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菲的寝室内,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仿佛在跳着一场无声的舞蹈。吕子乔低垂着头,静静地坐在床边,他的肩膀不时地抽动一下,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拉扯。压抑的抽泣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就像被堵住的泉水,只能偶尔从缝隙中渗出几滴。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每一滴泪都仿佛承载着吕子乔无尽的痛苦和哀伤,它们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水渍,反射着烛光,显得格外刺眼。
胡一菲坐在一旁,看着吕子乔如此伤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哎呀,你就不要再哭了嘛,不就是换个药嘛,我来给你换。”说着,她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子乔,给他一些安慰。
然而,就在胡一菲的手即将碰到子乔的时候,子乔突然像触电一样猛地躲开了。他的身体向后缩了一下,似乎对胡一菲的触碰有着本能的抗拒。
吕子乔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哭腔,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让人不禁为他感到心疼。
“用不着,谁都别管我,就让我伤口溃烂,毒发身亡好了。”他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已经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当他抬起头时,人们才发现他的眼睛哭得通红,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痛哭。那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怨和痛苦,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胡一菲听到子乔的话,连忙凑近看了看他的伤口。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子乔的伤势有些担忧。
“不至于啊。”胡一菲轻声说道,试图安慰子乔。然而,当她仔细观察子乔的伤口时,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至于至于,看起来,你这个伤,还是很严重的喔?”胡一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关切。她似乎没有想到子乔的伤势会如此严重,这让她对子乔的状况更加担心了。
“那她还欺负我?” 子乔又开始抽噎起来。
“小陈一直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胡一菲劝慰道。
“可是…… 小陆来了之后,她更是变本加厉啦。” 子乔越说越激动,“小陆在的时候,她就故意折腾我换药,还把我扔在一边不管!”
“那你说咋办嘛?”
“叫小陆走,现在就走。” 子乔咬着牙说。
“这咋可能嘛?” 胡一菲一脸为难,“人家是衙门的人,办的又是公事……”
“可咱这是私人地方,我就不信他敢说什么。” 子乔梗着脖子,固执地说。
“感情不是你去说。”
“我去…… 他们也不会听啊,唉,我受点苦也就算了,只可怜老曾……” 秀才突然长叹一声。
“老曾咋了?” 胡一菲急忙问。
“这几天,他把全镇转了个遍,上上下下的关系,搞得特别融洽,我就怕,他再这么干下去,娄知县真的要招他当全职捕快了……” 子乔忧心忡忡地说。
“太不像话了!” 胡一菲气得脸色通红,拍案而起说,“衙门的事情,应该他们自己解决,凭啥叫我们跟着搀和,不给钱也就算了,还得叫我倒搭钱,这是谁家的道理?我们是商户,我们也是人呐!”
“我们也有血有肉,也会伤心,也会难过的!” 子乔跟着附和道。
“你放心,我这就去赶他走。” 胡一菲站起身,气势汹汹地说。
“啊…… 掌柜的这边请!” 子乔连忙跟上。
刚走到门口,胡一菲突然停下脚步:“先不忙去,你去找一趟关谷。”
“找他干吗?” 子乔一脸疑惑。
“过来帮咱壮壮声势!”
“他要是不干呢?”
“那就揭发他买私盐的事情!” 胡一菲眼神一狠,咬牙说道。
大堂内,气氛异常压抑。胡一菲和陆展博对坐着,胡一菲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陆展博却如坐针毡,心里直犯嘀咕,时不时偷偷瞥一眼胡一菲。
“您找我有事吗?” 陆展博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发虚。
胡一菲不紧不慢地说:“也没啥大事,就是想打听一下,案情进展得咋样了?”
“暂时还没有进展,但我已经跟小陈商量过了……” 陆展博话还没说完,关谷神奇突然从一旁冒出来,神色慌张:“都商量啥啦?”
“保密。” 陆展博警惕地看了大嘴一眼。
胡一菲笑了笑,从袖兜里掏出一串铜板放在桌上:“这是你这两天的工钱。”
“什么工钱?” 陆展博一脸茫然。
“你这两天忙里忙外的,也帮我们干了不少事,钱虽然不多,也是个意思。” 胡一菲语气和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怎么好意思?” 陆展博犹豫着说。
陈美嘉在一旁喊道:“给你就拿着,傻瓜!”
吕子乔在一旁冷哼一声:“#%^&%…… 哼!”
陆展博见推脱不过,只好拿起钱:“那我就先谢谢您啦!”
“以后常来喝茶啊!” 胡一菲意味深长地说。
陆展博突然反应过来,把钱放回桌上:“哎…… 你什么意思啊?”
关谷神奇在一旁解释道:“掌柜的叫你先回去。”
“凭什么呀?案子还没办完呐!” 陈美嘉跳出来,大声反对。
“以后再接着办嘛,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胡一菲依旧不紧不慢地说。
“谁说不急!” 陈美嘉急得直跺脚,“你们啥都别说了,小陆是不会走的。”
吕子乔冷笑道:“呵呵,这恐怕由不得他啦。”
“这没你事,边儿呆着去!” 陈美嘉瞪了秀才一眼。
“这个店,我也是一份子,我也有发言权。” 子乔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信不信我……” 陈美嘉作势要动手。
秀才突然扑上前:“你打死我好了,打死我吧,打死我……”
就在这时,曾小贤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干什么呐?”
吕子乔像是看到救星,连忙扑过去:“老曾,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曾小贤却一脸无奈,开始脱身上的捕快服:“你还是找他吧,这身衣裳,你拿回去,还有这刀,也请你收回。”
陆展博一头雾水:“为什么呀?”
曾小贤神色凝重:“刚收到风儿,盐帮花了二百五十两银子,请人来劫狱。”
“这就把你吓着啦?” 陆展博有些不屑。
“知道他们找的是谁吗?通州一点红!” 曾小贤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恐惧。
关谷神奇挠挠头:“通州在哪儿啊?”
“离管庄不远,从东四坐三零二,一步就到。” 曾小贤解释道。
众人一脸疑惑:“三零二?”
“小马车,招手就停那种。” 曾小贤补充道。
胡一菲好奇地问:“喔…… 那这个一点红,是干啥的?”
“人称黑道第一剑客,被他刺中的人,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伤痕,除了眉心的一个小红点,所以才叫 —— 通州一点红。” 曾小贤的话让众人不寒而栗,大堂内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儿,曾小贤打破沉默:“来,咱把衣裳换回来吧。”
陈美嘉立刻挡在陆展博身前:“那怎么行?他在卧底,口淡行动,你说换就换啊?”
“我也有行动啊,代号为…… 口红。” 曾小贤一本正经地说。
“为啥叫口红?” 胡一菲忍不住问。
“口头捉拿一点红。” 曾小贤解释道,“他武功那么高,你敢抓呀?”
“那是你的事,与他无关!” 陈美嘉固执地说。
曾小贤突然提高音量:“陆展博,现在我以口红行动负责人的身份命令你…… 冒充捕快!”
众人惊呼:“冒充?”
“暂时的,此次行动,由我来担任卧底,把衣裳换回来吧,谢谢……” 曾小贤说着,不顾展博的反抗,强行把衣服换了回来。
大堂内众人面面相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