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欣任由云梨的手贴着她,美眸微微眯了眯,眼底藏着一抹笑。
当又一次轻微的胎动传来时,云梨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书欣,太神奇了!”她惊叹道,抬眼看向沈书欣,“这剩下的四个多月,你一定不能放松,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可是在网上看见了,都说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候了。”
沈书欣点点头,握住云梨的手:“放心吧,我会的,我还得让你是前几个看见宝宝出生的人呢。”
“那就说好了!”云梨笑道,“我要当宝宝最喜欢的舅妈!”
她原先是把沈书欣未出世的孩子当作干儿子干女儿,但现在快要和沈长风结婚,那自然要转换身份了。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而轻松。
但很快,云梨像是想起什么,看了眼时间。
“我得下去了。”她站起身,“白阿姨一个人应付楼下那些客人,我怕她累着。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别让人来打扰你。”
沈书欣点头:“好,你去吧。帮我跟妈妈说一声,我歇会儿就下去。”
妈妈是让她凑热闹才来的,她要是来了还在房间里面待着,就没什么意义了。
云梨轻轻抱了抱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沈书欣靠在软垫上,闭上眼睛,感受着窗外洒进来的柔和阳光。
她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到来的新生命上,而不是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放松下来时,手机震动起来。
沈书欣睁开眼,看到是家里保姆的来电,眉梢轻扬。
她按下接听键:“喂?”
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事情的话,保姆是不会莫名的打电话来的。
“太太。”保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又有一封信寄来了,和昨天那封很像……”
沈书欣的心猛地一沉。
她几乎能猜到信的内容和来源。
“你打开看了吗?”她问道,声音不自觉地绷紧。
“没有,我没敢打开。”保姆忙说,“要不等您回来再说?”
“不。”沈书欣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就拆开,拍照发给我。”
挂断电话后,沈书欣的心跳加速。
她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图片传来。
当手机终于响起提示音时,她的手指甚至还有些发抖。
点开图片,那熟悉的潦草字迹立刻刺痛了她的眼睛,果然是言司礼。
“小书欣,为什么不来看我?我知道你收到了我的信。三年的感情,你竟然能做到这么的狠心?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但就算是判死刑,也该给个申诉的机会吧?”
“小书欣,我真的知道以前错了。”
……
信的最后几行字迹格外凌乱,几乎难以辨认,透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
沈书欣感到一阵反胃。
她放下手机,走到卫生间,用冷水冲洗着脸,试图冷静下来。
镜中的自己脸色如常,眼中满是厌恶。
言司礼的字句像无形的锁链,缠绕着她的思绪,将她拖回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绝不可能再去见言司礼。
等到他出狱,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估计也忘了她。
沈书欣重新拿起手机,给保姆回复消息:“信可以丢了,没什么用的东西,以后如果再收到这个人邮寄过来的信,拆都不用拆,直接丢。”
反正,言司礼说的,都是一些废话。
沈书欣甚至懒得再去多看什么。
总不能,她不去探监,那男人还会跑出监狱找她算账吧?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下楼。
楼下的的喧嚣声不小,沈书欣重新出现,却还是让大家稍微安静一瞬。
在场的都知道,沈书欣不但是沈家的大小姐,还是傅程宴的妻子。
有人甚至想攀附沈书欣。
白玲正与人谈笑,眼角余光瞥见她,立刻温柔招手。
随后,她看了看身边的云梨,缓声说着:“云梨,阿姨这儿暂时不需要你,你和书欣一起去玩。”
“好嘞。”
云梨马上往沈书欣那边走去,自然地挽上她的手臂,将她带向相对安静的角落:“这边清净些,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沙发柔软,沈书欣刚落座,不远处几位贵妇的低语便隐约飘来。
她们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又恰好能让人捕捉到关键的字眼。
“……傅成玉刚才那脸色,真是吓人。”
“白玲姐这次是一点情面没留啊。”
“唉,话也不是这么说,傅成玉那性子……谁沾上谁倒霉。记得前年慈善晚宴吗?李太太不过抢了她看中的一条项链,转头她家先生的生意就莫名其妙黄了两单。”
“可不是?听说手段厉害着呢,就是个锱铢必较的人。白玲今天当众给她没脸,这梁子怕是结下了……”
沈书欣的指尖微微一颤,温热的果汁险些洒出来。
傅成玉的报复心,她比谁都清楚。
那不仅仅是商场上的凌厉,更是无孔不入的阴冷,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直至让人窒息。
她是亲眼见过的。
云梨立刻察觉她的异样,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微凉的手背,用力握了握:“书欣,别听她们瞎嚼舌根。”
她声音沉稳,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傅成玉再能折腾,上面还有沈叔叔和长风呢,傅程宴更不是吃素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轮不到你操心。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沈书欣勉强弯了弯唇角,知道云梨是在宽慰自己。
道理她都懂,可那种山雨欲来的沉闷感,依旧挥之不去。
她的手轻抚小腹,那里正孕育着她和傅程宴的骨肉。
这个孩子,是软肋,却也让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嗯,我知道的。”
云梨陪着沈书欣待了一阵,茶会就已近尾声。
客人们陆续告辞,白玲微笑着将人送至门口,转身回来时,脸上虽带着笑,眉宇间却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
“招待人也累够呛,总算散了。”她轻轻吁了口气,走到沈书欣身边坐下,关切地端详她的脸色,“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今晚就住家里别回去了,让程宴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