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夜
月光如纱,透过窗户洒进大堂。桌上摆满了空酒碗,曾小贤和曹振铎都已满脸醉意。曾小贤夹着烟,猛吸一口,却被呛得直咳嗽,烟灰纷纷扬扬落在桌上。
曾小贤望着窗外的月亮,眼神中满是思念:“我已经有三年多没见着她了,想见都不敢见,人家是什么呀,天下第一女捕头,可我呢?我有时候想,哪怕让我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啊。”
曹振铎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那就给她打电话呗。”
“打什么?” 曾小贤疑惑地问。
“电话…… 垫个话,找人帮你捎个口信,或者送封信啥的。” 曹振铎含混不清地说。
曾小贤苦笑着摇头:“那她不就知道我在哪儿了吗?”
曹振铎拍着桌子:“那就发个妹儿…… 咳!你可比我惨多啦。”
曾小贤仰头灌下一碗酒,微微笑着:“我倒不觉得惨,即使啥都没有,至少还能有个念想。”
曹振铎不解地看着他:“人都不在一起了,还要念想干啥呀?”
曾小贤望向远方,眼神坚定:“呵呵,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念想吗?没钱的时候,希望有钱,生病的时候,希望身体健康,孤独的时候,希望会有幸福,也正因为有了念想,才会有无穷的勇气和决心。”
曹振铎迷糊着问:“啥勇气?”
曾小贤站起身,挥舞着手臂:“实现梦想的勇气啊,说白了,暂时分开,算得了啥?只要彼此还互相喜欢,互相思念,那就咬着牙继续努力呗,只要把心尽到,就总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曹振铎若有所思:“那得等到啥时候去啊?”
曾小贤坚定地说:“再久也无所谓,只要这辈子还能见到她就成。”
曹振铎醉眼朦胧:“你就不怕等到七老八十?”
曾小贤眼神温柔而坚定:“如果怕,就说明我不够喜欢她,反过来说,如果不喜欢她,那还会怕她离开吗?”
曹振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呵呵,有你这番话,我这趟旅费就没白花。”
曾小贤看着他:“想明白啦?”
曹振铎用力点头:“明白了,不就两地分居吗,有啥呀?明儿我就到上海找她去。”
曾小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啦…… 哎你大老远来,到底是为了啥呀?”
曹振铎突然又变得垂头丧气:“找死呗,我自杀那么多次,都没能死成,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女魔头能成全我了。”
曾小贤一头雾水:“哪个女魔头?”
曹振铎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翻开来:“莫小贝呀,她杀人如麻,嗜血成性,她杀的人,可以组成一个小国家…… 你看,赤焰狂魔莫小贝,武功系数,十,危险系数,十,遭遇之后的生还系数,零……”
曾小贤看着册子,又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喝高了吧?”
曹振铎猛地灌下一碗酒:“没有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曾小贤无奈地摇头:“没事,高就高,今天咱俩投缘,喝爽为止,等着,我这就给你拿酒去。” 说着,晃晃悠悠地朝后厨走去。
曹振铎对着空气比划着:“大量饮酒不但损害肝脏,还有可能导致脑出血和脑卒中……”
突然,“嗵” 的一声,门被猛地撞开。导游满头大汗地冲进来,脸上写满惊恐:“走走走,赶紧走!”
曹振铎被吓了一跳:“咋的啦这是?风风火火的!”
导游一把抓住曹振铎的胳膊,拼命往外拽:“出门再说!” 不由分说,强行将他拖出了大堂。
街头,夜
夜色如墨,七侠镇的石板路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曹振铎被导游拽得一个趔趄,酒葫芦 “哐当” 掉在地上,酒水洒出半盏。
曹振铎甩开导游的手,踉跄着站稳:“拽我干啥?我还没喝完呐!” 酒气混着夜风,熏得导游直皱眉。
导游扯着他的衣袖往巷口拖,腰间的时光对讲机正滋滋冒电火花:“你还有心情喝酒?”
“咋的啦?出啥事了?” 曹振铎踉跄着被拖行,布鞋在石板路上擦出火星。
导游压低声音,喉结剧烈滚动:“他们找叶孤城拍照,动作太慢,让人家看见啦。” 远处突然传来更夫敲梆声,“咚 —— 咚 —— 夜 —— 半 —— 三 —— 更 ——”
曹振铎打了个酒嗝,指着天上的残月:“看见看见呗,怕啥的?不就拍张照……”
“眼前忽然出现二十多个穿奇装异服的人!” 导游突然拽住他的衣领,瞳孔因恐惧放大,“叶孤城正在磨剑呢,被吓得当场捂胸口倒下去了!”
曹振铎酒醒了大半,看着导游袖管里露出的金属腕表:“需要我去抢救啊?我学过急救……”
“来不及啦!” 导游拽着他钻进胡同,靴底踢翻的瓦罐在寂静中炸响,“原定剧本里叶孤城该用‘天外飞仙’赢西门吹雪,现在他一死,历史记录仪显示决斗赢家改成西门吹雪了!”
