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大利罗马时间接近七点之时。
远在英国伦敦当地时间不到六点,天气和罗马那边晴朗不同,此时伦敦正下小雨,所以天色昏暗,远不如意大利那边。
八月初,夏季干旱季节难得下一场小雨,闷热天气变的凉爽。
如此天气下,如果打着一把雨伞,漫步在小雨中,欣赏古老都市伦敦,那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只是,这令人欣喜小雨,却是让一个女人心情格外暴躁。
伦敦相对古老的大英博物馆地下,也就是魔术师常说的时钟塔本部,如今为魔术协会法政科所在地。
作为时钟塔副院长,法政科君主的时钟塔女王,在自己装饰奢华办公里来回踱步。
一头浅栗色单马尾的巴瑟梅罗此时正一脸暴躁模样,单马尾也在来回踱步之中甩动,一晃一晃的,显得有些可爱。
她以这模样踱步已经超过一个小时,在接到圣堂教会传递过来的消息之后。
望着这个模样时钟塔女王,办公室里另外一位穿着得体连衣裙的红发漂亮人妻索拉叹了口气,心里烦闷异常。
本来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和丈夫肯尼斯在温馨暖和的家里休息,或是吃点美味早餐,出门逛逛街,欣赏细雨之下的伦敦美景。
哪成想天还没亮就被一个电话吵醒,被罗蕾莱拉到魔术协会大英博物馆法政科这边。
之前经过四月份美国旧金山那次和死徒共同作战经历,索拉和眼前这位高傲时钟塔女王关系变的不错,成为朋友。
但她自认为和女王彼此还没有到交心程度。
只是因为她原本索菲亚莉家族,丈夫阿其波卢德家族和巴瑟梅罗家族交好,三家都是魔术协会贵族派系一个阵营缘故,格外亲近一些罢了。
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俩人才能成为能说的上话友人。
否则以罗蕾莱那么傲气强势,完美主义大人物,怎么能和她这个算不上多优秀的人成为朋友。
见到一身干净利索,颇有古风骑士装扮衣服的时钟塔女王-罗蕾莱依旧来回踱步,忍无可忍的索拉出声了。
“罗蕾莱,你叫我过来不只是要看你这么来回走动吧,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呃。”
索拉声音打破了办公室里暴躁压抑氛围。
时钟塔女王终于停下脚步,一个小时来回踱步,就算拥有超人体力的现代最强魔术师,也感觉有些累。
不是身体累,而是心中犹豫让女王很不痛快,非常不爽。
原本以她性格根本不会出现这种犹豫才对,干净利落杀伐果断才是时钟塔女王,才是君临魔术协会巴瑟梅罗君主应有做派。
传承超过两千年魔术家族也不应该有迟疑。
只不过从罗马圣堂教会埋葬机关传来的邀请,让女王本人一时心里乱了方寸。
教会邀请是一个机会,但也是风险极大机会,能够解决家族千年以来夙愿,猎杀明面上死徒之王。
白翼公-特梵姆·奥特罗谢。
对于死徒仇恨,深入巴瑟梅罗家族血脉之中,同样继承家族血脉的罗蕾莱女王,对猎杀死徒有着难以言说的执着。
四月份那次猎杀死徒计划,就是她收到阿其波卢德家族消息后,以一己之力强势展开行动。
原本也没打算和教会审问骑士团的家伙联合,只不过凑巧而已。
但这一次圣堂教会埋葬机关发出联合邀请,却是不同以往。
邀请函上显露出来的死徒之祖阵容,不得不让一向强势自信的时钟塔女王犹豫。
可是这种犹豫性格又和自己原本做派发生冲突,所以罗蕾莱才显得异常迟疑和暴躁。
然后就把算是唯一交好的同龄女性,也算是盟友的人妻索拉叫过来。
毕竟有些事情,一旦决定,她也必须拿出所有精力和准备,才能有一丝胜算。
面对一脸不耐烦,打算走人的红发人妻,罗蕾莱深深呼了口气,来到人妻对面椅子上坐下。
犹豫一下,最终直视红发人妻,老老实实把圣堂教会邀请她去猎杀死徒之祖计划倾诉给好友。
“……所以,就是因为这事!?猎杀死徒之祖!?还不是单位个体的祖!?” 索拉一脸难以置信,这邀请函里信息是不是有些超纲啊。
死徒之祖那是什么等级对手,还是多位祖?
