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面对蒂亚莉丝与奥兰蒂斯之间所展开的疑问、驳斥与详述,诺特是怀揣着学习的心态进行观摩,想要从中具体了解一下森之国如今的状况,还有他们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对手。
随着她们之间对话的进行,听着蒂亚莉丝这井井有条的论述和规划,诺特是听的格外入迷,也渐渐从她的话语中大致确定了接下来的方向,可当蒂亚莉丝吐露出最后的所谓戏码,看着她转过头来、向他露出的温柔笑容。
一时间,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诺特的心中不由浮现出些微的不安,他有些担心蒂亚莉丝会不会再给他整什么活儿。
而就在他不安之际,他所担忧应验了,一瞬之间,此刻的蒂亚莉丝压低着脑袋,低迷着情绪,阴翳爬上了她的面庞,眼角挤出几滴眼泪,就恍若剧场中的悲剧女主角般开始了她的表演,她压抑着语调,空洞着双眼,颤抖着声音的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诺特你非要离开我呢......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去寻找你那所谓的两个同伴呢......明明,明明在你濒死的时候是我救了你啊......明明,明明在你虚弱到无法动弹的时候是我贴身的照顾你啊......
明明,明明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我们都是如此的相互了解了啊,明明我知晓着你的挣扎与绝望,明明你也知晓着我的无奈与悲伤,明明我们之间是如此的相互理解,明明我们之间是如此的亲密,明明我们彼此的相遇就恍若两个孤独灵魂的相互温暖,明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恍若两只彼此舔舐着伤口的受伤小兽。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呢......为什么非要离开我呢......明明,明明外面的世界对你而言满是伤痛,明明,明明【塔】中的世界对你而言应当满是温暖与安逸,可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抛下温暖呢,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奔赴向那个被无趣、悲伤、痛楚与肮脏所浸染的可恨世界呢......”
明明诺特清楚的知晓如今蒂亚莉丝的这番话语不过只是即兴表演,可聆听着她的这番低沉话语,注视着她那失落的面庞,他却只觉蒂亚莉丝的身侧好似浮现起了一股难言的黑色压抑,甚至,在她的即兴表演之下,他都隐隐对此刻的蒂亚莉丝感到了一丝的心疼。
而就在他心疼间,蒂亚莉丝的即兴表演又进入了一个新的状态,她的眼神不再空洞,反而恍若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声音也变得愈发激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诺特你非要抛下我呢?!明明我都那样向你展示我的脆弱了!明明,明明我都那样向你伸出手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牵住我的手!为什么你不能留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你非要留下我一人待在这座【塔】中?
如果,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眼前的世界或许,或许一直都会是一片漆黑,黯淡无光,无比寒冷,如果没有你的话,在经过这足足百年!经过这足足百年!我早就适应了这一切!再黑再冷我都已经习惯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闯入我的世界呢?!为什么你非要给予我这久违的温暖!
又为什么非要在我感受到温暖后又残忍离开?!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还能在漆黑色的麻木中容忍这一切!可为什么你非要出现?!然后又为什么非要离开?!为什么?!为什么?!”
聆听着蒂亚莉丝这愈发危险起来的话语,诺特的心中又不由浮现出了不好的念想,而现实又很不幸的如他所愿,蒂亚莉丝的面庞一瞬间变得危险了起来,她那绝美的面庞于此刻变得愈发病态起来:
“还是说,还是说是非要让我难看的抱着你的腿,卑微的请求你留下,你才愿意稍稍留下来陪伴我吗?不,这样的的话,我还是无法真正俘获你的心,总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我的......
所以,不如,不如由我来直接把你的四肢给打断吧!这样的话,你就完全无法自理了,这样的话,你就只能仰仗着我的照顾苟活了!这样的话,你就只能留在我的身边了。只是,若是真这么干的话,诺特,诺特他或许会在绝望之中选择咬舌自尽的......
但是,在作为森林之女的我的照料下,他是不会死的,我会保住他的性命,可在失去舌头后,他连话都说不了,就连进食都难以自理,这种情况下,接下来的他就只能完全属于我了......嘿嘿~”
明明知道蒂亚莉丝这是在为明天而进行着即兴表演,可聆听着这危险的话语,看着她那病态的反应,诺特却还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本想出声制止,可蒂亚莉丝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反而那原先便非常病态的面庞之上此刻更浮现出了一抹的红晕,好似变得羞涩起来:
“不过嘛,这样的未来对他而言或许太过残酷,我的话,其实也不大喜欢这样的结局,毕竟,虽说能够得到诺特的人,但他的心却在不止的憎恶我,这样的话,或许已经本末倒置了,可以的话,我希望他可以以充满着爱的目光注视着我,对啊,也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办法。
对于同理心和责任感过重的他来说,或许,或许最开始我应当把他监禁住,接着我应当把他压倒在身下,褪去他的衣物,然后,然后疯狂的索取着,反正,反正他其实很弱,只要我能够得到他的血脉,诞下和他的子嗣,那么,接下来我就不必监禁他了,接下来他便会出于责任感,主动留在我的身侧陪伴我呢~”
听着蒂亚莉丝口中这愈发危险起来的话语,一时之间,诺特只觉得想马上从这里逃开,可由于腿软,一时间他还是没能直接站起,而就在他颤栗间,蒂亚莉丝得面色却变得再次低沉起来,恍若先前得狂热不过是过眼云烟般消弭,就恍若由天堂坠入地狱般,她再次面如死灰起来,低沉道:
“啊,现在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诺特,他已经离开了这座【塔】,虽说他因为怀疑,没有顺遂着我那位可恨叔父的说辞选择牵起他的手,可是,可是,他还是为了那两位没能保护住他的同伴而独自动身了......
