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要事先说明，那片水塘虽然禁锢了你，但同时也算是保护了你，获得自由的代价可是你之后‘活’不了多久，你能接受吗？”
在帮水鬼摆脱地缚灵的身份束缚之前，方栀还是先提醒了对方可能造成的后果。
“别到时候接受不了这个后果再来找我的事儿，那到那时候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活’不了多久也没关系的。”水鬼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一笑：“我在这块地方待了十几年，鬼生已经足够长了，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找我的家人，即便找到之后，甚至在找到他们之前就魂飞魄散也好，至少我做出了行动，而不是只能在这里的水底长水草，度过毫无意义的苍白时间。”
“再说了，按您的说法，这个世界的灵气即将耗尽，像鬼这种能量生命已经没有生存空间了，我就算待在水塘里说不定哪天也会因为灵气消失而自我消散，不如趁机赌一把，不是吗？”
水鬼下定了决心，态度十分坚决。
他用自己的知识和一些道门的秘辛交换了方栀的出手。
“……那么，交易成立。”
方栀耍帅式地打了个响指，一阵玄奥的光华闪过，水鬼的魂体瞬间轻松下来，那股禁锢着他的力量在几息之间烟消云散。
水鬼能感受得到，他和镇压了自己的那片水塘之间的联系变得脆若游丝，他只轻轻一挣，那股联系便尽数被斫断。
他自由了。
水鬼伸出双手，不可置信地在空气中抓了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自由了。
“好了，你自由了，帮你摆脱束缚的时候我顺便算了一下你的家人在哪儿，他们就在你老家那边，我可以送你一程，需要吗？”
“那就多谢您了。”
送走水鬼，天色也已经擦黑，太阳沉没到山川之后。
夜幕降临，白天不敢出没的鬼魂们也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能看得出来这个世界的神秘侧确实凋零得很严重，挺大的一个小区，方栀能感知到的鬼魂却不超过两位数。
要知道这鬼魂指的可是没办法干涉现实，甚至都没法在普通人面前显形的小游魂，在灵气鼎盛的年代，只要是个智慧生灵，死后都能留下个有意识或无意识的鬼魂，直到他们被鬼差带走。
而现在……
只能说是世界自己的选择，受祂恩惠才得以降生的世界内生灵当然得受着。
第二天上午方栀这个专业有两节课，还是前两节。
没错，是传说中的早八，大学生的一生之敌，方栀还是住校外的，比校内学生还要起得再早一点，如果她是个普通学生，要靠物理移动的方式到学校的话，她七点就得起。
不过，还好方栀可以直接传送过去，而且经过改造的躯体经得住熬夜，不困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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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教室的时候方栀又迎来了一大批的注目礼。
无他，实在是方栀的战绩骄人，上个礼拜送了十来个人蹲局子大礼包，那批人的家人都还在试图找她事儿呢？这周，就昨天，据家里有人在警局工作的同学说，这位又送了七八个人进局子。
虽然不像上一批人一样保底拿了一年的牢房待遇，但也毫无例外都喜提拘留。
嘶，这人不会是警察局派来云州大学的卧底吧？先潜伏一年，跟同学们熟悉起来之后就开始阎王点卯，看谁搞校园霸凌就直接把人送进警察局给同事们冲业绩？
提出这个猜想的学生得到了周围人的一圈奇怪眼神。
“你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谁家警察卧底卧到大学的？有这想象力你不如去写小说，还能挣个一块两块的。”
这次方栀来得早一点，抢到了一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坐下之后就开始继续昨天晚上没打完的游戏，也不管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怎么说也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脑子太蠢的都被木芊芊当一次性消耗品送进局子了，现在在这儿的，尤其是敢坐方栀周围的，基本上脑子都正常。
见正主都一副完全不在乎他们讨论的样子，这些人议论了一小会儿就自己不好意思了，于是纷纷转换话题聊起了其它事情，只是偶尔会偷偷看方栀一眼，被方栀抓包之后还会下意识地扭过头去，耳朵都红了。
哎呀，这就是青春嘛，理解，理解。
小小地吓了同学一跳，方栀心情稍微愉悦了一点。
上课铃响前一分钟，该来的学生都已经陆陆续续入座，教室里声音愈发嘈杂。
随后，一股直冲灵魂的冰凉气息瞬间袭击了在场所有人的大脑。
一个学生打了个冷颤：“嘶，怎么突然有点冷，教室空调开低了？”
“好像是有点冷。”坐她旁边的好友也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扭过去看了一眼教室后面的空调：“26度，也不算低啊，应该不至于冷吧？”
同样的对话在教室的各个角落里都有出现。
方栀抬起头，看向教室前门。
在她的视角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是木芊芊，但又有点不同。
人还是那个人，在普通人眼中还是那个熟悉的木芊芊，只是对方容光焕发，看起来似乎是遇见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而不是连续进了两次局子。
而在方栀的眼中，木芊芊却是被一股深灰色的阴气团团围住，几乎看不到人影，那些阴气甚至已经几乎扎根在木芊芊身体上，要是这会儿有个道士来这儿，估计都认不出来这其实是个人，而不是鬼魂。
[方栀……]
身上满是阴气也不会没有好处，至少她现在的各项感官都比过去要强得多。
木芊芊察觉到了方栀看过来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恨意，身上的阴气微微涌动。
“这位同学，你是本专业的学生吗？站在教室门口干什么？”
还没等她做点什么，及时响起的上课铃声打断了她的施法，同时，她背后也响起了老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