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这份礼物,太贵重了!”他激动得无以复加,对玄默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你救了老龟我一命,还答应带我见识更广阔的世界,这点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玄默的意念中带着一丝洒脱。
李辉耀郑重地将“龟背草”的根茎也小心翼翼地收好,对着玄默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队伍重新出发,踏上了前往成德市方向的漫漫山路。
在押送的路上,李辉耀并未懈怠。
他不断开启【共生网络】,让金雕“凌云”在告别前,对沿途的大致地形进行了一次最后的空中勘察,同时让猴群分散开来,留意周围的环境,希望能为它们找到一处理想的新家园。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的要骨感。
理想的栖息地,需要同时满足安全、水源充足、食物丰饶这几个苛刻的条件,并非那么容易找到。他们发现了几处水源很好的山谷,但果树稀少;也找到了几片果实丰茂的山林,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已有强大的捕食者,如野猪群甚至独狼盘踞的痕迹。
仓促之间,李辉耀意识到,为一个庞大的族群进行生态迁移,是一项极其浩大而严谨的工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在路过一处相对开阔的山脊时,他向金毛坦诚了目前的困境,并传递了他的决定:
“金毛,这次时间太紧,我无法立刻为你们找到完美的家园。完成这次押送任务后,你们先在这附近的山林中暂时安顿下来,自己寻找一处安全的、能过冬的临时营地。”
金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但它也明白,李辉耀所言非虚。
“放心,”李辉耀的意念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承诺,“等我处理完我的事情,我一定回来,花足够的时间,陪你们一起,找到那片真正属于你们的、没有任何威胁的‘花果山’。”
金毛重重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安排。
经过近一天艰苦的跋涉,傍晚时分,这支奇特的队伍,终于走出了连绵不绝的燕山山脉,来到了一处靠近成德市远郊的偏僻村庄附近。
远远地,已经能看到村庄里亮起的星星点点的灯火。
李辉耀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满是泥污、混合着汗水和血渍、如同野人般的邋遢形象,心中迅速定下了最后的计划。
他让猴群在一处隐蔽的林地里停下,等到天色彻底黑透,夜深人静之后,再将五个昏迷的蒙着眼睛的俘虏连同简易担架,悄悄地扔在村口那条最显眼、但又不易被立刻发现的土路边。
在此之前,他将俘虏身上所有的武器、现金和有价值的物品全部收缴。特别是那张被刀疤脸用油纸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标着“狗头金”产地的陈旧地质勘探图,被他郑重地收进了背包的最深处。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猴群如同最专业的特工,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最后的任务,并迅速撤回山林。
李辉耀独自一人,来到一处手机信号时断时续的山坡上,他换上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一次性电话卡,用一块布蒙住手机话筒,让声音失真,然后压低了嗓音,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我要报警。”
电话那头传来值班民警公式化的声音:“这里是成德市公安局,请讲。”
“在成德市郊区的xx村村口,有五个男人,”李辉耀的声音沙哑而又急促,“他们是非法盗采金矿、用剧毒物质污染水源的重犯,而且很可能背负着不止一条人命。 你们最好快点来,他们身上可能有枪。”
说完,不等对方追问任何细节,他立刻挂断电话,熟练地将电话卡取出,掰成两半,扔进了不同的草丛里。
做完这一切,他与前来复命的猴王金毛,进行了最后的告别。
“金毛,保重。等我。”
“吱吱!”金毛眼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舍,它伸出爪子,轻轻地拍了拍李辉耀的肩膀。
然后,它带领着所有的猴子,深深地看了李辉耀一眼,转身,如同潮水般退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李辉耀没有停留,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自己初入山脉的入口方向,开启了慢跑,如同一道黑色的魅影,在夜色中狂奔而去。
在跑出十多公里、确认已经彻底远离了报警地点后,他才在一处小溪边停下,放慢脚步,就着冰冷的溪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脸上的污垢。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周长伟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周长伟如释重负的声音:“喂?辉耀!你小子总算来电话了!”
“喂,周哥,是我,”李辉耀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我这边探险结束了,现在在回冀省的Gxx高速路口附近,手机快没电了,导航也用不了,你方便过来接我一下吗?我估计,我走到路口,大概还需要一个半小时。”
他精确地给出了一个预估时间,他还需要继续前行。
“行行行!你就在那儿等着,哪儿也别动!我马上出发!”周长伟连声答应,通知郑伟杰一声,立刻驱车赶来。
挂断电话,李辉耀计算好周长伟从基地出发到高速路口的大致时间和距离,再次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向着目标地点跑去。
他要做的,就是在周长伟的车灯划破黑暗,抵达高速路口的前几分钟,刚好“疲惫不堪”地出现在那里,完成一次天衣无缝的、完美的汇合。
一个半小时后,当一辆熟悉的GL8的远光灯照亮高速路口时,一个满身尘土、背着巨大登山包、看起来疲惫至极的“探险家”,正靠在冰冷的路牌下,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
他对着刺眼的车灯,缓缓地抬起了手。
“我回来了。”
另一边,成德市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支队长王建军,一个鬓角已经有些花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的老刑警,正准备端起泡着浓茶的保温杯,结束这又一个不眠之夜。
突然,桌上的红色内线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
“王队!指挥中心刚转来一个极其诡异的报警电话!”电话那头,年轻警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困惑。
王建军眉头一皱:“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