曹振铎踩进一滩积水,裤脚瞬间湿透:“这就算改变历史进程了吧?”
导游从腰包里掏出巴掌大的金属板,屏幕上红色警报灯狂闪:“这点改变倒没啥,最多罚三个月时光币
……” 他突然揪住曹振铎的衣领,“但你对莫小贝干的事麻烦大了!”
“我怎么了?” 曹振铎感觉后颈的衣领快被勒断。
“你用现代药物诱导她放弃习武!” 导游将金属板怼到他眼前,全息投影里莫小贝正捧着书本念 “关关雎鸠”,“历史线显示:她本应在十八岁练成衡山剑法,现在因为心理阴影彻底弃武从文!”
曹振铎盯着投影里扎羊角辫的莫小贝:“那不挺好的吗?当个文静姑娘……”
“由于她的改变,至少三百个本该被她除掉的江湖败类活下来了!” 导游的声音因激动变调,金属板突然爆出一串火星,“这些人繁衍后代,到十八世纪导致全球人口激增两亿!时间委员会已经发出红色追缉令了!”曹振铎后退时撞到墙角的蓑衣,霉味呛得他咳嗽:“他们不知道计划生育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话你留着跟时间猎人解释吧!” 导游突然拽起他狂奔,身后传来破空声 —— 三枚银色飞镖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墙面上,镖尾红绸在夜风中狂抖。
曹振铎被拽得脚不沾地,看见导游耳后露出的微型传送器:“等等,”忽然面对镜头,突然正经道:“本故事提到的所有历史事件与人物,纯属瞎掰!如有雷同……”
“白白白白!” 导游突然把他往前一推,自己转身甩出烟雾弹。
三道刺目闪电撕裂夜空,如同三十年前那场惊天决斗的重演。曾小贤披着单衣开门出来,看见巷口飘落的半片银色斗篷,上面绣着残缺的雪梅图案。
“后院有茅房…… 兄弟,人呐?” 他踢到脚边的维 c 瓶,弯腰捡起时,瓶身突然闪过一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冷光。
大堂
晨光透过窗棂,在柜台积灰的算盘上投下光斑。曾小贤点燃最后一支自制烟草,将维 c 瓶高高举起。莫小贝踮着脚蹦跳,发辫扫过账册上的 “欠银三两”。
“给我给我……” 她跳上长凳,却被曾小贤用筷子敲了下手背。
“别吵,给你一片,” 曾小贤倒出药片时,瓶底隐约可见 “21st century” 的刻痕,“慢慢含着,别嚼啊。莫小贝把药片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嘟囔:“小气劲儿的。”
曾小贤吐出烟圈,看着药瓶上模糊的英文标识:“呵呵,你们猜,昨天那人是谁?” 他突然压低声音,指节敲得木桌咚咚响,“西门吹雪!”
正在擦桌子的陈美嘉噗嗤笑出声,抹布甩出的水珠溅在账本上:“别胡说八道,西门吹雪要活到现在,至少也得五张多了。”
“没有根据,我怎么可能乱说?” 曾小贤将药瓶在阳光下转动,瓶身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昨天晚上那三道闪电,都见着了吧?三十年前决斗那晚,天上也是嚓嚓嚓三道闪电,叶孤城当场气绝身亡,身上连道伤痕都没有。”
胡一菲从后厨探出头,手里的擀面杖还沾着面:“你有啥根据嘛?”
“昨晚他刚使完‘天外飞仙’,我追出去连影子都没见着!” 曾小贤突然握住陈美嘉的手腕,“这种轻功,你啥时候见过?”
“我知道…… 这招就是传说中的天外飞仙!” 陈美嘉突然甩开他的手,却在袖口蹭到药瓶残留的奇异香气。莫小贝突然从长凳上摔下来,维 c 瓶骨碌碌滚到胡一菲脚边。她抱着脚踝哭嚎:“我吃完了…… 哎哟!”
“咋的啦?” 三人同时围过去,看见她红肿的脚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淤青。
“脚崴啦,疼死我了,嫂子快来,呜……” 莫小贝的哭声震得房梁上的蛛网乱颤。
胡一菲揉着她的脚踝,突然瞥见药瓶底部的 “维 c” 标识:“还能咋办?多补充点维生素c呗!”
陈美嘉和曾小贤对视一眼,同时伸手去抢药瓶。在他们指尖触碰到瓶身的瞬间,远处传来更夫惊慌的喊声:
“不好啦 —— 西门吹雪的剑谱被雷劈没啦 ——”
药瓶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瓶身上的英文标识在晨光中忽明忽灭。莫小贝含着最后一片药,望着窗外掠过的银色影子,突然小声说:“刚才好像有人飞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