诺特,你为什么非要选择那两个可能无法与你重逢的家伙而放弃我呢......为什么,为什么......难道,难道说她们对你真的有什么用处吗?!难道,难道我就做不到吗......”
在蒂亚莉丝如此说完后,诺特能够清楚的看到身侧的两人面色都阴沉了下来,虽说她的这段话是提前预演,可诺特总觉得这像是掺杂了不少的个人情绪,所以选择有意膈应她们。
就当诺特如此联想时,蒂亚莉丝的表情却再次变化,在展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后,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对啊,都是你们的错,对啊,都是你们的错,如果,如果你们没有向诺特转达他那两位同伴安全的消息,如果没有转达我的那位叔父愿意和解的意愿,想必,想必他是不会这么快就选择离开这里的,对啊!就是你们的错!就是你们的错!!!”
接着,蒂亚莉丝猛然从位置上站起!
可随后,她脸上的激动却在一瞬间散去,她恍若一个没事人似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一边笑嘻嘻的继续吃着她的小蛋糕,一边随意的说道:
“再然后嘛,我就会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对那些维护人员动手,驱赶着他们,但在我即将对他们下死手的时候,我却会停下手,然后狰狞着脸,好似极度纠结和痛苦的叫他们滚,叫他们快滚。
接着,我就会再在他们离开之前把他们叫住,让他们把这一次送来的物资留下,而后,我一个人则落寞的独自拖拽着物资回到【塔】里,再然后嘛,想来他们就会将从我这边看到、听到的一切全部转告给我的那位叔父,由此来彻底误导他的决策,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听着蒂亚莉丝的讲述,一时间,诺特还是没能从她那吓人的演技中反应过来,看着对面那满脸复杂的奥兰蒂斯,再看了看身侧这满脸黑线的蕾贝卡与伊芙琳,诺特也知晓此刻暂且只有自己能和她搭话了,所以,在咽了一口唾沫后,诺特的脸上勉强挤出些微的笑容说道:
“确实是很不错,依靠着蒂亚莉丝你这样的演技,想必能狠狠的误导那位摄政,由此令他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放松警惕。”
而在诺特的这番夸赞后,蒂亚莉丝那绝美的脸上此刻洋溢着更加绚烂的笑容,而后她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说道:
“是这样的啊,不过嘛,我刚刚所表演的独角戏其实属于很粗糙的版本,在明天正式‘登台’之前,我还是得进一步完善完善,进一步雕琢,在面对那群维护人员时,我还得考虑从哪个阶段开始叙述最为自然,传达的信息最为完善,给予他们的震撼最为剧烈。
而且,在这顿饭结束后,我们还得对接下来关于【圣堂】的情报进行分析,由此再确定再掺杂哪些必要信息,同时,还要借助着奥兰蒂斯的情报网传播我们有意传播的情报,由此来尽量混淆我那位叔父对接下来局势的判断,为我们增加先手优势。”
听着蒂亚莉丝的这番话语,此刻的诺特终于从先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确定了眼前的蒂亚莉丝并不会做出她先前话语中的危险举止,所以,在暗自叹了口气后,他不由稍稍点了点头。
可就在此刻的沉默间,蒂亚莉丝的语调却再次变得兴奋起来:
“对了!我突然又有个想法!在明天的独角戏里,我或许还可以再掺杂一些其他的东西,由此来让我的那位叔父感到悲哀与恼怒,不过,这样的话,或许会进一步损害诺特的风评。”
听着接下来的话语还与自己有关,顿时,诺特不由再次看向了蒂亚莉丝,还不等诺特开口询问这次她打算怎么败坏他的风评,她就忍不住的即刻答道:
“我就说诺特为了获取我的信任,不止像是个花花公子似的对我诉说各种情话,还一直向我诉诸爱意,以至于强吻了我,还有意的对我展开了追求攻势,而我就是因为诺特的这番攻势所以才半推半就的帮助他。
结果就在我着迷时,他却为了他的那两个同伴无情的抛弃了我!而为了安抚我,为了让我断绝这份感情,他还和我进行了一个了断,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夺走了我的清白!
这样说的话,一定可以惹得我那位叔父感到烦躁!诺特,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聆听着蒂亚莉丝这过分的话语,声誉被不止践踏到几乎纯黑的诺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驳回!”
他就是如此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