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嘛?
骨气比活着更要紧嘛?
诚然,对有些人来说是这样,可申椒不在这些人当中。
她以一个极碍眼的姿态,躲到了白扇身后,不是不想躲到另一面,而是另一面同样有器物,还有个熟悉的器物呢。
“花儿,又见面啦。”申椒打了个招呼。
钱花儿双眼无神,完全不理她,嘴里喃喃着:“白扇……绞杀……绞杀……白扇。”
她们的目标看似只有一个白扇,可刚刚申椒已经见识过了,如果她迎面过去,这些人也会试着把她弄死,因为碍事碍眼。
解决问题的方法还真是格外简单粗暴。
申椒这个比白扇大几岁的人,毫不客气的说着:“白扇姐,全靠你了。”
白扇:……你靠我,我靠谁?
白扇打无庸这一个都费劲,再加上这么一群,想活都难。
她冷声道:“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无庸不以为然,笑的像鸭子在叫,嗓音粗哑道:“这是要命,不是比武,谁跟你玩什么一对一,再说,你不是也有人嘛。”
他嘎嘎嘎的,笑的白扇脸都快青了。
显然他说的这个人是申椒。
心里很有数的申椒高声道:“我不算,别把我当人。”
她说罢又补充道:“也别把我当器物,我连个摆件都不如,我是纯废物。”
“那你怎么不去死?”白扇目露凶光,恼怒的骂着,要不是不好分心回头,她高低得再给申椒一扇子不可。
申椒无辜道:“这……俗话说的好,好人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是废物,可我是命硬的废物!”
白扇:……
她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觉得跟申椒这种毫无骨气的小人说的投缘。
无庸嘎嘎嘎的乐道:“白扇姑娘别生气,你们都是秋后的蚂蚱,蹦不长,过会儿死了,下了地府再找她算账也是一样的。”
“不如你给我留点时间,我先宰了她再说如何?”
白扇挑眉道。
“不如何。”无庸已经笑够了,只想尽快解决掉白扇,一挥手,斧头就丢过来了。
那些器物并未上前,而是放出了许多飞虫。
申椒用灵力护住自己,一边闪转腾挪的躲避着,可能会伤到她的攻击,一边传音入密给白扇说:“姑娘,这些器物可有弱点?操控他们可有时限?”
白扇懒得耗费灵力和她玩那套直言道:“有啊,弱点就是王蛊,刚刚被这人吞了,操控他们要通过王蛊,你把王蛊毁了,他就控制不了,快上吧。”
最后这三个字,说的别提多阴阳怪气了。
申椒:“不是说王蛊是神物嘛?他吞了王蛊……那是什么意思?他是神人?”
“别放屁了,”白扇骂道,“他要是神人,我早就死了。”
白扇能感觉到:“你的攻击变弱了。”
“唔,这王蛊的确有意思,不是那么好压制的,你再努努力,或许能取到我的项上头颅,夺回王蛊呢。”
无庸这么鼓励着,看上去贱嗖嗖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不可能的,短短的交手了片刻,白扇身上就多了数道伤口,悬在身边的几把扇子也摇摇欲坠,看样子灵力不多了。
唯一可以算作帮手的申椒,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白扇气急败坏道:“就算只有嘴皮子,你也该上去咬他两口吧,再这么下去,干脆自己抹了脖子还能死个痛快!”
申椒:……
“我又不是狗,你说不过他,也别骂我呀,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正在试着拯救咱们两个。”
“哈哈哈,”白扇笑的很假,“那你可快着点吧。”
因为她,打不过!
斧子砍断了扇骨,直直的劈在白扇肩上。
血肉横飞间一根藤蔓猛的从地下钻出,试图抽在无庸脸上。
自然没成功,他往后退去,前头的藤蔓扑了个空,后头的却拉掉了他的兜帽。
无庸露出带着面具的脑袋,他的发色发青,左耳缺了一块,精致的下巴,乌紫的嘴,就是她们所能看到的全部。
申椒摸摸下巴说:“听说嘴唇薄的人都很薄情,你看上去不仅薄情还有毒,怪不得出手那么狠。”
无庸:……
“小看你了,该死的东西。”
斧子朝着申椒飞过来,却被密密麻麻,从地下钻出来的藤蔓裹住了。
白扇趁此机会操控着地方最后两把还算完好的扇子,攻向他。
无庸不慌不忙的将手放在琵琶弦上,轻拢慢捻的弹奏起来。
那声音,惊天地泣鬼神!
申椒:“……我以为你说话就够难听了。”
原来还藏着个更难听的。
怪不得他只抡不弹呢,他是压根就不会吧?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申椒全然不知,因为那声音让她感觉到自己离死不远了。
或许是因为这个,她一直没琢磨明白的能力,终于自己发动了。
再睁眼,她被掉在了铁笼子里,旁边还有个半死不活的白扇。
这是没打过啊……
申椒喘息间都能感觉到,喉咙里有股腥甜的味道。
身上还有不少细细的伤痕。
无庸剧烈的咳着,站在下头说:“原来你也是。”
申椒:?
这话是跟谁说的?
“你在跟我说话?”
“那不然呢?这里还有活人嘛?”
申椒举目四望,周围的铁笼子里只有一具具尸骨。
“你把这些人都杀了?为什么?你不是齐城主派来接管这里的人嘛?如此行事不怕被人怪罪?”
“谁跟你说的,我们的主人是齐源理?”
无庸好像觉得这种说法很有趣,语气玩味的问了一句,又不屑道,
“他也配。”
这里在涌城附近,以前用的人都是涌城的犯人和坏人,建立一座地下巢穴,这么大的动静,齐源理不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知道,所以申椒猜测他们的主人是齐源理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她回想了一下,过去和白扇她们的谈话。
她们提过城主这两个字嘛?
不太记得了,申椒这会儿脑子很乱。
好像……她们一直……说的都是主人和薛阿娘?
无庸说:“哦,是白扇她们说的吧?咳咳,可怜,做了这么些年事,咳,连谁是自己的主人都不清楚,咳咳咳,还真是,蠢到家了。”
“伤的不轻就别嘴贱了,”申椒说,“她没醒,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