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我认得你。”
来仲书的话像一根针,刺进我的耳朵,也刺进了我的心底。
我回头看着他,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
来仲书是邱庆之的左膀右臂,一个狡诈狠辣的家伙。
他的出现,说明邱庆之早已盯上了这起案件。
“来大人,既然你也参与此案,那我们不妨通力合作。”我尽量让语气显得友好。
“合作?”来仲书轻笑一声,“孙寺正,合作的前提是信任。而你,值得信任吗?”
我心中一紧,却依旧维持着微笑:“来大人若有什么疑问,不妨直说。”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他靠近一步,声音低沉,“皇宫不是大理寺,不是你想查什么就能查什么的地方。”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皇宫门前,心中翻涌着各种思绪。
我深知,这一关,不好过。
皇宫的规矩比想象中还要繁琐。
我拿着通行令牌,被带入内廷后,接连被不同的官员拦下。
礼部、刑部、禁军统领、内侍省……每一道门槛都像一堵高墙,把我拒之门外。
“此案由圣上亲裁,非旨意不得擅查。”一位内侍冷声道。
“我是大理寺寺正,奉命查案,为何不能进入失窃现场?”我强压怒火。
“寺正大人,”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您说的没错,但这里不是大理寺,是皇宫。规矩不同。”
我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一次次地被推诿,一次次地被拒绝,我感觉自己像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毫无尊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夜色渐深,我独自坐在偏殿的廊下,望着宫墙上的月光。
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我脑海中不断回放今天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试图找出突破口。
“大人。”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抬头,是阿犬。
“我刚刚听说,来仲书已经去了内侍省,和那边的人密谈了许久。”他低声说道。
我心中一动。
来仲书在拉拢人,他在布网,等着我往里钻。
“阿犬,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我看着他,眼神坚定。
“请大人吩咐。”
“我想在宫中散布一个消息。”我缓缓说道,“就说我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只差一步,就能锁定真正的盗贼。我打算给对方一个自首的机会。”
阿犬一愣:“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知道这会引发混乱。”我轻轻一笑,“但有时候,混乱才是破局的关键。”
他沉默片刻,最终点头:“我明白了。”
第二天,整个皇宫都传开了。
“孙寺正已经掌握关键证据,只等贼人自首!”
“她说只要主动交代,便可从轻发落。”
“她是不是在诈我们?”
流言像水一样迅速蔓延,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紧张感。
我站在偏殿外,看着远处匆匆走动的宫人,嘴角微微上扬。
果然,不到半日,便有人坐不住了。
几个内侍偷偷聚在一起,神情慌张。
禁军统领的副官来回踱步,似乎在思索对策。
而最让我注意的是,来仲书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混乱中,人心浮动,猜忌四起。
他们不知道我到底掌握了什么,但他们都知道,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得不防。
我站在廊下,心中一片清明。
这场棋局,我终于找到了落子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朝我走来。
他低着头,快步走到我面前,将一张纸条塞进我手中,然后迅速转身离去。
我低头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府邸。
我眉头微皱,心中却升起一丝希望。
看来,有人终于坐不住了。
夜色浓重,我站在偏殿的廊下,手中攥着那张纸条,心跳如鼓。
“张尚书府。”
我低声念出上面的名字,心中翻涌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期待。
张尚书,礼部尚书,负责皇宫礼仪与文书往来,是此案中最有可能接触失窃之物的人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在朝中一向低调,却在关键节点上总能与邱庆之保持微妙的步调一致。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随身携带的玉牌——那是大理智探协助系统的核心载体。
玉牌微微发亮,系统启动,一道淡蓝色的光幕浮现在我眼前。
【官场关系指南·启动】
光幕中迅速浮现出张尚书的官场关系图谱。
与邱庆之——有交集,但不深。
与卢纳——几乎无往来。
与上官琏——竟有多次私下会面记录!
