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意眼神迷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迷幻又不真切。
胸腔处像是被塞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花,堵得慌。
她紧紧的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想要问一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她也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如何。
乱,太乱了。
她不清楚一切背后推动的助力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样的危机让他做了这样的决定?
是什么样的危险让这样沉着冷静的男人布了这一盘大棋。
结婚这么多年周你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卿意是想要自由的。
或许他们当初结婚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无数次说过,她想要自由。
他给,他都给。
她想要什么,她都给。
可当他开始冷漠时,发现并非这样。
她要的不过是平常婚姻,正常夫妻。
可那一刻,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晚了。
在危险来临,他只能把她推开。
而他的冷漠,也是他认为的保护。
卿意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脑子里面的思绪格外乱。
周朝礼深吸一口气,唇色发白,“或许你难以接受,等你想清楚了,有想问的,我们再聊,但我们都不要带着情绪,好不好?”
他头脑昏沉,恍惚。
卿意垂眸,看见他身处的地上出现了一滩血迹。
他说了好多话,信息量好多。
他眼神里惊慌、凌乱。
和从前那个稳如泰山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他好像怕她走了,好像怕她危险。
所以他说了好多的话。
他不知道这些话是否能够赢得她一丝的信任。
可语言就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卿意,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给我打声招呼,好吗?我不限制你的自由。”周朝礼语气断断续续,“我就想确认你的安全。”
他声音里面近乎带着祈求。
卿意咬了咬牙。
“你和我说了这些话,我就应该相信你,应该配合你?”
“其实装深情谁又不会呢?”
周朝礼瞳孔微颤,新头像是被一根刺狠狠的扎了一下。
“你认为我在装?”
卿意,“不然我会认为什么?从前冷漠无情,现在说的好像格外的有苦衷,无非是想要控制着我和女儿,我怎么敢用女儿的安全来赌?”
她心底里或许清楚周朝礼是有自己的苦衷,可上一世的教训太过惨烈。
她不敢轻易谈相信。
他解释了,他说了。
卿意是信的。
可她不敢全信。
他的冷漠有道理,他的冷血有苦衷。
那她和女儿的苦难和莫须有的痛苦,是应该的了?
可周朝礼的眼中,认为她是想离开的,是想自由的。
感情的伤害永远是沉重又深刻。
她爱的那么深,他曾经那样好。
一直到他的冷漠,她都觉得是自己不够好。
到最后发现是自己够傻。
而男人脑子里和心里永远都有自己的决策。
他们之间有消散不开的误会,有弥补不了的隔阂。
周朝礼不会舍得她与女儿痛苦。
曾经的他只认为这一切都是她与女儿想要的,可是到最后发现不是这样的。
他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又干脆冷漠到底,这样能保护他们的安全,也好……也好。
周朝礼额头细细密密的冷汗越发的多,苍白的唇瓣动了动,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力气。
“你做的所有的事情有你的道理,我做的所有决定也有我的道理。”卿意看着周朝礼,“有些时候你做了错误的决定,就应该为你的决定买单。”
她看着周朝礼,“找个时间,我们应该把所有的事情好好聊清楚。”
周朝礼咬了咬牙,“嗯……”
卿意深吸一口气,迈步准备去吱吱的房间叫她起来离开了。
却在路过男人的时候,他直生生的倒了过来。
卿意下意识扶住。
太重,重得她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两步。
卿意发现他的右手又受伤了,很多血。
如果失血过多不止血的话会导致休克,最终死亡。
卿意拍打周朝礼的脸,让他整个人清醒一些。
可是男人逼着眼,脸色苍白。
就是卿意头一次见到他这样狼狈又憔悴的模样。
心里面的情绪格外的异样。
以及今天他说的那些话,让人难以消化。
所以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原因,他还是没有说清楚。
他们天天出去应该找一个时间好好的聊。
她想要问的问题太多,一时半会儿聊不清楚,她应该列一个问题清单。
把他们之间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掉,起码以后再相见,心中不要再有隔阂,不要再有误会。
哪怕不爱,哪怕再没有关系,彼此之间做到坦坦荡荡,跟过去的生活彻彻底底的告个别。
见男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卿意心里面有一阵的慌乱。
“周朝礼,醒醒……”
她认为他出血了,但情况稳定。
谁曾想他是强忍着伤口,强忍着痛苦与她聊。
完完全全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儿。
把所有的事情都当做儿戏,他远远不是他表现出来那样的沉稳。
更脆弱,更疯,更乱。
卿意声音里面透了一丝慌乱。
有那么一瞬间害怕他的死亡,至少不要死的这样突然。
男人在混沌模糊之中听见有人焦急的喊他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子格外的沉,极力的睁开以后,看见卿意的脸。
他扯了扯唇,语气苍白又无力,“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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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意准备打120的时候,姜阮和黎南来了。
带了一切急救的东西。
还有医疗团队。
姜阮看了眼卿意,“不用太担心,他总是这样不要命,可每一次都能够死里求生。”
这样的话,好像他有无数次危险的瞬间。
卿意沉重的顿了顿。
医疗团队为他止血包扎,做急救措施。
姜阮看卿意,“要不要单独聊一聊?”
卿意跟姜阮到了一个没有人的房间。
卿意看着姜阮,她抓住了最关键的信息,“每一次都这样的不要命,每一次都能够死里求生,是什么意思?”
“你曾经让他吃药,他生了什么病?”
姜阮双手环胸:“我以为你在他身边生活这么多年,你会清楚,可见你也没有多爱他。”
姜阮轻声,却凝重:“他千万次在痛苦中想了结自己,你以为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