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地问道:“缓解病情?真的只能缓解吗?”医生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无奈。田春分哽咽着说:“姐,那我们就开点药,缓解一下妈的病情吧。”我沉默了许久,最终也只能无奈地答应道:“那好吧,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的心仿佛被重重地压着,沉甸甸的,无尽的忧虑和痛苦在心头蔓延。
于是我们按照医生的指示,带着母亲去药房领取药物。缴费窗口前的人群熙熙攘攘,母亲像个迷失的孩子般紧紧攥着我的衣袖,她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掌心微微发颤。我低头看向她,她正用浑浊的眼睛盯着缴费单上的数字,嘴里念叨着:“怎么这么多钱……这药能吃好吗?”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却重重地砸在我心上。田春分默默排到队伍最前端,将医保卡和单据递进窗口,缴费机“咔嗒咔嗒”的声响仿佛在计算着我们即将面对的漫长岁月。
取药窗口的药师动作机械而熟练,将几盒铝箔包装的药片推过来时,特意叮嘱道:“每天早晚各一粒,温水送服,记得看说明书上的禁忌症。”我接过药盒,指尖触到冰凉的塑料外壳,仿佛握住了母亲逐渐流失的时光。母亲盯着那些白色小药片,眼神里闪过一丝抗拒:“吃了就会好吗?会不会变成傻子……”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让周围的排队者纷纷侧目。我慌忙将药盒塞进包里,蹲下身与她平视:“妈,这是维生素,吃了对您身体好的,咱们先试试。”
离开医院时,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田春分忽然停下脚步,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声音沙哑却带着难得的温柔:“姐,你和妈早上都没吃早餐,现在都快中午了,我们去对面街口的粥铺吃点东西吧。妈最爱喝那家的八宝粥,以前她总说比家里熬的香。”我望着母亲茫然地望着街景的模样,她不再像从前那样能迅速认出回家的路,连熟悉的早餐店都需人指引。心头酸涩难忍,却只能点头应允。
穿过斑马线时,田春分主动搀住母亲的另一侧手臂。她的手掌比我的粗糙许多,指节因常年劳作泛着暗红,却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母亲像被牵线的木偶般跟着我们移动,偶尔被路边的小摊吸引,指着卖糖人的摊位问:“那是什么?好看……”田春分立刻笑着回答:“是糖画,您以前带我看过庙会上的,还记得吗?”母亲歪着头想了许久,最终只是摇摇头,嘴角却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仿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粥铺的老板娘还记得我们。她招呼我们坐在老位置,特意将八宝粥多加了两勺红糖,说是“老人家要多吃甜的,心里才不苦”。母亲捧着碗,用勺子搅动着米粒,却迟迟不肯入口。我轻声提醒她:“妈,趁热喝,凉了胃会不舒服。”她突然抬头看我,眼神里泛起孩童般的困惑:“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妈?”我的喉咙瞬间哽住,田春分慌忙打圆场:“妈,这是大姐呀,您最疼的大女儿!我是您儿媳妇。”
母亲喃喃自语:“儿媳妇?那我儿子是谁?”田春分轻声回答:“你儿子叫封若军,你不记得了吗?你还有个孙子叫封仁怀,在上大学呢。”
母亲的眉头紧蹙,仿佛在努力拼凑那破碎的记忆拼图,但那双眼睛却如迷雾般迷茫。我凝视着她,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曾经,母亲是那般的坚强、能干,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然而,如今病魔却如无情的暴风雨,将她的记忆冲刷得支离破碎。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那是我与她之间最后的联系,试图用我掌心的温暖,驱散她内心的不安与恐惧。“妈,我们先喝粥吧。”田春分的声音温柔得如同一股春风,轻轻地吹拂着母亲的耳畔。她小心翼翼地帮母亲吹凉勺子里的粥,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母亲机械地喝着粥,眼神渐渐变得平静,宛如一泓被微风轻抚的湖水,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这时,粥铺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孩童追逐嬉戏着。母亲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她指着窗外说:“看,那些孩子,多像我们小时候啊!”我和田春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母亲或许忘记了很多人和事,但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和记忆的碎片依然存在。
喝完粥,我们陪着母亲在附近的公园散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格外平和。田春分讲着她和儿子封仁怀的趣事,母亲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着我们的手,仿佛害怕再次失去记忆中的那些温暖。
那一天,我在母亲迷茫的眼神中看到了时光的无情,也感受到了亲情的力量。尽管她忘记了很多人和事,但她依然是我们最爱的母亲,而我们也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无尽的关爱和温暖。
从粥铺出来后,我开着车,载着母亲和田春分一同前往封家。车子缓缓地驶向封家,远远地,我就看到父亲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张望着。
母亲坐在副驾驶座上,突然指着前方的父亲问我:“他是谁呀?”我有些诧异,转头看向母亲,回答道:“妈,他是我爸啊,你的老公,封城南。”
母亲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困惑,她皱起眉头,继续问道:“老公?是不是那种干那种事的老公?”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这个问题。想了想,我决定还是让父亲自己来解释比较好,于是对母亲说:“这个问题你还是等会儿单独问问爸吧,我先回家了。”
母亲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她疑惑地问:“这不是你家吗?”我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妈,这里是我娘家,我现在是要回我婆家呢,我已经结婚了。”
母亲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话有些不解。田春分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母亲走进了别墅,父亲也紧随其后。待他们都进入别墅后,我这才转过身,缓缓地坐进车里,然后发动引擎,驾车离去。
一进房间,父亲便对母亲说道:“老婆,你跟我来一下。”母亲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跟着父亲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父亲看着母亲,语重心长地说:“老婆啊,以后可别再问孩子们那么隐私的问题了,多让人难为情啊!”母亲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父亲见状,突然话锋一转,笑着对母亲说:“老婆,你是不是想我啦?”说着,他还暧昧地眨了眨眼。母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嗔怪道:“你这老不正经的,说什么呢!”
