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说完,言夏还姗姗问道:“这位便是玉和吧,我来时听说二弟未曾与你拜堂,就驾马急匆匆去了绕城。
既然不曾拜堂,你和二弟的婚事就做不得数,你与二弟还是未婚夫妻关系。如今二弟生死不明,像你这么好的人,也不知道二弟有没有福气,活着回来把你娶回家。”
言夏承认,他成心的,他成心说这些话。
一是为了阴阳甄氏,尹玉和可不是她儿媳,她没有使唤人家的权利,也不能决定他的去留。
二是说给尹玉和听,没拜堂就算没成亲,婚事不作数,他和言煜还是未婚关系,他想解除婚约也行。
留在言家,便是履行婚约义务。
言煜估计已经被女主捡到,带回去医治疗伤,几个月后,他就能根据在女主身上得到的情报,带着他的部下反打回去,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男主就是男主,没有他这个炮灰盖住他的主角光环,男主的人生本就是开挂的。
将军爹,公主娘,出生便是万众瞩目,自幼聪慧,兵书看一遍就能过目不忘,还是武学奇才,上阵杀敌时意气风发。
这次埋伏更是打的敌国连连败退,跪地求饶,风风光光地班师回朝,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妥妥的爽文人生。
连他这个大哥也一直在他回忆中激励他不断成长。
再过半个月,装着言煜“尸体”的棺椁就会被送回盛京,彻底宣告“死亡”。
然而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剧情在他的推动下,已经不需要他这个炮灰去绕城发挥余热,所以言夏才敢放心地回家。
还有一个人迷了。
尹玉和眨了眨眼,他的思考能力在这一瞬间下降了十倍。
言夏说这话是何意,他的意思难不成是暗示他有追求的机会?
反正尹玉和是这么理解的,他正确地把言夏的话当成是恋爱信号。
决定好后,他们便决定散了,不给甄氏胡搅蛮缠的机会。
沈氏让人把甄氏带去了佛堂,让她跪着,日夜诚心的礼佛祈福,她不是担心她儿子的安危,如果她不这样做,那就是刻意针对言夏,言家可以用家法处置她,这么严重的情况,已经可以把她给休了。
所以,甄氏极其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地留在佛堂,沈氏会日日看着她。
言煜的消息对于言家来说悲痛万分,但是言夏回来了,言家人又重新振作了起来,阖府上下都欢欢喜喜的,忘却了这一份悲痛。
死亡对于言家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接受死亡是她们人生当中的必修课,言煜的死对他们来说可能震撼、伤痛,但他们不可能伤痛一辈子,否则言家的人全都抑郁而终了。
老太君的院子。
她晕过去没多久便幽幽转醒,一醒来就看到一个对她来说不可能出现的人。
言夏守在老太君的床边,老太君一醒他就发现了,让方黛娥过来。
方黛娥给老太君诊治了一番,老太君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一下子有口气没喘上来,所以才晕倒了,只需要多注意休息就行了。
她还和府医交换了一下信息,准备给老太君调整一个更温补的方子。
“怎么了曾祖母,莫不是我几年没回来,你就不认得我了重孙了。”言夏故作伤心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太君彻底清醒了,嘴角嗫嚅着,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句,“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方黛娥看着不大的屋子里挤了那么多人,皱了皱眉,“你们都先出去吧,聚在这里屋子都不通风,不利于老太君恢复。”
最后,老太君的房里只剩下几个人,言夏,秦婉雪,还有被留下来的尹玉和,都是自己人。
人一走,老太君在言夏面前就绷不住,老泪纵横地抱着言夏,不停地捶打他的后背,“你这个臭小子,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曾祖母,万一曾祖母去了怎么办,死之前都不能见你一面,你就舍得让曾祖母见不到你。”
后背像是被人用石头砸了一样,言夏差点内伤都出来,有些无奈地咳了咳,说:“曾祖母,你手劲儿这么大,再活几十年都不成问题,怎么就会见不到我呢。”
意识到装的过了,老太君一点也不尴尬,擦掉了她的眼泪,气呼呼地说:“曾祖母不还是关心你,你这个臭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关心曾祖母,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日日都想着你,也不知你这个混小子有没有想曾祖母,曾祖母白疼你了。”
言夏自知理亏,顺着老太君的话说:“是夏夏不好,没能回来在您身边敬孝,所以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尹玉和心尖儿一颤,眼睛亮了亮,他不走了?
老太君高兴得喜笑颜开,“好好好,你可千万不能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之前言夏就是,留下一封书信,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差点没把他们吓死。
秦婉雪倒是默默观察言夏观察了老半天,他整个人面色红润,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舟车劳顿回来的人。
他身材依然纤瘦但不失健壮,况且他身边跟着的那个人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气质过于阴柔,不像寻常男子。
尹玉和没进过宫,所以看不出来。
老太君和秦婉雪每年都是要进宫参加宫宴的,这几年老太君年纪大了,都是秦婉雪代表去。
秦婉雪一点不内耗,直接问:“夏夏,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一直住在宫里。”
言夏的舅舅就是当朝天子,他住在宫里也不是不可能。
“被二婶发现了,”言夏一点说谎的愧疚感都没有,被拆穿就顺势承认,“我这些日子确实住在宫里,舅舅不让我走,说是找了神医为我治腿,我就在宫中住下了,这件事不方便告诉你们,不是我刻意隐瞒。”
尹玉和心想,原来是这样,同时心里很高兴,他们这么早就见过面了。
秦婉雪自然只是说说,她怎么敢怪罪他的皇帝舅舅,“回来就好,言家这么多年深陷流言蜚语,你也是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