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骏辰深吸一口气,将刚提升的灵力全部灌注到青铜剑中。剑身上的星图投影与树干符文产生共鸣,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篡改的纹路里流动的黑色能量。当剑尖触及第一个拐点时,整棵桃树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粉色花瓣瞬间枯萎,露出里面缠绕的森森白骨。
“快走!“叶挽秦拉着他往前冲。越来越多的桃树开始枯萎,露出藏在其中的修士骸骨,那些空洞的眼眶里渗出黑色的汁液,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条扭曲的小溪。
穿过桃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悬浮在云海中的宫殿出现在前方,殿前那棵参天巨树正是扶桑木——只是它的叶子全是血色,每片叶脉都像绷直的血管,顶端的花苞紧闭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噬灵阵的阵眼应该就在树底下,“叶挽秦指着扶桑木根部那片翻滚的黑雾,“但那里的能量场很混乱,我感应不到碎片的具体位置。“
墨骏辰却注意到宫殿大门上的匾额。“星衍宫“三个古字苍劲有力,笔画间隐现的星图与他青铜剑上的投影如出一辙。“这不是上古星宗的遗址,“他突然开口,“这是用界核碎片的能量构筑的空间,就像双界学院的试炼场。“
话音未落,黑雾中突然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那些手臂抓着锁链,拖着一具具穿着青云宗服饰的尸体从地下爬出。为首的是个穿着紫袍的修士,半边脸已经腐烂,露出森白的颅骨,正是本该在思过崖外的李长老。
“抓住他们!“李长老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他身后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眼白里布满蛛网状的血丝,“把《星衍诀》交出来,老夫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叶挽秦星翼一振,数道精神力凝结的光刃射向李长老。却见那些光刃穿过他的身体,竟被黑雾吞噬得无影无踪。“他已经和噬灵阵融为一体了,“她脸色凝重,“物理攻击对他无效。“
墨骏辰突然想起什么,他冲到扶桑木前,用青铜剑在树干上划出个螺旋图案——这是老槐树的年轮印记,也是监察者精神力的共鸣信号。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整棵扶桑木突然剧烈摇晃,血色叶片哗哗作响,竟在空中组成了一行字:以星为引,以血为祭。
“是要我们献祭灵力?“叶挽秦不解。
“不是灵力,“墨骏辰看着自己掌心因丹药副作用而浮现的血丝,“是精神力凝结的星血。“他想起创世神说过,监察者的血液里流淌着星轨的碎片,那是比任何灵力都纯粹的能量。
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青铜剑划向掌心。鲜血滴落在扶桑木的根部,那些黑色的雾气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般迅速退散。李长老发出痛苦的嘶吼,他腐烂的身体开始冒烟,露出里面缠绕的黑色锁链——那些锁链上刻着的,赫然是与天元王朝噬心咒相似的邪纹。
“不可能!“李长老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透明,“噬灵阵吸收了上百修士的元神,怎么会被凡人的血液破坏?“
叶挽秦这才明白墨骏辰的用意。监察者的精神力本就来自宇宙本源,这些依靠吞噬灵力壮大的邪阵,在纯粹的星血面前,就像黑暗遇到了光明。她也划破掌心,将血滴在扶桑木上,同时催动《星衍诀》的心法,那些血色叶片突然化作漫天星雨,朝着李长老倾泻而下。
“原来你们是...“李长老的话没能说完,就在星雨的洗礼中彻底消散。随着他的死亡,那些被控制的修士尸体也纷纷倒下,黑雾散尽的地面上,露出一块散发着柔和蓝光的菱形晶体——正是他们要找的第二块界核碎片。
墨骏辰弯腰拾起碎片,它在接触到他血液的瞬间,突然融入掌心,化作一道暖流涌向丹田。原本驳杂的五灵根竟开始变得精纯,那些因常年修炼劣质功法留下的暗伤,也在碎片的滋养下逐渐愈合。
“界核碎片在修复你的灵根,“叶挽秦惊喜地看着他体内灵力的变化,“这比《星衍诀》记载的任何洗髓丹都有效!“
墨骏辰却皱起眉头。
墨骏辰掌心的蓝光尚未散尽,扶桑木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低鸣。那些血色叶片簌簌飘落,在地面铺成一条通往宫殿深处的星轨。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原本驳杂的五灵根此刻竟有了一丝金灵根的锐芒,界核碎片的能量仍在丹田流转,却带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
“不对劲。”他按住隐隐作痛的小腹,“这碎片的能量在排斥我的精神力。”
叶挽秦立刻上前握住他的手腕,额间朱砂痣亮起的螺旋光晕突然紊乱:“是丹药的副作用!界核碎片在修复灵根时,与提升修为的药力产生了对冲。”她指尖的精神力探入他经脉,果然看到两股能量在丹田边缘互相撕咬,“必须立刻找到第三块碎片中和,否则你的灵根会再次崩裂。”
宫殿大门在此时缓缓洞开,门内传来玉石碎裂的脆响。两人对视一眼,踏着血色叶片组成的星轨走进殿内——正厅中央的玉台上,悬浮着半面残破的星盘,那些镶嵌在盘沿的星钻正以极快的速度黯淡,而盘心空缺处的形状,恰好能容纳两块界核碎片。
“这是上古星宗的‘定星盘’。”叶挽秦抚摸着玉台边缘的铭文,“传说能推演三千世界的坐标,可现在……”她话音未落,定星盘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盘面上浮现出无数扭曲的星轨,其中一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断裂。
墨骏辰瞳孔骤缩。那条断裂的星轨,与燎原号最后传回的星图坐标完全重合。
“有人在破坏界域壁垒。”他抓起半面星盘,青铜剑上的星图突然与盘沿符文共振,“定星盘在示警,第三块碎片藏在‘无妄海’的沉船里。”
话音刚落,整座宫殿开始剧烈摇晃。扶桑木的根系从殿顶穿透进来,那些血色藤蔓疯狂地缠绕向定星盘,却在接触到星盘白光的瞬间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