然而,父亲却不以为意,继续调笑道:“好啦,老婆,别害羞嘛。你要是真想要,就把衣服脱了,我现在就满足你哦!”
父亲嘴角泛起一抹戏谑的笑,轻声说道:“别再装了,亲爱的,你心里的想法我可是一清二楚。”他的目光落在母亲身上,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母亲的脸色微微一红,但还是倔强地别过头去,不与父亲对视。
然而,父亲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当着孩子们的面问那些问题呢?”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母亲最后的防线。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终于无法再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父亲似乎看透了母亲的心思,他缓缓地靠近母亲,温柔地说:“放心吧,老婆,我会让你舒服的。”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开始轻轻地解开母亲的衣服纽扣。母亲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不再反抗。
随着衣服的滑落,母亲那如羊脂白玉般美丽的肌肤展露无遗。父亲的眼中闪过一丝欲望的火花,仿佛燃烧的火焰,他迫不及待地将母亲压在床上,如饿虎扑食般热烈地吻住了她的双唇。母亲的回应如火山喷发般热烈,两人的唇舌交缠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一场酣畅淋漓的云雨过后,父亲从母亲身上下来,轻声说道:“以后想我就跟我说,别问孩子们那些问题。”母亲微微点头,闭上了眼睛,宛如一朵沉睡的睡莲。父亲说困了,就睡一觉,随后父亲如春风般温柔地倒来温水,为母亲擦拭着身体,那一幕让母亲如痴如醉,回忆起多年前在他们的新婚之夜,两人水乳交融,父亲也曾如此细心地为她倒水擦身,不久后她便怀孕了。
母亲在半梦半醒间,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段青涩又甜蜜的时光,和父亲携手漫步在夕阳下,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我缓缓地将车驶入车库,停好后,深吸一口气,才打开车门走下车。一抬头,就看到李逸飞站在门口,满脸焦急地迎了上来。
“老婆,检查结果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非常担心。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那几个字如同千斤重担,压在我的心头,几乎让我无法开口。李逸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仿佛在期待我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玩笑。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险些没有站稳,他踉跄着向前,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妈,怎么会这样……就没有办法治好吗?” 我努力地强忍着泪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医生说目前只能缓解病情,咱们积极治疗,总会有办法的。”
李逸飞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突然说道:“警婷不是医生吗?你打电话问问她,也许她有办法。”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但我知道,即使警婷是医生,面对这样的病情,她也未必有更好的办法。然而,我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地拿出手机,准备给警婷打电话,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安慰。
我颤抖着指尖按下李警婷的号码,电话铃声在寂静的诊室里格外刺耳。李逸飞紧紧攥着我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布料里,他的呼吸急促得像被按下了快进键。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成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隧道,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仿佛在倒计时某种不可逆转的命运。
\"嘟——嘟——\"
当第三声提示音响起时,我几乎要放弃,却忽然传来那道略带疲惫却熟悉的声音:\"妈?怎么了?\"李警婷的声音像一根救命稻草,却让李逸飞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喉咙却像被砂纸打磨过般艰涩:\"警婷...你太外婆今天确诊了老年痴呆症早期。医生说目前只能缓解病情,可你...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她?\"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我几乎拿不稳手机。
电话那头骤然陷入沉默,我能听见轻微的翻页声和仪器运转的杂音——她应该在实验室。李逸飞屏住了呼吸,连睫毛都在颤抖。良久,李警婷的声音传来,带着医者特有的冷静与无奈:\"妈,目前全球范围内确实没有根治药物。山城研究院正在尝试靶向神经修复疗法,但还在动物试验阶段...临床至少还需要三年。\"她的尾音微微发颤,泄露她作为医生也有无能为力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