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宁国公太过自信,既对兰贵妃不甚了解,更对八皇子一无所知。”
瑾王一语点破了宁国公的愚蠢。
这时夜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请柬。
“主子,八皇子三日后成亲。一日三喜,这不邀请您和王妃呢。”
嘴上一本正经的禀告,但夜风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
都是见过阿清之人,谁又不知道八皇子这三顶帽子的好看。
“一日娶三位,他也不怕死在床榻之上。”夜雨在一旁嘀咕着。
话音刚落,就得到瑾王和夜风、羽一的一记眼刀,而骆玖语和惜竹则是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他这有点太着急了。”夜雨给自己找了借口,转头又寻求夜风的帮助,“是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怕不是他着急。而是如今的形势,他要乘风起浪了。”
骆玖语虽然害羞,但对八皇子成婚这事确实是看的清楚。
八皇子一娶三妃,要说是两位国公爷相逼,最多只能算是表象。
看到了他背后那些计谋,瑾王和骆玖语更看透了这人的野心。
如此,他怕是不仅想要娶妻,更是要将朝堂掀起惊涛骇浪。
而能让原本低调至极的八皇子突然做出如此高调之事,那必是发生了或者即将发生某些大事。
是何事呢?
虽然看不上八皇子,鄙视之态十足,但瑾王向来不是狂妄自大之人,他深思之后对夜风几人交代一番。
三人领了命,这才离开。
深巷中,原本一片沉闷的八皇子府当真是一改俭朴。
管家带着人正将这府中上下里外装扮一新,大门敞开,街上之人隔着街面都能看到其中的热闹。
由此,京都城之人都在议论,八皇子这是攀了靠山,大不一样了。
也对,这京都城哪个王孙贵族能同时攀扯上两位国公爷。
不过在羡慕之余,众人也在惋惜,这正妃之位当真是不怎么高明。
谁能想到八皇子会遇到那些事情呢,若是早知道,怎的也不会寻得被贬了的周家女啊。
“当真是要享齐人之福的,这书房不点蜡,都能看出光亮了。”
正当八皇子在书房中摸黑沉思时,窗棂一响进来了一个人影。
听到这明显的戏谑之语,八皇子面色未动,眼神透出更冷的肃杀之色。
“谁准你如此堂而皇之的闯入我的书房的?”
好似对这种不受欢迎习以为常,那人也不管,自顾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怎的,你不欢迎我这个……”
“你放肆!”
一声怒吼,紧接着八皇子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随着气愤,他打断了那人的后半句话。
那人唏嘘一声,却终究没再多说。
屋中沉寂许久,皇子并未唤来外面的守卫,反而亲手点亮了蜡烛。
在房中明亮的一瞬间,那人用手挡了挡脸面,却又放了下来。
这张脸露了出来,正是在衢州山中寻找瑾王和骆玖语的黑衣人,也是前夜在雪隐寺附近与瑾王马车狭路相逢的那人。
他的态度始终是不以为然,不过对于八皇子却多了一份更为复杂的意味。
“行,风头正盛的八皇子,我便不攀扯了。只是你如此高调的娶三妃可是想好了?莫要最后毁了我们的大计。”
“此事不用你管。”八皇子十分不耐,却还是留了一分情面,“他们都知。”
只言片语间,两人心照不宣。
那人长笑一声,又越窗而去。
相比较之前的盛气凌人,此刻的八皇子却往后一靠。
这一次的行事的确大胆,哪怕他这些年在暗中排演了无数次,可真要放在明面上,却还是难免紧张。
只一瞬间,八皇子甚至开始怀疑。
谢嬷嬷、阿清、还有那些死士,好似都掩盖了真相,却又透着古怪。
计划会不会已经败露?
龙椅上那位会不会已经知道?
还有,最重要的是骆玖语和瑾王。
他们挖了那些坑,到底知道多少?
想到那个深不见底,庞然大物一般的计划,八皇子突然觉得全身颓然无力。
他能否担得起这些?
又能否不让那人失望?!
想到最后,八皇子心中一团乱麻,只觉得头疼。
晃了晃脑袋,八皇子让自己猩红的眼睛极力恢复清明。
同时,他再一次告诫自己。
甩掉那个众人面前卑微的假象,他才是最后的王者。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瑾王带着骆玖语出了门。
坐在马车中,面对瑾王忍不住的笑意,骆玖语翻了个白眼。
也难怪,自从回到京都,穿了这么久的正装,今日突然换回西南的罗裙,是有些奇怪。
不过也不仅是她,瑾王还不时也换上了做纨绔王爷时所穿的华丽袍子。
如此装扮,主要还是两人今日要去的地方非同寻常。
“主子,到了。”
过了许久,在瑾王又要忍不住动手动脚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马车,抬头一看,一栋奢华豪横的阁楼出现在面前。
这阁楼从外部看起来,十分高调,无处不透着对骄奢淫逸。
尤其是在“风月楼”的门匾底下站着一群身着红粉绿蓝、面色娇艳浓抹的女子们,手中的帕子一挥,无不透露着艳俗。
“客官,里面请。”
达官贵人们被美人们拥着往里走,惜竹在一旁看着直翻白眼,就差冲着地上啐一口。
夜雨虽然对这种场合见怪不怪,但扫了一眼旁边的主子和王妃,他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
谁家好人会白天一大早起床就来青楼,谁家好人会带着媳妇一同来的?
呵,两人还如此的照耀,若是被旁人看了去,怕是明早朝堂上参奏的折子又要堆成山了。
不过瑾王和骆玖语却十分默契的相视一笑。
若是以前两人还会对此有些紧张,但现在已经十分习惯了。
历经前世一场,骆玖语当然知道瑾王纨绔的外衣下,有着怎样的筹谋。
她更知这“风月楼”虽然招待着京都城的达官贵人,但内里却是什么操作。
而瑾王自然也已经清楚骆玖语对这风月场所的了解。
说来也奇怪,这些个红尘女子虽然对其他人贴身相拥,却并不靠近瑾王和骆玖语。
直到一位二十几岁身着轻纱幔裙的美人从门内走出,门口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呦,这是哪股风把京都城痴情的瑾王殿下给吹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