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秦突然想起《星衍诀》残卷里的记载:扶桑泣血,星轨倾覆,当界核碎片集齐三块,便会唤醒沉睡的界域守护者。
“快走!”她拉着墨骏辰冲向侧门,“定星盘的能量快撑不住了!”
冲出宫殿时,思过崖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墨骏辰回头望去,只见青云宗的山门被一股黑色洪流吞没,那些洪流中翻滚的,竟是无数修士被吞噬后残留的灵根碎片。
“是其他宗门的人。”叶挽秦的声音带着寒意,“他们感应到界核碎片的能量,已经杀过来了。”
两人踩着星翼掠向云海,身后的扶桑木突然拔地而起,庞大的树冠在高空展开,血色叶片化作漫天星符,暂时阻挡了追兵的脚步。墨骏辰握紧怀中的定星盘,感觉到碎片正在发烫——那是界核在呼唤同伴的信号,也是即将到来的风暴预警。
无妄海的浪涛比想象中更汹涌。墨骏辰看着船底凝结的寒冰,突然想起水蓝星北极的冰川,那些被星核液侵蚀的冰层,也曾泛起过同样的幽蓝。叶挽秦正用精神力探查海底,星翼在她身后微微震颤:“沉船在三千丈深的海沟里,周围有‘噬魂水母’守护,它们的触手能吞噬修士的元神。”
墨骏辰突然解下腰间的木牌,将其浸入海水。那块刻着“辰”字的劣质木牌遇水后,竟浮现出燎原号的船锚纹路:“用星尘草的汁液涂在身上,能屏蔽元神波动。”他想起灰袍少年药篓里的干草,“当年在虫族巢穴,我们就是这么躲过精神探测的。”
叶挽秦立刻从药篓里翻出星尘草碾碎,墨绿色的汁液涂在皮肤上,泛起清凉的触感。两人潜入深海时,果然看到无数半透明的水母悬浮在海沟边缘,那些长达百丈的触手上,挂满了修士的头骨,每个头骨的眼眶里,都残留着被吞噬时的惊恐。
沉船的残骸卡在海沟裂缝中,船帆早已腐烂,唯有桅杆顶端的星纹旗还在海流中微微晃动。墨骏辰认出那是双界学院的探险队旗帜,心脏猛地一缩——难道还有其他监察者坠落在这个世界?
“小心船板上的符文。”叶挽秦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这些是‘锁魂阵’的变种,一旦触发就会被拖入幻境。”她指尖凝聚起精神力,在船板上画出老槐树的年轮印记,那些发光的符文果然像遇到克星般黯淡下去。
船舱内堆满了锈蚀的法器,角落里的木箱上,刻着与定星盘相同的星轨图案。墨骏辰撬开箱盖的瞬间,一股比界核碎片更纯粹的能量扑面而来——箱中铺着块星图地毯,中央镶嵌的第三块碎片,正散发着足以冻结海水的寒气。
“这是……星舰的能源核心。”叶挽秦抚摸着碎片表面的纹路,那些螺旋状的刻痕,与燎原号的能量管道如出一辙,“原来界核碎片,本就是创世神用来修补星舰的材料。”
墨骏辰拿起碎片的刹那,海沟突然剧烈震动。无数噬魂水母冲破星尘草的屏蔽,触手如箭般射向船舱。他将两块碎片按在定星盘的空缺处,半面星盘瞬间补全,盘心浮现出一张完整的星图——无妄海的尽头,有座漂浮的岛屿,岛上的火山正在喷发金红霞光,与记忆中叶挽秦发丝间的光芒一模一样。
“是‘焚天岛’。”叶挽秦盯着星图,“传说那里封印着能重塑灵根的‘涅盘之火’。”
话音未落,整艘沉船突然被水母的触手缠绕。墨骏辰将定星盘抛给叶挽秦,青铜剑在掌心划出星轨:“你带着碎片先走,我断后。”
“要走一起走!”叶挽秦的星翼突然化作实质,星尘草的汁液在她身后凝结成燎原号的船影,“还记得我们在黑洞里的约定吗?监察者从不独行。”
墨骏辰看着她眼中熟悉的倔强,突然笑了。他将第三块碎片嵌入定星盘,盘沿的星钻全部亮起,在海沟中投射出一道通往焚天岛的光门。那些噬魂水母触碰到光门的瞬间,竟像冰雪般消融——那是来自界核本源的净化之力。
“抓紧了。”他握住叶挽秦的手,两人并肩跃入光门。身后,无妄海的浪涛正在沸腾,而焚天岛的火山,正喷吐出照亮整个修真界的金红霞光。
穿过扶桑木下的黑雾消散处,星衍宫的朱漆大门在两人面前缓缓洞开。门轴转动时发出青铜摩擦的沉响,像是沉睡万载的巨兽终于睁开眼。墨骏辰举着青铜剑踏入门槛,剑身上的星图投影突然暴涨,将整座宫殿照得如同白昼——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双界学院星轨建筑的他也不禁屏息。
宫殿穹顶是片流动的星河。那些镶嵌在梁柱间的夜明珠并非凡物,而是凝结的星核碎屑,正以精确的轨迹缓缓旋转,在地面投射出三千世界的星轨倒影。叶挽秦伸手触碰身旁的玉柱,指尖刚触及那些盘旋而上的符文,柱身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纹,竟与燎原号主控室的能量导管纹路完全重合。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建筑。”她抚摸着柱础上的凹槽,那里残留着界核能量冲刷的痕迹,“每块砖石都经过星力淬炼,就像用星舰合金浇筑的堡垒。”
正厅中央悬浮着座三足铜鼎,鼎口缭绕的不是烟火,而是半透明的星雾。墨骏辰走近时,星雾突然翻涌,浮现出段模糊的影像:一群身着星纹长袍的修士围着界核碎片祈祷,他们身后的壁画上,赫然是燎原号穿越黑洞的场景。
“上古星宗的修士,见过我们的星舰?”叶挽秦失声惊呼。
鼎身突然震颤,星雾凝聚成一行古老的篆字:“域外客,归其位”。话音未落,铜鼎下方的地面裂开,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那些石阶由黑曜石铺就,每级台阶边缘都镶嵌着发光的星砂,踩上去时会泛起涟漪般的光晕,仿佛行走在凝固的星河里。
沿阶而下的走廊两侧,挂着无数幅褪色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