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现在无比后悔开饕餮楼的这个决定,要是李巧兰或者陆冰在家,定会给她做多多的吃食!
可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前两天刚吩咐张多在府城买铺子。
准备在府城开分店,流程都是固定的,酒楼,书铺,茶楼三位一体。
唯一不好弄的就是话本子,陆雪忙得很,压根没有时间写新的。
还好《射雕》还能再挺一段时间。
陆雪打算找几个写字快的学子,自己在屏风后面读,让学子们抄录,这样应该能更快一点。
“戚百户来了!”何伙头的态度好得出奇,紧接着又细细说了自己要做什么,说来说去就是油水足的大锅菜。
陆雪一想到前段日子吃的那些菜,就没什么食欲,“何叔,二十八头猪呢,就不能做个只有肉的菜吗?”
“像是红烧肉,扒肘子,狮子头......”
陆雪蹲在何伙头旁边,背了一串的食谱,引得所有伙夫都放下手中的活围过来。
这些菜听着就好吃,这要是学会了,不仅能在军营里赚点小钱,等不当兵了,还能开个小饭馆呢!
“诶呦,戚百户,别说了!”何伙头在她背第三个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拦着。
“食谱这东西珍贵着呢,可不能让人学去!”
陆雪还真不怕他们学,都能学会了才好呢,军营的饭好吃些,她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而且学做菜这种事,还是要看天赋的,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步骤,有人做的好吃,有人做的不好吃。
“何叔,我说出来就是让你们学的,以后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就成!”陆雪摆了摆手,又说了几个菜谱才离开。
自此之后,军营里的武将们发现一个规律,只要戚百户在军营,营里的饭菜就格外好吃!
甚至发展到,戚百户的饭菜都是单独做的那种,这是后话。
......
酉时中,军营被肉香浸的透透的,伙房外的空地上挤满了端着碗的士兵,十几口大锅冒着腾腾热气。
一掀开,里面满满的都是一块块的大肉。
不知是谁先咽了一口唾沫,那声音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下一刻“咕咚”“咕咚”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攒动的人影里连成一片。
惹得何伙头忍不住笑骂,“急啥?锅里的肉多着呢,今个保准让你们吃个够!”
士兵们也不恼,笑嘻嘻地把碗递过去,转眼就得到一块差不多一斤的肉,乖乖,给这么多!
“还等啥,赶紧去那边打饭啊!”一个伙夫拉着他走到一边。
往另一个碗里盛上满满的一碗浓稠的糙米粥,又添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粗面馍馍。
每个人的碗里都是如此,大家或蹲或坐,营地里满是碗筷的碰撞声,偶尔夹杂着几句赞叹,以及对陆雪的感激。
而在东侧的将领营帐里,气氛则要更“雅致”一些,十几张小案沿墙摆开,案上的菜式也要比外头精致许多。
红烧肉切的方方正正,在盘子里码放整齐;扒肘子去了骨,肉片薄厚均匀地铺在盘子里......
“嚯!老何今天是撞到哪路神仙了,以前就是拿钱买,他也做不出这水平啊!”
王虎惊叹,他和何伙头还算熟悉,对他的手艺门清。
朱三郎吃了一口红烧肉,眼睛一亮,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嘟囔。
“管那么多干啥,好吃就行呗!”
王虎白了他一眼,暗骂一声“憨货”,转头看向一旁的郑守田,想要和他探讨几句。
便见他端起茶杯走向陆雪,“戚百户,之前的事多有得罪,我以茶代酒,跟你赔个不是。”
“若是日后有我能帮上忙的,戚百户尽管提,我定不会拒绝。”
郑守田这一下午也回过味来,明白了谢远山此举的含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是他升任百户后得意忘形了,大人看重谁,自有其道理,哪有他们掺和的余地。
况且,他竟然起了排除异己的心思,这可要不得!
陆雪夹起的肘子肉还没吃到嘴,闻言也只能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茶杯。
“郑百户客气了,都是同僚,过去的事不必挂怀,只希望以后能守望相助。”
“定不负戚百户所信!”
茶杯轻碰,两人头饮尽,之前的紧绷气氛顿时消散无踪。
王虎见状,也端着茶杯走过来,与郑守田说的话差不多,又一杯茶后,两人也算冰释前嫌。
这一下可好,在座的百户纷纷上前敬茶,言语里满是敬佩,实在是让人不好拒绝。
一来二去,陆雪肉没吃上几口,茶倒是喝了十几杯。
南宫鹤看得直乐,拍着谢远山的肩膀,“你看戚百户,眼睛都快长在盘子上了,却硬是吃不了一点,太逗了,哈哈......”
谢远山看了他一眼,长臂一伸,把他案上那盘还没来得及动筷的扒肘子端走了。
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油纸,避着众人,连同自己案上的肘子打包好放在身后。
百户们的茶是对陆雪的认可,谢远山拦不住也不能拦。
只能打包一些陆雪爱吃的,等晚上挨揍的时候让她打打牙祭。
目睹了全程的南宫鹤满脸黑线,只觉得谢远山貌似不太正常!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散席时已近戌时,除了值夜的士兵,众人皆回营房休息。
南宫鹤本想找谢远山说说话,一出门便瞥见那个戚百户钻进一旁的树林。
“这小子怎么鬼鬼祟祟的?”他嘟囔一句,却没当回事,只当是席上喝多了茶,去找个地方方便。
转身向谢远山的营房走去。
走到一半,远远地看见谢远山手里拎着个什么东西,匆匆往林子里走,看方向,竟和戚百户是一个地方。
南宫鹤顿时来了兴致,这一前一后的,猫腻肯定不小,他得去看看!
月光透过枝丫洒下斑驳的光,林子里格外安静,陆雪和谢远山站在一块开阔的空地上,两人一来一往地动起手来。
“你来的时候看到南宫了?”谢远山边出拳边说。
陆雪漫不经心地抵挡着,时不时朝他露出破绽的地方打一拳,“放心,他绝对看到我了。”
“嘶~”谢远山倒吸一口凉气,缓了半晌才开口,“以他的性子,很快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