总之,索拉心中震惊这个消息,她看向神色平静许多的罗蕾莱,顾不上因为心惊而抓出红印大腿连忙问:“罗蕾莱,你怎么想的?要接受邀请么?”
时钟塔女王倾诉心中烦恼后,冷静许多,某种思路逐渐清晰,面对友人询问,她毫不犹豫点头:“索拉,几经思考之后,我的回答就是接受,接受圣堂教会联合邀请,猎杀多位死徒之祖。你应该知道,我们巴瑟梅罗家族对死徒的执着,那不可能错过这一次机会。”
“可是罗蕾莱,那至少有四位死徒之祖齐聚……” 红发人妻心里替好友着急。
“我知道那很难,索拉。”
做出决定,仿佛心中悬浮石头落地一样,罗蕾莱恢复冷静和强势姿态,展现时钟塔女王强大气场,整个办公室里充斥着她的意志。
女王一挥手,做出劈砍姿态斩钉截铁开口:“不论是教会埋葬机关还是我们巴瑟梅罗,两方这一次打破传统和外部势力合作猎杀死徒。我知道所要面对敌人会如何强大,死徒之祖,死徒之王,是魔术师难以抗衡对手,但我必须要去。”
“……非去不可么?罗蕾莱。”
“这是巴瑟梅罗的决心,索拉,不可能逃避。”
强烈好胜心,还有对巴瑟梅罗家族对死徒千年仇恨,都不能让罗蕾莱退缩。
眼看好友恢复曾经女强人模样,索拉也知道无法在劝说好友,心里只能祝福好友心想事成。
毕竟交往这么长时间了,关系还算不错。
可是索拉心里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罗蕾莱把她叫过来,不可能就是想找个人倾诉烦恼,恐怕还有深层意思。
而罗蕾莱直言快语,表达自己想法。
“索拉,我被一些人誉为现代最强魔术师,担任这个时代魔道元帅,掌握魔术协会最强武装力量,圣歌大队。但我清楚认知自己实力还不足以对抗死徒之祖。那些真正意义上的怪物长久以来站在世界巅峰力量,能匹敌那些怪物的也只有常人中的怪物。”
时钟塔女王对自己实力有清晰认知,她很强大,远超 99% 普通魔术师,站在魔术师山巅一群人之一。
传承超过两千年家族,两千年神秘,魔术刻印,让罗蕾莱短时间里站在魔术师顶点,成为时钟塔女王。
她自身努力不能无视,但家族传承也占据很大因素。
罗蕾莱本人很强,但和那些真正意义上实战派老家伙。比如说那位前代魔道元帅,魔法使之一的宝石翁老头相比,她太弱了,也太过年轻,如今才二十岁出头,还有很大成长空间。
罗蕾莱神色冷静的说:“索拉,面对那些祖以下吸血鬼,我有自信不借助外力,单人独力消灭他们,但是死徒顶点的祖,我认为还太早。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圣歌大队其他战友,我也必须打破巴瑟梅罗传统,寻求其他势力帮助。”
都如此明显,红发人妻索拉自然听懂对方话里意思,只不过她也是一脸为难状解释。
“所以,罗蕾莱的意思是需要阿其波卢德家族帮助么?可是以如今肯尼斯不再是协会矿石科的君主,也因为那位魔术师杀手‘起源弹’缘故全身魔术回路错乱,成为普通人。卸掉阿其波卢德家魔术刻印,已经没有力量和能力来帮助罗蕾莱了。”
“索拉,我当然知道肯尼斯如今状况,也知晓阿其波卢德家族内部正在择选下一任当家,此刻不宜发生混乱。”
索拉一脸疑惑,不是丈夫肯尼斯家族,那是什么:“罗蕾莱你的意思?”
