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破晓之际!
泓泉秀湖之上,少年头枕清风,沐浴金辉,引得周遭紫气前赴后继的遁入其体内!
气至之处,气血鼓荡,如清泉淌石于血肉筋骨,凝而不散,化而为精!
值夜的扈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可两三新来的婢女却是瞠目结舌,
“二爷...二爷飘了... ...”
晨昏交替,旭日高升!
二郎缓缓睁开双眸,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此次十万大山一行,不光顺利吞噬大妖内丹跻身龙象,更为重要的则是神魂的壮大,较之以往吸纳紫气不知要迅猛几何?
心头想着便宜老岳丈的冷言冷语,不觉失声轻笑!
老岳丈还是心疼自己这个女婿的... ...
心湖之内!
霸下晃着山丘一般的头颅,不时张口吞下一缕夹带人间气运的紫气,不由唏嘘道:
“命运使然... ...”
盘旋天际的火凤,一边扑向散落的紫气,一边雀跃道:
“有福之人不必忙,无福之人跑断肠... ...”
少年说书之时,火凤可说未落下一场,这人间的谚语俏皮话,倒让其学了个七七八八!
霸下听闻,苦笑无言!
冒死走出十万大山,却落得肉身尽灭的下场!
然,兜兜转转,却是轻而易举获取到人间气运... ...
——
宣政殿内!
谢怀瑾的一袭翠绿于朱紫之内是如此扎眼,可其一番言语更是石破惊天!
“陛下,以臣愚见,河谷李二郎应封国公之勋,其理有三!”
“一则,其肃清河谷匪患,还百万流民一片净土,可谓功德无量!”
“二则,其乃北地边军之后,如此亦是抚慰浩劫之时战死沙场的英烈!”
“三则,乃是彰显吾皇惜才之心,也让河谷百姓感受到皇恩浩荡之举... ...”
话音方落!
内殿之中,骤然一阵躁动!
国公之爵,乃是开国而定的,此后两百余年也不过才三两郡公!
这个李二郎固然有些功绩,可按照以往诏安诏抚之举,不过与其一个县子县伯的虚名罢了!
这...这探花郎莫非癔症了?
忽然,御史台第一疯魔赵宣跨步出列,一张四方大脸成了酱紫之色,眼瞧着已经怒不可遏!
“陛下,臣弹劾起居舍人谢怀瑾,妖言惑众,包藏祸心,蒙蔽圣上,应以欺君之罪论处!”
一顶株连三族的帽子,瞬间便扣在谢怀瑾的头上!
谢怀瑾闻言,也不由得侧头相望,心头将其家眷皆是一番问候!
高坐龙椅的景平帝,听着御史中丞赵宣的言语,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不过是商议嘛,何故如此!”
“依照赵卿之意,这个李二郎应该授封何等爵位?”
赵宣闻言,见景平帝向自己问询,心头怒意稍退,继而躬身道:
“回陛下,依臣之见,便与那李二郎一个县子之勋,足以彰显吾皇恩德... ...”
话音方落!
其后四名侍御史便纷纷出列,口中齐声,
“臣,附议... ...”
景平帝见状,环视下方,
“诸位爱卿对于赵御史的谏言,可有出入?”
此言一出,近半朱紫齐齐出列,
“臣,附议... ...”
“... ...”
见此情景,站立首位的三省宰执好似未见一般,皆是闭口不言!
景平帝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近前,
“苏大参,你意下如何?”
总览门下省的参知政事,对于授官赐爵有着绝对权柄,尤其是在爵位之上,更是有着一言封驳之权!
苏载跨前一步,轻咳一声,高声道:
“臣,以为县子之勋,过于苛刻!”
话音方落,顿时惹来一阵哗然!
未待陈貂寺呵斥,苏载不过侧头轻瞟,其后喧哗顿时一寂!
随即回头缓缓道:
“陛下,此子虽然薄有功绩,可年龄尚幼,今年方才不过十七!”
“年未及冠,不受显爵,这也是陛下的爱护!”
“待此子年过二十,再行授封,尤为不迟... ...”
一番老成持重的言辞,顿时将那县子之勋也抹出了!
谢怀瑾听闻,心中一阵唏嘘,自己较之这朝堂宰执还是过于稚嫩!
可略微思量后,还是躬身向上,
“陛下,年未及冠,不受显爵,不过是民间俗语,做不得律法!”
“况且,李二郎的河谷之功,乃是军功,自是不能同一论处... ...”
言罢,探花郎便感到身后诸多杀意袭来,继而不由暗笑!
部曲之战输了,在这里下绊子,倒也符合它们行事的做派... ...
景平帝听闻,面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无奈道:
“大相公,北地事宜一直是你在主持,以你之见,理应如何?”
待朝堂目光流向大相公裴经略时,只见其轻笑摇头,踏前一步,
“臣,无异议,但凭陛下圣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