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气网往文房脉东南飘,风里的墨香越来越烈,却掺着股笔尖生锈的滞涩味——前方云雾拨开,露出座形似端砚的山峰:峰身是深青砚石色,中央陷成“砚池”,池里积着灰黑浊墨,池边立着七根笔杆状石柱,柱身刻着金色笔纹,却被层暗褐滞气裹得严实,像久未蘸墨的旧笔。峰顶飘着缕极淡的金气,正是“笔魂源”的气息,却弱得快断了。
“这就是笔砚峰!”笔字灵的金芒气纹颤了颤,往笔杆石柱飘去,刚碰滞气就被缠上,“三百年前,我的同伴‘笔魂灵’为护文房脉的‘笔韵’,把自己凝成笔魂源藏在砚池底,可浊流顺着笔纹钻进来,混着砚池残墨结了‘滞笔煞’,连石柱的笔纹都快被蚀断了!”
吴仙蹲在砚池边,指尖碰了碰浊墨,只觉墨汁粘得像胶,池下隐约传来“笔锋转动”的微弱声响——那气很锐,却被捆住般滞涩,每动一下都带着笔尖崩裂的脆响。他眯眼细看,七根笔杆石柱的纹路上,藏着五道浅痕,对应“笔锋、笔杆、笔胆、笔根、笔尾”,而砚池中央,竟飘着缕极细的灰浊,正是之前逃走的那道!
“它先来过了!”吴仙立刻引八气裹住灰浊,“它在吸笔魂源的气!”
灰浊突然凝成道模糊影子,往砚池深处钻:“不过是块笔魂源,等我吸完墨池泽的墨核,文房脉就彻底归我了!”
“拦住它!”卷字灵的暗棕色气纹缠上影子,却被对方甩开,浊墨突然翻涌,从池里钻出来无数“滞笔煞”——煞身是断笔形状,笔尖沾着浊墨,笔杆缠着锈色滞气,往众人扑来:“敢抢笔魂源?先尝尝三百年的滞笔煞!”
这时,砚池边的石缝里传来“簌簌”声——一只通体青灰、背甲像砚台纹的小虫爬出来,六足沾着星点墨屑,触须扫过吴仙的衣料:“你身上有笔字灵的气!我是砚纹虫阿砚!笔魂灵三百年前把笔韵拆成七段,顺着笔杆石柱铺成‘笔脉路’,结果滞笔煞裹了砚池,连魂源的气都快闷断了——那道灰浊刚才想钻池底,被我用砚纹挡了下,可它在池底留了‘浊墨阵’!”
“浊墨阵是按‘笔蘸砚墨’的规矩布的!”阿页跳上笔杆石柱,爪子划了道痕,“真笔纹是顺杆转的,假纹是逆的!左边这根石柱的纹是真的,能引笔韵!”
阿砚爬到砚池边,触须扫过浊墨:“笔魂源在砚池最深处的‘砚芯’位!浊墨阵最厚的地方就是入口,得用八气裹着笔灵气冲——而且每根笔杆石柱都得有灵守着,不然笔脉路会断!”
吴仙握紧念归幡,八气顺着幡杆缠上五灵的气纹:“分工来——笔字灵守‘笔锋’位,用金芒破煞;墨字灵守‘笔胆’位,用墨气化浊;书字灵守‘笔杆’位,用书纹稳笔脉;篇字灵守‘笔尾’位,用篇气引笔韵;卷字灵守‘笔根’位,用卷气缠滞煞;阿页辨笔纹真伪,阿砚指魂源方位,我来破浊墨阵!”
“包在我身上!”笔字灵飘到“笔锋”位,金芒笔锋在滞气上划了道痕,石柱的笔纹亮了亮,浊墨“滋滋”退了几分。
墨字灵则往“笔胆”位撒下松烟墨粉,玄黑气顺着笔纹淌,滞气凝成墨粒,被气卷走:“这浊墨怕真墨气!融得开!”
吴仙则引八气往砚池冲,刚碰浊墨就觉笔尖被缠——滞笔煞像生锈的刀片,往气纹里钻,池底传来灰浊影子的冷笑:“这阵里掺了笔魂碎渣,一碰到真笔韵就缠,你们破不了!”
“未必!”吴仙突然引笔字灵的金芒气,往浊墨里钻,“笔韵的规矩是‘锋破障,胆承墨,杆立脉’——阿砚,指真墨路!”
阿砚立刻跳到池边,触须点了点浊墨中的一道浅痕:“真墨路顺着砚纹走!往东边那道砚痕冲!”
吴仙顺着砚痕引气,八气裹着笔灵气像支金笔,往浊墨里扎——“铮”的一声,浊墨阵裂开道缝,池底露出淡金色的光,正是笔魂源!可灰浊影子突然从缝里扑出来,手里抓着块黑色的“笔魂碎渣”,往笔魂源拍去:“我吸不到,你们也别想复苏它!”
“拦住它!”书字灵的淡金气纹凝成书盾,挡住影子的攻击。
吴仙趁机引五灵之力,往笔魂源的滞气层冲去——金芒、玄黑、淡金、淡青、暗棕五道气缠上滞气,像五只手剥开浊层,笔魂源突然爆亮,金色笔韵往七根石柱蔓延,柱身的滞气“簌簌”剥落,笔纹重新发光。
“笔魂源醒了!”笔字灵的气纹颤了颤,与魂源的气缠在一处,“笔脉路通了!”
随着笔魂源复苏,浊墨阵彻底崩解,滞笔煞化成轻烟,灰浊影子的气越来越弱,只能往文房脉深处逃:“墨池泽……我还会回来的……”
吴仙没追上,只能望着它消失的方向皱眉:“它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文房脉的五大灵核——现在书海心、文心核、笔魂源都复苏了,只剩最后一个‘墨池泽’的墨核。只要护住墨核,它就没辙了。”
阿砚爬到笔魂源旁,触须扫过金色笔韵:“墨池泽是文房脉的‘墨魂根’,三百年前墨字灵的同伴把墨核藏在池底,那里的滞气比砚池还浓,而且有‘墨煞阵’守着——那道灰浊肯定会先去那儿!”
吴仙握紧念归幡,八气裹着众人往墨池泽的方向飘——笔砚峰的风里,终于传来清晰的笔锋蘸墨声,深青色的砚石气混着金色笔韵,顺着总脉往文房脉蔓延,连远处的书海渊都传来书页翻动的回响。六小只挤在吴仙肩头,阿砚也爬了上来,触须碰了碰阿卷的爪子,像是在打招呼——只差最后一步,文房脉就能彻底复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