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在吴家老宅忙着讨好二叔的时候,齐知珩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郊外的一个小镇上。
前儿夜里,他特意挑了只不起眼的小老鼠放走,还在他身上做了点手脚。
这么做的目的再明确不过,顺着这小东西的踪迹,摸到那些老鼠的老巢去。
既然人家都敢摸到自家门前来了,他没道理不备好一份“回礼”,好生招待招待对方。
要说当场把人扣下,细细盘问一番,齐知珩不是没想过。
但转念一想,这种跑腿的炮灰,多半知道的不过是些皮毛。
犯不着在他们身上多费功夫,纯属白费力气。
只要顺着线摸到他们的老巢,到时候想知道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常言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齐知珩自己也没料到,堵着洞口“抓老鼠”的当口,
最后竟从那窝子里拖出个奄奄一息的哑巴来。
这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他的外貌,却生得极其出挑。
跟自己比,也就差了那么一丢丢。
这一趟算是没白来,齐知珩不仅从那伙“老鼠”头目的嘴里撬出了他们的底细,也摸清了这个小哑巴的来路。
汪、张两家,皆是盘根错节的古老家族。
说来也奇怪,汪家人所学的本事,竟都源自张家。
两族的印记也分得明白:汪家以凤凰纹身为记,张家则是麒麟与穷奇图案。
这两家纠缠了不知多少代的恩恩怨怨,听得齐知珩像听评书评话般,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一晃半月过去,当初那个只剩半口气的小哑巴,
早已养得精气神十足,整日里好奇地在院子里蹿来蹿去,看起来活泛得很。
这天晚饭后,齐知珩瞧着乖乖挪到厨房去洗碗的小哑巴,扬声问道:“张小乖,你打算什么时候联系你的族人来接你?”
见对方没动静,他又补了句,语气带点故意逗弄的意味:“说话啊,别以为装聋作哑,我就拿你没辙了。”
“你又不是真哑巴,整天把嘴闭得跟封了蜡似的,
除了吃东西,一个字都没听说过。”
“你说你到底图啥?装哑巴好玩吗?”
话音刚落,黑瞎子正巧翻墙进来,齐知珩最后那句刚落进他耳朵里,
他当即嗤笑一声,接道:“还能图啥?跟他们族长学的呗!”
“张家人啊,哪天要是成了话痨,要么是旁人扮的,要么就是中了邪,变异了。”
这话一出,齐知珩和被他唤作张小乖的年轻人,齐刷刷朝黑瞎子看去。
这家伙正笑得一脸促狭,满脸的不怀好意。
齐知珩眉峰微挑,语气带了点探究:“你怎么来了?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齐老板稍等片刻~”黑瞎子拖长了调子应着。
接着,他没再理会齐知珩,反倒几步凑到张小乖跟前,
像看什么稀罕物件似的,绕着他转了半圈,
那眼神热辣辣的,看得张小乖差点炸毛,紧紧攥着手里的抹布。
就在张小乖打算把抹布甩在黑瞎子脸上的时候,
黑瞎子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意图,一个闪身,飞快地远离了张小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