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京茫然地转动瞳仁,视线落在她脸上,攥着被褥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
“我不知道沛沛……”
他倚靠在她的肩膀上,哑声说:“我也从来没想过会这样…沛沛,是你太美了,所以我情不自禁就……”
“你不要再说了。”
姚沛宜想要捂住他的嘴,可手又…只能委屈地瞪着他。
“沛沛很困吗?”
俞定京直勾勾盯着她看。
“我是很困。”
姚沛宜手都僵了,怕将被褥弄脏。
“等会儿让人换被褥。”
俞定京攥住她的手腕,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像是撒娇的口气说:“沛沛,你能不能再疼疼我?”
姚沛宜没耳朵听了,可起初让他不要去泡冷水的人又是她。
若是拒绝,是否显得太过无情了些。
“沛沛……”
“你别叫我了。”
姚沛宜欲哭无泪,动了动唇,还是靠了过去。
“你不要太磨蹭了,我真的要睡了,我好累呀。”
“好。”
俞定京蹭着她的脖颈,一声声哄。
“好沛沛……”
“乖沛沛……”
天边泛起鱼肚白,姚沛宜被人抱去净手,其实身上也早就发了大汗了,俞定京本来要抱她去沐浴,被人制止。
方才才做过那些极致亲密的事。
她实在是没有颜面让他给她洗澡。
“沛沛,等会儿我让人收拾了,就去睡觉,好不好?”
俞定京将人抱在身上,用温水帮人搓手心,她坐在他大腿上,恹恹地靠在他肩膀上,眼皮子沉重得厉害。
她这是困得不行了。
俞定京心疼坏了,可心尖又都像是被蜜水给浸泡过一般,实在是欢欣沛沛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沛沛操劳了。”
“等下不要让福儿他们换床褥好不好?”
姚沛宜揪住人的衣袖,难为情地低下头。
俞定京一愣,也是这会儿才想起来,他家沛沛年纪实在是小,虽然平日里对他说起话来有些不着调,但像福儿这种相识多年的身边人,还是难以面对的。
“好,我等会儿来换。”
俞定京说完,又想起了什么,靠在她耳畔道:“可是沛沛,他们早晚有一日要知道的,等你我……”
“不要说啦!”
姚沛宜捂住他的嘴,五官都皱在一起。
俞定京失笑,被小姑娘可爱到,没忍住啄了下她的嘴角,“好,不说了,大不了之后我日日更换床褥就好。”
“说什么日日……”
姚沛宜将脸塞进他怀里,嘟囔:“你体力有那么好嘛……”
“沛沛。”
男人这一声低唤叫她预感不好,警惕地后退了些,被俞定京重新抱回腿上坐牢,幽怨地看着她,“我的体力,你不清楚嘛……
我是体谅你辛苦,所以才没有缠着你,我一直在忍着的。”
姚沛宜一惊,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他都快折磨她一整夜了,还忍着?
那要是日后不忍了,她岂不是骨头都不剩了?
救命啊!
-
俞定京将床褥更换后,抱着小姑娘睡了个回笼觉,才去沐浴更衣,前往官署。
午后,姚放打着哈欠从一堆文书中醒过来,俞朴和俞亿交换手里的卷轴,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姚放抬眼就瞧见俞定京精神抖擞进来,只是今日时常盯着地上往前走,一边道:“这官署内怎么不好好打扫?”
时来跟在后头,小声说:“属下也只管暗卫和要务,这种杂活确实不在属下的管辖范围内。”
俞定京回头瞥了眼人,后者自觉闭上嘴。
“平日里不见你这般细致,连官署有没有打扫都管上了。”
姚放一脸不满地看着人,“这般尽职尽责,也没见你早点来上衙,你知道我搁这儿挑灯夜读了一夜吗?
俞定京,要不是因为你,我能体验一回备战科考的滋味吗?”
“那不是挺好的?”
俞定京面不改色入厅,小心翼翼迈过门槛,盯着脚尖有没有沾上灰。
“你也是没读过什么书的,正好试试挑灯夜读是什么滋味,日后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
“……”
姚放:“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你这精神头不错啊。”
俞亿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道:“神清气爽的,看样子挺高兴啊。”
俞朴扫了眼对方。
“我日日都是如此,兄长想多了。”
俞定京扯起唇,又开始盯着靴子,对时来道:“去打点水来,鞋脏了。”
时来无语:“主子,一路上您都擦了八百遍了,这皮面的都要被您擦成亮面的了。”
时来不说,几人还没注意,纷纷看向对方脚上的靴子。
“定京,你这靴子是新置办的吧。”
俞亿打量着,“看着纹样挺特别,料子是挺好的。”
俞定京抿唇一笑。
姚放见不得对方这故作神秘的模样,扫了眼,“这手艺也一般啊,上头的纹样跟鬼画符似的。”
俞定京抄起时来递来的帕子就扔过去。
“这是沛沛亲手给我做的,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哟。”
俞亿乐了,“我说这一大早就盯着地上走了,合着是弟妹亲手给你做了鞋。”
姚放哼了声,“就她那手艺,我是不敢恭维。”
“她给你做过鞋子?”
俞定京看向他。
姚放从腰上取下一个荷包,在俞定京眼前晃了晃,“这是她十岁那年给我做的荷包,里头放了她去求的平安符,保佑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哦。”
俞定京端详着鞋,“她给你做过鞋子?”
“没有没有没有!你满意了吧,谁稀罕啊?”
姚放瞪了眼人,好生将荷包挂回腰上,“真有意思。”
“怎么了阿朴,脸色这样不好看?”俞亿看向身侧人。
俞定京也跟着看了过去,意味不明,“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