成的魂兽,性情温和,可此刻碑林里静得只剩下风的声音。
突然,一块石碑猛地晃动,碑顶的魂灯“噗”地熄灭,灰黑戾气从碑缝里涌出,凝成一只半丈高的兽形——那兽通体由碎墨和残纸组成,本该温和的金白魂眼,此刻满是猩红,正是被戾气污染的文墨兽!它嘶吼一声,爪子抓向最靠近的纸妍,指尖的戾气凝成尖刺。
“纸妍退后!”吴仙纵身挡在她身前,破魂笔竖握,金白文魂气化作一道光刃,劈向文墨兽的爪子——光刃与戾气相撞,竟没将其劈开,反而被戾气黏住,文墨兽趁机甩动爪子,狠狠拍向吴仙胸口!
墨玄反应极快,砚心墨化作一道墨墙挡在吴仙身后,“砰”的一声,墨墙被拍得凹陷,墨玄闷哼一声,却咬牙没退:“这文墨兽被戾气缠得太深,普通魂气没用!吴仙,用蚀魂气克它,我用墨魂气稳住它!”
吴仙立刻调整魂力,破魂笔上的银黑蚀魂气暴涨,顺着光刃缠上文墨兽的爪子——戾气遇蚀魂气,瞬间发出“滋滋”声响,开始消融。文墨兽吃痛,仰头怒吼,周身的残纸碎片纷飞,竟又凝聚出两只小一些的文墨兽,往阿卷和纸妍扑去!
“古卷,锁!”阿卷展开古卷,金纹化作三道锁链,分别缠住三只文墨兽的四肢,古卷上浮现出文脉的“镇魂铭文”,金纹顺着锁链渗入文墨兽体内,试图唤醒被压制的文魂气。纸妍则握紧传承纸,金白魂气顺着掌心注入碑林的青石板——传承纸的魂气与碑上的铭文产生共鸣,那些被戾气污染的铭文竟重新亮起,透出淡淡的金白光芒,与古卷的金纹呼应,往文墨兽体内输送纯净的文魂气。
“文墨兽,醒过来!”吴仙趁机将破魂笔抵在最大那只文墨兽的额头,金白文魂气与银黑蚀魂气同时注入——蚀魂气驱散戾气,文魂气唤醒本源,文墨兽猩红的眼睛渐渐恢复金白,动作也慢了下来。墨玄见状,立刻将墨魂气注入文墨兽体内,与文魂气、纸魂气交织,三只文墨兽身上的戾气彻底消散,重新化作金白光点,回到碑顶的魂灯里,魂灯再次亮起,碑林的气息终于恢复温和。
“呼……总算稳住了。”阿卷收起古卷,额角渗出细汗,“这碑林的戾气比墨魂沼的更隐蔽,像是有人故意留在这,试探我们的实力。”
纸妍走到一块石碑前,传承纸轻轻贴在碑上,碑上的铭文突然亮起,浮现出一行小字:“文魂阁顶,文魂台,守脉人困于魂印,需三脉魂气唤醒。”她转头看向吴仙,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这铭文是文脉守脉人留下的!吴仙,会不会是你师父?”
