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看上人家本事了吧!
温柔悠悠挑眉:“秦督军觉得呢?”
他觉得个屁啊!
秦光宗最讨厌的就是温柔这副装模作样的德性,看得他牙痒痒,真想给她一耳刮子。
“贺小督军是看中了楼知秋的武艺?此人曾拜师神偷燕峰,习得其绝技踏雪无痕,轻功卓绝,是以在戏台子上身轻如燕,也能飞檐走壁。
若用在战场上,枪炮无眼未免可惜,但如果用在刺探敌情上,却是一把好刀。”
若非因为温柔而调查了一番楼知秋,他也还不知道自己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个人才。
“错了。”面前容貌极艳的年轻女子唇角弯弯,那眼波里幽幽深长的意味明显,“我就是单纯看上人了,准备带回清水,真拿出去当刀使,死了我守寡啊?”
“???”合着她这意思是来真的,要把人收进后院?
她有病啊?
秦光宗一时差点骂出声,浪费人才!
这贺长荣知道他闺女是这么个肆意妄为桀骜不驯的性子吗?
温柔自然注意到了秦光宗脸上的笑容勉强,也猜到了他的愤愤不平。
毕竟这么好使一把刀,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些年他没发现,好不容易发现了还被人‘预定’了。
还是那种‘想把人带回去当摆件的预定’。
他急眼不奇怪。
半晌,秦光宗才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
“想不到贺小督军还是个性情中人啊。”
这话已经很委婉了,他其实想骂她不务正业。
“我也没想到,秦督军说话这么委婉啊。”
“......”
他的刀呢?刀呢?
......
因为余别声提着刀去管宴兰台的事儿了,临走又抛下那么一通话,长春园里的人都难免担忧。
一部分人追去了宴兰台但没敢进门,在门口等了一阵,看着一个旗袍女人和一群军装亲卫们出来,踌躇着,却又没敢问。
直到余别声出来才松了一口气,等到他回去长春园,这才都大致放心下来。
别的不说,余别声如今虽然落魄了,但他做班主算是仁义,舍得给钱,也不苛待人,与其离开这儿另谋前程,还不一定好过,真不如安生在长春园。
与余别声最亲近的小许这会儿才从在外边回来,听说了过程,眼睛瞪得溜圆。
“班主,宴兰台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楼班主可有什么麻烦?”
这院子里谁不知道楼知秋是余别声的师兄,这年头虽有同门为敌互相残杀的,但都还是更尊重道义的,两人互相关照也属常理。
更何况,小许最清楚了,他们家班主浑浑噩噩的日子,楼班主没少帮忙。
余别声坐在门槛上,回想起先时楼知秋与他说的事,心知不便与人道:“算不得麻烦,兴许还是件喜事。”
“喜事?”这下不止小许,其他人也纷纷好奇地凑过来。
“杜少爷的确在宴兰台找事儿,还对楼知秋......”余别声神色淡淡,他与楼知秋因为有竞争,两个人关系很别扭,从不互相称师兄师弟,都是叫名字。
众人:?变态啊!
“不过,清水来的贺小督军与楼知秋正是谈婚论嫁时,杜家不必放在心上。”
“清水来的贺小督军?督军?”小许瞪圆了双目,那表情震惊得好像看见了别人在吃屎,边上还有两只蟑螂给他载歌载舞助兴。
“又是个男的?啊?那楼班主定然不是自己愿意啊,这回难道是权势太盛别无他法,连跑都不成?楼班主这命可真苦啊,刚出了狼窝,又入虎口,要我说,长得太出挑了也不是好事,一个七尺男儿,还得防大老爷们。
班主班主,要不咱们帮忙买点蒙汗药,帮楼班主跑了吧!班主你放心,你现在可邋遢了,人家肯定瞧不上你,你不用担心露面!”
这年头女子的地位实属算不得高,不止小许,其他人也都默认督军这个职位定是个男人。
余别声:“......”
他沉默着盯了小许好一阵,奈何后者实在后知后觉,愣是一愣茫然。
余别声叹了一口气,心忖自己的确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他这个戏班子里的缺心眼和宴兰台简直是半斤八两的多。
“贺小督军是个女子,楼知秋道......那日你应见过她。”
小许:“啊?我见过?我怎么可能见过这种——哎,难道,难道是那日下车来那个旗袍美人?”
话刚脱口,小许又连忙捂住自己嘴,显然是发现自己所言不妥,毕竟这话里用‘旗袍美人’几个字,总有几分轻佻的意味,显得不那么尊重人。
......
当夜,二表叔贺平安辗转难眠。
无他,主要是听说了宴兰台的事。
他当时一个激动就冲过去找温柔了,结果得到了这么个她打算顺水推舟打劫杜家矿山的消息。
当时贺平安就傻眼了。
一开始他还担心这是秦光宗安排的美人计呢,没想到是他们贺家的侄女儿变成狼心狗肺了!
人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款款,咱做人可不兴这样啊,你这么一闹下去,以后事儿办完了,人家小伙子还怎么娶妻?有你这名头镇着谁敢嫁啊?你爹要是知道了——”
温柔颔首:“所以二表叔,我爹不能知道。”
贺平安:“???”
“款款,不是二表叔不帮你,但这事儿不行啊,咱们老贺家可没有这样不仗义的教养。
这样,你缺矿,二表叔把私产卖了给你买!这些年我背着你表婶还是存了些私房钱以防万一的,到时候你只要别把二表叔供出来就成。”
谁曾想——
温柔幽幽抬头,笑容温柔得可怕:“二表叔,你要是不帮我瞒着我爹,我就告诉表婶你藏私房钱。”
贺平安:“???”
“你!小兔崽子,老子和你掏心窝子,你和我掏心眼子?!”
想到自己徒手扛猪的老婆,贺平安瞬间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耳朵和膝盖隐隐作痛。
当时就气得追着温柔在秦公馆里撵了一个小时,结果愣是没打着人,最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温柔才含笑道:“二表叔,你说你何必呢?再说了,我又没说我不负责,若他娶不到夫人,我和他成亲。”
贺平安将信将疑:“那人家要瞧不上你呢?”
“我很吓人吗?”
贺平安打量了几眼,心忖也是,他家侄女儿不仅有本事,样貌也是一顶一的,娶她那真是赚了,就是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谁娶了她晚上睡觉怕是有些瘆得慌。
除此之外倒也是个极佳的亲事了。
贺平安松了一口气:“那你到时候可不能打人家啊。”
他们清水的女娃子都比较泼辣,遇事儿能扛事儿,但有些也是真动手。
“二表叔,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你,人学坏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