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
千百年间,无数襕衫道尽了相思之苦,可这世间依旧如昨日一般,让那痴男怨女泪洒衣襟,辗转难眠!
清溪商会前堂之内,晨夕绣眉高挑,本已丰盈的脸颊,却是清减许多,甚至较之在瑞鉴坊时还要甚之!
望着大案上的折子,不过七八息便书上花签,盖上印章!
如此之下,大半个时辰方才结束!
抿下一口侍女奉来的香茶,不由轻舒口气... ...
自河谷初定,望北城肃清,清溪商会自然而然的整合了这座南北枢纽之地!
其中商贸诸多势力,互用交换穿插,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即可如臂使指,提升效率,亦可放下猜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而本就气候已成的清溪商会,瞬间便成为世间屈指可数的庞然大物!
纵使岁月沉淀尚浅,可凭着少年的身份亦是坚如磐石!
自安宁郡公遭袭,晨夕已经做好诸多势力的反复,甚至已经与二女商量出玉石俱焚的手段!
然,无论是南域势力为首的楚氏一族,亦是北地三州的豪族世家,皆是未有一丝反复之意,甚至那位楚氏一族还不远万里派遣两名族中供奉交与驱使!
如此一来,却是让三女心神稍定!
然,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
千百年间,无数襕衫道尽了相思之苦,可这世间依旧如昨日一般,让那痴男怨女泪洒衣襟,辗转难眠!
呼.. ...
一股清风不经意间穿过窗棂,拂过佳人清减娇颜!
晨夕不由心头一荡,下意识举眸望向大门之处!
那熟悉的嬉笑模样,并未出现,映入眼帘依旧是清风落叶的萧索... ...
正值此刻,一名小厮疾步而入,继而躬身呈上一封信笺!
晨夕见此,本欲让在旁侍女诵读,可瞧着其上三枚烽雷堡的蜡印,还是抬手接过!
不过数息,待见这位清溪商会的大掌事秀口一瘪,面露委屈,瞬时抽噎不止... ...
——
虞水北畔!
几字湾处三座交相呼应的乌堡均已建成,便是再行一次虞水之战,北地边军也是底气十足呢!
不仅如此,但凡地势略高之处,便有一座容纳千骑的兵栈,在虞水之畔真真正正形成一道坚固防线... ...
镇守此中的便是皇帝亲封的第五军,拓北军!
“开疆拓土,挥师北上”
其意鲜明,锋芒毕露!
而此中主帅本应是加官进爵后的郑南召,然而其却是当着蜀王与大都督等一众将领的面推却了,
“臣,老迈昏庸,精力不济,且此役皆是我边军儿郎不忘生死,方有此胜果!”
“臣,不敢贪功,更不敢肩此重任,还请殿下与大都督另择贤能... ...”
如此突然,却是让这不安北地的蜀王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然,本是充当吉祥物的蜀王,也不由将此搁置!
不过一旬,大都督严烨召集诸将,敕封从三品下,归德将军,庞清元,权知拓北军,享便宜行事之权... ...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虞水大捷,诸多军功,这出身虎贲铁骑的悍将,自是无人能及!
若是比肩也只有陷阵前军的猛士与一锤定音的神骁铁骑!
然,帅臣之属自是与将臣之属,多有不同!
北地兵家没有那三辞三让的繁文缛节,庞清元躬身接过大印令牌,便算是礼成!
而堂中骄兵悍将对此,亦是心服口服!
能拿自己做诱饵的疯子,当真是无可争议!
可思量之下,对那从三品上的云麾将军郑南召更是钦佩不已,心生感叹!
权利的滋味,多么让人着迷!
可这边军之狐,却是急流勇退,拿得起放得下,心甘情愿做个拓北军的转运使,甚至连兵权也全部交了!
心胸宽广?
心系边疆?
忠君爱国?
谁人若是有此思量,当即便会惹来一阵嗤笑!
然,不过一旬,拓北军的军事变动的花名册中悄然出现两名郑姓的校尉,这让诸多有心人皆是会心一笑!
可转念思量,若是自己身临其境,当真能放下执掌拓北新军的诱惑?
一手急流勇退,结结实实与诸多年岁老迈的将领,上了堂生动的官场课业!
秋风萧瑟... ...
不觉间,大先生的大案前,便罗满了请辞高老的折子!
熟悉的名字,甚至还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让大先生也不由望向胸前灰白长须!
一个个“准”字,跃然之上,紧随还是添了句,
“待召... ...”
两个苍穹有力的朱红大字,便是与老卒的念想,亦是一场恩义... ...
然,此番新人换旧人的萧瑟,不过翌日却是惹来一场嬉笑!
望北城南门处,饮下送行酒的老队正,老旅帅,甚至三两校尉,方才夸马出城!
便见城门外的茶摊之处,数十清溪小厮,敲着铜锣上前,不去他言,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马屁吉祥话!
紧随便是无法拒绝的理由,
“将军,还想带兵么,绿水洼,个顶个的壮小子,便差您这一个将军了... ...”
“大人,看着便是马术教习,这破马哪是您骑的,踏雪乌骓,抓黄飞电,您换天骑... ...”
“将军,河谷百姓需要您,没了您的护佑,这河谷难以为继啊... ...”
“大人,这臂膀这膂力,还请大人将这满身的勇武传下,与河谷百姓一份安泰... ...”
“... ...”
兵家杀伐的红脸汉子,哪里经受这般言语?
顷刻间,群情激荡,拔马而回!
老是老了点,可...可还是有用的嘛... ...
——
风陵渡,潘家老店!
潘大庆瞧着身前两筐方才上岸的湖鲜,不由搓了搓两只肥大的手掌,喃喃道:
“好东西啊,够肥,够鲜... ...”
转而侧头看向浑家,高声吆喝道:
“大娘子哟,滚滚的水与俺弄来,别的不顾,咱俩先来他几斤蟹子开开胃... ...”
话音方落!
待见一身材高挑甚是端庄的妇人,抢步而出,本是薄怒之态,可瞧着今日品质上佳的湖鲜,不由压下三分火气,
“嗯...那便上板吧... ...”
然,正值此时!
一道挺拔身影缓步而至,
“掌柜的,我来寻你吃帆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