“我需要索菲亚莉家族帮助我。”
罗蕾莱很清楚肯尼斯家系什么情况,她毕竟是法政科,魔术协会副院长,同时也是魔道元帅,身兼三大职位。
在那个许多年都不出现一次传承科君主布里西桑院长之外,罗蕾莱就是魔术协会实际上负责人。
第四次远东日本举行的圣杯战争,肯尼斯因臭名昭着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起源弹’强大功效,全身魔术回路错乱,成为一个魔术废人。
没死也算是有一份运气和果断存在,退出圣杯战争返回英国伦敦。
经过家族努力救治效果不佳,最终还是找到那个魔术协会技艺精湛人偶师苍崎橙子,依靠对方力量才让残废的肯尼斯能成为正常人生活。
可是到底因为‘起源弹’太过强力,肯尼斯失去魔术才能,自身保留的魔术刻印还给家族。
如今阿其波卢德家族因为魔术刻印传承问题进入相对闭塞内部争夺战之中,不会介入外部争斗。
罗蕾莱也不需要阿其波卢德家族帮助,同为魔术协会贵族派系,肯尼斯能力是不错,拥有一流魔术师才能,那也只是魔术师才能,不是强大魔术使。
具体个人实战能力,还是相对欠缺。
要不然远东那个小小圣杯仪式怎么可能输掉,要是她圣歌大队麾下那些一流魔术师过去参战,说不定用不了几天就能打通那个仪式。
嘛,这些都不用说了,总之都过去了。
罗蕾莱目的不是阿其波卢德,反而是索拉本身所在家系。
“索拉,我需要你家族帮助,直接点说,我不仅需要你哥-布拉姆·索菲亚莉帮助,也需要你父亲降灵科君主-卢弗雷乌斯·尤利菲斯支持。否则,其他贵族派系无法支持我,尤其是植物科和天体科君主,虽然同为协会贵族派系,但有各自小心思家族……”
时钟塔女王停顿一下,见到红发人妻友人是一脸赞同之色,似乎意识到其他两家贵族派系什么样子。
罗蕾莱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细微笑容,接着说:“索拉,这一次面对数位死徒之祖作战,我必须聚齐最强力量,需要度贵族派系最大程度支持,才有把握和教圣堂教会埋葬机关,歼灭死徒之祖。”
“所以,罗蕾莱有这么强的信心?”
红发人妻索拉一脸怀疑,她虽然没有见过死徒之祖的强大力量,但也从一些渠道和传说中,得知死徒之祖难以对抗。
她不怎么相信,不过这事也不是索拉自己能够决定。
时钟塔女王叫她过来,估计也是事先放一个信号,她就相当于传话人员,这事电话里毕竟不好说。
一些魔术通讯手段在伦敦这片地区效果并不算好,因为各种各样结界和隐蔽能力,都能让魔术手段失效。
要是被其他魔术师拦截,那就是笑话了,所以这个年代,最佳通讯还得是依靠人,最为保险。
“不过,罗蕾莱,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会把你的话带给我哥和父亲。”
“那就拜托你了,索拉。”
有些事情,作为时钟塔女王不能亲自出面,就需要一个信任的中间人来传递。
她身兼三职在魔术协会,副院长,法政科君主,还有最强武力部门圣歌大队魔道元帅。
看起来权势滔天,但协会其他派系也不是吃干饭的,太过放肆也导致贵族派系其他人反对。
上一次四月份她强势出击就让一些人颇有微词。
贵族,贵族,没有自己小心思和目的,怎么可能成为贵族,成为魔术协会十二领域中的君主呢。
贵族派系从来没有团结过,要是团结,索拉·索菲亚莉父亲,卢弗雷乌斯·尤利菲斯那个阴沉老家伙,也不可能撮合索拉和肯尼斯,阿其波卢德家族,两派贵族婚姻,为的就是把一盘散沙一样的贵族派系联系起来。
说完正事,罗蕾莱和索拉又聊了一阵,随后吃了一顿英国早餐送走红发人妻索拉。
大英博物馆东侧大罗素街。
罗蕾莱撑着雨伞,浅栗色单马尾被微风吹动,发丝舔舐着脸颊。
望向开往远处的汽车,聆听细雨滴落在伞面发出的噗噗声。
忽然时钟塔女王嘴角泛起一个冷笑,喃喃自语。
“特梵姆·奥特罗谢,所谓白翼公,死徒之王,这一次,就是你的死期。你逃不掉命运,最终会死在这次战争之中。千年恩怨在我这一代,彻底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