吴仙心头一紧,破魂笔的震颤更甚,笔杆上的金白文魂气竟自发指向碑林深处:“是师父的气息!很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他不再犹豫,握着破魂笔往碑林深处跑,青石板路尽头,一座三层阁楼渐渐显露——阁楼通体由楠木建成,檐角挂着金白魂灯,门楣上刻着“文魂阁”三个大字,只是阁门紧闭,门板上缠着淡淡的灰黑戾气,像是一道屏障。
四人冲到阁门前,墨玄取出祖父给的墨色玉佩,往门板上一按——玉佩与门板上的墨纹产生共鸣,一道墨色光纹顺着门板蔓延,将灰黑戾气驱散些许。阿卷展开古卷,金纹对准门楣上的“文魂阁”三字,古卷上的文脉咒文与阁门上的铭文相融,阁门发出“吱呀”的声响,缓缓打开。
阁内弥漫着浓郁的书卷气,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古籍,可半数古籍都被戾气污染,书页泛着灰黑,轻轻一碰就簌簌掉落。二楼的楼梯口,一道金白魂光隐隐闪烁,吴仙一眼就认出那是师父的魂灯——当年他离开文脉时,师父曾说过,魂灯在,人就在。
“师父!”吴仙快步冲上二楼,楼梯口的魂灯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盘膝而坐——那是吴仙的师父,文脉守脉人吴渊,他身着青色道袍,周身缠着金白魂气,可魂气外裹着一层灰黑气息,正是那道千年沉睡的古老气息!吴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像是在与体内的气息抗争。
“师父!”吴仙蹲下身,想伸手触碰,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屏障上缠着灰黑气息,与吴渊体内的气息同源。破魂笔突然亮起,金白文魂气往屏障上一撞,屏障竟泛起涟漪,灰黑气息里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三脉聚……魂印醒……吴仙……别碰……”
是吴渊的声音!只是虚弱得厉害。墨玄上前,将墨色玉佩贴在屏障上,墨魂气顺着玉佩注入,与金白文魂气交织,屏障上的灰黑气息微微消散:“吴仙前辈被古老气息缠上了,这屏障是他用自身魂气凝的,怕自己失控伤了人。”
阿卷展开古卷,卷上浮现出文魂阁的内部结构图,顶楼的“文魂台”位置被红圈标注,旁边写着:“文脉魂印在此,古老气息源头与魂印相连,需三脉魂气同时注入魂印,方能切断气息与吴渊的联系,唤醒守脉人。”
纸妍握着传承纸,走到楼梯口,抬头望向顶楼——那里隐隐传来灰黑气息波动,与吴渊体内的气息、墨魂池底的古老气息同源,甚至更浓:“顶楼有动静,像是……古老气息在试图控制文脉魂印!一旦让它成功,不仅吴仙前辈醒不过来,文脉的封印也会彻底崩断!”
话音刚落,顶楼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整个文魂阁都跟着摇晃,书架上的古籍纷纷掉落,灰尘弥漫。吴渊体内的灰黑气息瞬间暴涨,屏障上的裂痕越来越多,他猛地咳出一口金白魂血,声音沙哑:“快……去文魂台……别管我……守住魂印……”
吴仙握紧破魂笔,眼中闪过坚定,转头对三人说:“墨玄,你留下用墨魂气稳住师父的屏障;阿卷,你和我去文魂台找文脉魂印;纸妍,你用传承纸感应古老气息的弱点,随时支援我们!”
“好!”三人同时应下。墨玄立刻盘膝坐在吴渊身旁,墨魂气化作一道光罩,护住屏障;阿卷跟着吴仙往顶楼冲;纸妍握着传承纸,金白魂气顺着楼梯往上蔓延,感应着顶楼的气息波动。
刚踏上顶楼的台阶,一股浓烈的灰黑气息扑面而来,顶楼中央的文魂台上,一道巨大的魂印正悬浮在半空——那是文脉的“文心印”,印上刻着无数文魂咒文,可此刻咒文被灰黑气息覆盖,印下缠着一道粗壮的灰黑气柱,气柱另一端连着阁楼外的天空,像是在与某处的古老气息相连。
气柱旁,一道模糊的古老魂影正缓缓凝聚,周身缠着三脉魂气的碎片——正是墨魂池底看到的那道千年气息!它缓缓转头,空洞的眼窝对准吴仙和阿卷,声音古老而冰冷:“文房三脉……终于还是来了……这脉域的封印……该破了……”
吴仙握紧破魂笔,金白文魂气与银黑蚀魂气同时爆发:“休想!今日我们就用三脉之力,重新封印你!”
阿卷展开古卷,金纹化作一道光带,缠上文心印,试图驱散上面的灰黑气息。文魂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古老魂影的气息也越来越浓——一场关乎文脉封印,甚至整个脉域存亡的大战,在文魂阁顶楼,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