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该回去了。”瑾王在旁边阴沉着脸,冷冷的挡了一句。
“殿下——”
现在的瑾王活像一个赌气的孩子,骆玖语只能哄着。
“好,那我们......”
本来被瑾王的冷肃吓得不敢多说话,得到骆玖语的应允,祁世珊连忙指了指外面。
“那边有个花园,我们去那里可好。一炷香,只需一炷香的功夫。”
后面这话,祁世珊是对着瑾王所言,她是生怕这人又不答应。
知道拗不过骆玖语,瑾王便冷冷的坐在了椅子上。
祁天枢虽然不知道女儿要做甚,却很配合的连忙给瑾王倒水添茶,忙前忙后安抚着。
这边,祁世珊带着骆玖语进了花园。
看到满园的菊花,此时正好绽放,倒是让骆玖语心中一喜。
“这菊花养的很好,看得出养花之人是个爱花之人。”
“这是我母亲养的。她年少时的心上人最是爱菊,所以她便养了这一园子的菊花。”
“......”
这是她能听的吗?
骆玖语只能敷衍的恭维了两个字,“甚好。”
谁知祁世珊却知道她心中所想,坦率的回应,“无妨的,我自幼便知道,我的父母亲与旁人的不一样。他们相敬如宾,却无夫妻之情。”
“......”
难道这坦白是对她救了长公主的报答吗?
大可不必啊。
“母亲有个做小将军的心上人,只是死在了战场上。而父亲有个单相思的同门师姐,只是嫁给了旁人。”说完,祁世珊才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我父亲心悦你母亲,你......知道吧?”
“嗯。”
呵,都到这一步了,她还能装作不知道吗?
但刚才短短一会功夫,骆玖语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祁世珊表面清冷,却跟她那一根筋的父亲一样,思想简单。
“你可知你幼时,我常常与你一道玩耍。”
“知道,王爷与我说过。”
虽不知祁世珊为何如此语无伦次、句句不搭,但骆玖语还是应了应。
“其实那时与你一道,是因为我很嫉妒你。”
这又是哪一出啊?
“……嫉妒我?”
一时间,骆玖语不知该说什么。
实在是这祁世珊没有套路的话语,让她不知该如何招架。
“嗯,你知道我幼时最在乎三个人。母亲,父亲,还有表哥。”
表哥?
你的表哥何其多。
但骆玖语莫名的问了一句,“……表哥是瑾王殿下?”
呵,这下骆玖语心里就有点数了。
祁世珊只是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母亲与我有生恩,父亲尽所能的疼爱我。而瑾王殿下不似其他皇子那般故意接近我,以娶我为目标来巩固自己的势力。他甚至还会在其他皇子母妃设置戏码,让他们接近我时,故意破坏那些伎俩……”
呃,就不能单纯是因为他看不惯那些皇子和他们的母妃,才有此作为吗?
好似看出了骆玖语的心中所想,祁世珊又开口解释道。
“我知道他只是因为看不惯其他人才做那些,可他却无意中保护了我本该天真的心思。”
“……”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听呢。
但现在的骆玖语又怎能不问?
她可不是那种只会将猜忌放在自己心里来回折磨的人。
“那你对瑾王……”
“我心悦他,从小的时候就心悦他。”
“……”
从小的时候,另一层意思就是现在还......心悦他?
骆玖语都怀疑自己救长公主是否是一件正确的事了。
好在她的智商还在线。
想到之前祁世珊的话,骆玖语便又试探地追问了一句。
“所以,你嫉妒我?”
祁世珊又点了点头。
呵,这下可好,自己挖了坑自己跳了进去。
感觉到骆玖语面色有些许不对劲,祁世珊连忙解释。
“我那时嫉妒你,既是因为瑾王只对你一个人好,也是因为父亲……我在他的书房看到了你母亲的画像,便知道他一直心悦你的母亲骆先夫人。”
这一次,骆玖语除了心里不舒服,更怀疑刚才那长公主的体内是不是还有什么她没发现的蛊虫。
那一咬,是不是让她们两人都有些不正常了。
但是想起及笄日,祁世珊给她送了礼物,还说了一句。
“你要好好的。”
她又有些不理解。
若是祁世珊嫉妒她,她能理解了,但她为何又会说那句呢?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你说这些是要做何?”
现在,骆玖语不愿意再费心思猜忌祁世珊的意图,便直截了当问了出来。
“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
“那时因为嫉妒你和骆先夫人,我便常常跟着你一道玩耍,你心思单纯也愿意带着我。我那时是想借着接近你的机会,给你和骆先夫人栽赃嫁祸,让太后替我出头惩罚你们。”
这,还真是恶毒呢!
但......
“你那时只有几岁吧?”
一个几岁的孩子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思,当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骆玖语没有儿时的记忆,但是听闻祁世珊如此直白地讲出这些,她除了不可思议之外,更多的是好奇。
至于防备与怨恨,有了上一世的经历,骆玖语知道祁世珊不是那种能下毒手的人。
“嗯,只是几岁的孩童,竟然狠毒到如此地步,是不是很可笑?”
看到祁世珊露出一丝苦笑,骆玖语不知为何突然又生出怜悯之心。
“倒也还好吧,只是觉得你幼时有些……可爱?”
除了可爱,她还能说什么呢?
问一句你为何没有谋划成功?
“可爱?我那时可并不可爱。那时的母亲只顾着这一园子的菊花,哪里能管得了我。父亲虽然有疼爱之心,却整日都在忙碌。我便跟着外祖母,听她的那些不满。”
听到“太后”二字,骆玖语便觉得祁世珊有那些心思也是正常了。
“那你为何没有栽赃嫁祸?”
想到几岁的孩童有如此的心思,骆玖语终究是觉得可笑。
“我其实那样做了。”
“啊?”
骆玖语虽然没有幼时的记忆,可她和母亲被栽赃嫁祸这等大事若是发生了,她怎会不知?
毕竟即便别人不说,就父亲和瑾王这两个大男人都会抓着不放的。
他们定会耳提面命,巴不得她将此事记个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