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敬贤不由地想起了薛家的那些产业,交给戚桐之后,又被转手他人,打乱了戚敬贤原本的计划。
这一瞬间,他明白了戚桐将那些产业尽数交给了乾元帝。
“戚桐,你真是有本事。”
戚桐笑了一下:“所以皇上一定会保我嫁进孟家。”
“你这样轻易地放弃了那些产业,就不怕你母亲九泉之下难以安息吗?”
“薛家的产业在你们手里,薛家之人才难以安息。”
戚桐转身离去,“记住,不要误了大婚。”
看着戚桐越走越远,戚敬贤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戚念霄走到了他的身边:“父亲,与拓跋舍璃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那就动手吧。”
……
青屿一瘸一拐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白芨正在他的房门口等着。
“白芨姑娘怎么来了?”
“你去哪里了?”
青屿不回话,只是慢吞吞地走进了房间。
白芨跟着他走了进去:“你去见长公主了。”
“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说。”
“你要是说了,就不会被伤成这样了。”
白芨将他的袖子撩起来,胳膊上都是鞭痕:“身上也是吗?”
青屿犹豫片刻:“后背。”
“上衣脱掉。”
“于礼不合。”
“别让我亲自动手。”
青屿老老实实地脱掉了上衣,看着他后背纵横的鞭痕,白芨问道:“为什么不走?”
昭懿不信他,他在这里根本打探不到什么消息。
凤拂音看他无用,只会加深对他的折磨。
“那你为什么会留在公主身边?”
白芨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回道:“我有要找的人。”
“是你的亲人吗?”
“我的母亲。”
“你的父亲呢?”
“我的父亲并不爱我,我只是他可以利用的武器而已,他把我的母亲藏了起来。”
“你的父亲如此狠心,就算你为他做再多的事情,他也不可能让你们母女团聚的。”
“可我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白芨的眼底闪过暗芒。
青屿仿若未觉:“路不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吗?与其为他办事,不如杀之而后快。”
“你这是在劝我弑父。”
青屿转头看向她:“你只是救母而已。”
“那你会叛主吗?”
“我跟你一样,只是想活着而已,可我们都身不由己。”
白芨思虑片刻:“你帮我做一件事,或许我们都能活下来。”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人。”
听到青屿的回答,白芨嘴角弯出了弧度……
京城之中,即将迎来几场大婚,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乾元帝也同样在准备着除掉血雨楼,他将时间定在了戚桐大婚之后。
整个京城似乎归于了平静,而贵妃有孕的消息,再一次打破了这种表面的平静。
得知这个消息,柔妃是最为紧张的那个人,六神无主之际,竟然偷偷出宫去见了阮闻铮。
阮闻铮听到姐姐的请求,有些无奈:“阿姐,不管贵妃有没有孩子,你和五殿下只要安守本分,不会影响你们在宫中的生活的。”
阮闻璟质问:“阮闻铮,楚王都知道帮着自己的姑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帮我这个姐姐?
只有明霁登上皇位,我们在宫里才能安全,你在涪陵才能无后顾之忧。”
“阿姐,你别再逼我了,我是不可能帮你去争储位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阮闻璟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你要看着我们死吗?”
“没有人要害你们,是阿姐你野心太大了。”
阮闻璟摔门而出,阮闻铮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屋外,兰楣静静地听着一切,在阮闻璟离开之后,她也转身离开。
紫宸殿内,乾元帝听着兰楣以精湛的口技复述了阮闻铮姐弟二人的对话:“阮闻铮,留不得了。”
闻言,兰楣眉心一跳,她垂着头,一句话没有说。
乾元帝目光紧盯兰楣:“你觉得呢?”
兰楣直接跪下:“属下在世子身边多年,他并无不臣之心。”
“于朕而言,明霁才是血脉相连的孩子,他盯着阮闻铮,朕不能杀明霁,但可以杀阮闻铮。”乾元帝指尖敲击着桌面,“兰楣,你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吧?”
“属下从不敢忘记。”
“你尽早怀个孩子,除掉阮闻铮,回去之后将魏王夫妇一同解决掉,扶持孩子继任魏王之位。”
这是兰楣接近阮闻铮的任务,但这么多年来兰楣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乾元帝终于有些着急了。
兰楣听出了乾元帝的催促:“属下明白了。”
走出紫宸殿的兰楣,眼底染上了几分焦虑。
这些年来,她始终不敢怀孕,就是担心阮闻铮会死。
可一旦乾元帝忍不住要动手,自己该怎么办呢?
至于反抗乾元帝,兰楣不敢去想,她太了解乾元帝的手段,那几个皇子在他面前太稚嫩了,跟着他们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难道,真的是无解之局吗?
因为穆映雪有孕,整个宫里人心浮躁,所有人都在揣测着乾元帝的心思。
就在这个时候,乾元帝召见了穆涣羽。
穆涣羽进殿,便给乾元帝行了礼。
“起来吧,来陪朕下一局棋。”
穆涣羽在乾元帝对面坐下,乾元帝先落一子,穆涣羽不假思索地落下了第二子。
“贵妃有孕,你可曾去看望过他?”
“有皇上在,贵妃此胎定会安然无恙。”
“贵妃此胎如何,还是要看楚王。”
“皇上此言何意?”
“粉珠是泾襄独有,若你能够将那些珠奴交到朕手里,朕会保贵妃和她腹中胎儿无恙。”
丰岚国百姓素喜珍珠,粉珠尤为珍贵,颇受追崇。
珠奴血脉特殊,只有用他们的血才能喂养出粉珠,血脉纯净的珠奴,可以用血喂养出顶级的血玉珠。
只是珠奴一直被泾襄把控,乾元帝这是盯上了珠奴。
“皇上应该知道,楚王府中并无珠奴,珠奴都在泾襄富商手里,微臣实在无能为力。”
“泾襄是你的封地,你现在跟朕说没有办法?”
“微臣这个楚王当得并不安稳。”
“楚王说笑了,朕瞧着你的位置坐的很安稳,谁能有你这般狠心,能够除掉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上位呢?”
“皇上既知微臣狠心,为何微臣会顾忌贵妃和她腹中的孩子?”
乾元帝自信地落下一子:“因为你今天本可以不来,但你为了贵妃,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