我瞳孔微缩,心头一震。
上官琏,兵部尚书,一向以中立自居,却没想到暗中竟与张尚书有联系。
而张尚书,竟然还与宫中几个关键内侍有私下往来。
更令人不安的是,张尚书的儿子张允,曾于三年前在西域行踪不明,如今却悄然回到长安,却未见任何报备记录。
我指尖划过光幕,继续深挖。
突然,一道红光闪烁,系统弹出一条风险预警:
【警告:当前目标人物背后涉及皇室暗线,调查存在极高风险,建议暂缓行动。】
我盯着那行字,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越是危险,越说明有东西可挖。
“阿犬。”我低声唤道。
他立刻从阴影中走出来:“大人?”
“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今晚去张尚书府外围查看一圈?我想知道他们府中今晚的动静。”
他犹豫了一下:“大人,现在可是深夜,若被发现……”
“不会有事。”我打断他,语气坚定,“我已经得到线索,若不趁热打铁,明天就什么都不会剩下。”
阿犬看着我,”
半个时辰后,我和阿犬、孙豹、胡四四人悄然来到张尚书府外。
夜色如墨,府邸高墙森然,府门前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显得格外诡异。
我们还未靠近,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破风声。
“小心!”孙豹低喝一声,猛地将我拉到一旁。
一支弩箭擦着他肩头飞过,钉入石阶中,尾羽嗡嗡作响。
紧接着,黑暗中跃出数名黑衣人,个个蒙面,动作迅捷,手持短刃,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包围他们!”其中一人低喝。
我们瞬间被团团围住。
阿犬立刻拔刀迎上,刀光如电,与冲来的黑衣人硬碰硬地对上。
他的武艺虽不如李饼,但在大理寺也是出类拔萃,一时间竟挡住了大半攻势。
我迅速分析局势,心中默数他们的进攻节奏。
三秒一轮攻势,两人为一组,交替掩护,战术极其严密。
“胡四,守住右翼!”我大声指挥,“孙豹,掩护左侧,别让他们绕后!”
“收到!”两人齐声回应。
我趁乱观察,发现他们虽然训练有素,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每次进攻前,都会有短暂的蓄势动作,仿佛在等待某种指令。
果然,当他们准备发起下一轮进攻时,我看到了一个黑衣人悄悄从袖中掏出一面铜镜,在月光下轻轻一晃。
是信号!
我心中一动,立刻做出判断。
“阿犬,掩护我!”我低声喝道。
他一个旋身,刀光劈出,逼退两人。
我趁机抽出袖中藏好的石子,瞄准那面铜镜,猛然掷出!
“砰!”
石子精准击中铜镜,镜子应声而碎。
那名黑衣人一惊,信号中断,整个队伍的动作顿时一滞。
“就是现在!”我大喝一声,“集中攻击左翼,速战速决!”
我们四人同时发力,专攻左翼薄弱点。
黑衣人阵型大乱,措手不及,被我们打得节节败退。
片刻后,剩下几人对视一眼,立刻吹响哨声,迅速撤退,消失在夜色中。
我喘着气,手心满是冷汗。
“他们不是普通的杀手。”我低声说,“他们受过正规训练,甚至可能来自某个特定的组织。”
孙豹皱眉:“大人,你是说……”
我看着那片漆黑的夜色,眼神沉了下来。
“他们背后的人,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正当我们准备进一步靠近张尚书府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圣上有令!”一名身着华服的宫廷使者骑马疾驰而来,高声喝道,“孙寺正,即刻停手,不得再查张尚书!”
我心头一震,猛地抬头。
使者翻身下马,手持黄卷,声音冷峻:“圣上有旨,张尚书乃三朝老臣,涉案尚无实证,不得擅查!违者,以擅权论处!”
四周一片死寂。
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张尚书,到底是什么人?
圣人为何要亲自下旨,阻止调查?
我抬起头,看着那名使者,脸上平静无波。
“臣,遵旨。”
可我知道,今晚的事,还远没有结束。
因为——
真相,就藏在这座府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