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铎被粗麻绳五花大绑在天井的木柱上,脖颈处的绳索勒出红痕。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都带着胸腔的震颤,嘴角甚至溢出一丝血沫,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
陈美嘉双手抱胸,柳眉倒竖,眼神如利剑般盯着曹振铎,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说!” 她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飘动,隐隐有内力流转的气息。
曹振铎艰难地抬起头,喘着粗气说道:“我就是一普通游客,真的,不信你看!” 他努力扭动身体,从怀中掏出一堆物件,青旅的发票边角已经卷起,身份证上的照片略显呆板,社保卡、信用卡、驾照杂乱地混在一起,还有那张皱巴巴的时光旅行需知,“哗啦” 一声散落在地。
陈美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依然警惕地问道:“什么旅行?”
曹振铎眼珠一转,试图转移话题:“呃…… 你刚才使的是降龙十八掌吧?”
曾小贤闻言,瞬间从阴影中窜出,脸上满是惊恐:“降龙十八掌?”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势,脚步微微后撤。
陈美嘉气得跺脚,叉腰反驳:“听他胡说,我这叫惊涛掌,完全不是一码事!”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天井中回荡。
胡一菲缓缓走上前,手中的手帕轻轻晃动,眼神中透着精明:“说吧,你找小贝,到底想干啥?”
曹振铎急忙解释:“就是想看看她!”
胡一菲撇了撇嘴:“有啥好看的?”
曹振铎突然提高音量:“那叶孤城有啥好看的?”
陈美嘉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说:“那不一样,人家是名人呐。”
曹振铎连忙点头:“莫小姐也是啊。”
陈美嘉瞪大眼睛,呵斥道:“胡说什么呐?”
胡一菲伸手拦住陈美嘉,转而问曹振铎:“你是说,小贝在江湖上已经有点小名气了?” 她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曹振铎夸张地挥舞着被绑住的双手:“岂止是小名气,她老人家简直就是威震四海啊!”
胡一菲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陈美嘉不屑地哼了一声:“区区一个衡山派的掌门,又是刚混上的,震得了谁呀?”
曹振铎急切地说:“哎呀,你可不知道…… 反正地球人都知道,我这回来,就是想找她签个名,合个影。”
众人齐声惊呼:“合个影?”
曹振铎连忙解释:“呃…… 离着近了,俩影合成一个影,表示亲切。”
胡一菲思索片刻,对着曾小贤说:“小贤,给他松绑吧。”
曾小贤却依然警惕,手指如电般指着曹振铎:“不许轻举妄动,否则点死你!”
曹振铎突然挺起胸膛,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那就来吧!” 这一举动吓得曾小贤猛然后躲,差点撞上身后的柱子。
曾小贤惊慌失措地喊道:“干啥呀这是?”
曹振铎平复了一下情绪,恳切地说:“呃…… 能不能让我跟偶像单独呆会儿?”
胡一菲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就一会儿啊。” 说着,带着众人缓缓退出天井。
莫小贝刚要跟出去,陈美嘉一把拉住她:“人家找的是你,好好待着!”
曹振铎看着莫小贝,激动地喊道:“莫大侠……”
莫小贝双手抱胸,一脸警惕:“别动,就站那儿说吧。”
曹振铎连忙停下脚步:“好好好…… 你有武功吗?”
莫小贝撇了撇嘴:“以前学过,全忘啦。”
曹振铎急切地说:“那就赶紧学呀!”
莫小贝疑惑地问:“学那干吗?猴儿累的,再说了,我要武功干吗使啊?”
曹振铎脱口而出:“杀人呐…… 我是说,杀坏人。”
莫小贝白了他一眼:“那不是官府的事儿吗?”
曹振铎有些着急:“那你…… 就不想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吗?”
莫小贝翻了个白眼:“不想,我那么贫,谁济过我呀?”
曹振铎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药片,烦躁地嚼起来:“这孩子怎么没点上进心呐?合着这么多旅费,都白花啦?”
莫小贝好奇地凑过来:“你吃什么呢?”
曹振铎递出一片:“维 c,水果味儿的,尝尝?”
莫小贝接过放进嘴里,眼睛一亮:“酸酸的!”
曹振铎突然转身面对 “不存在” 的观众,一本正经地说:“每天补充维生素 c,可以提高人体免疫力,还能促进新陈代谢…… 秀儿给上一课。”
莫小贝疑惑地问:“秀儿?”
曹振铎连忙掩饰:“呃…… 还想吃吗?要什么口味?苹果,柑桔,还是香蕉的?”
莫小贝兴奋地说:“都行都行……”
曹振铎突然缩回手,狡黠地说:“你要是学会了武功,这些糖,就全是你的啦。”
莫小贝有些犹豫:“那我要学不会呢?”
曹振铎看了看手中的瓶子,装作不在意地说:“柠檬不错,比苹果的香。”
大堂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大堂里,陈美嘉拿着抹布用力擦着桌子,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气。莫小贝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拽了拽她的袖子。
莫小贝小声说:“你能教我两手吗?”
陈美嘉停下动作,疑惑地问:“教什么?”
莫小贝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什么都行,只要是武功,我都愿意学。”
陈美嘉挑了挑眉,一脸惊讶:“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莫小贝连忙捂住她的嘴:“嘘…… 别让别人知道。”
陈美嘉掰开她的手:“知道怕什么的?”
莫小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去多丢人呐!堂堂衡山派的掌门,还得跟你学武功……”
陈美嘉双手叉腰:“跟我学怎么了?我是出身低,还是武功差呀?”
莫小贝连忙赔笑:“你出身挺好的呀。”
陈美嘉哼了一声:“那不就得啦…… 你是说我武功差?”
莫小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武功要是差,这世上就没有高手了。”
陈美嘉满意地点点头:“这可有点过啊,不过也差不太多,说吧,想学什么?”
莫小贝眼睛一亮:“你那个惊涛掌好学吗?”
陈美嘉脸色一板:“那可是我们家的家传武功,不外传的。”
莫小贝拉着她的胳膊摇晃:“你就随便教我两招,我学个样子就行啦。”
陈美嘉摇摇头:“那怎么行?要学就好好学,想学样子还不如去戏班,他们的动作漂亮。”
莫小贝眼睛一转:“附近哪儿有戏班?”
陈美嘉气得跺脚:“你还真去啊?站住,教你也行,不过就一招,你得好好学。”
莫小贝兴奋地拍着手:“没问题!”
天井
正午的阳光炽热地洒在天井,莫小贝穿着宽松的练功服,在陈美嘉的指导下摆了个不太标准的 poSE。陈美嘉双手背后,在她身边走来走去,眼神中满是审视。
陈美嘉皱着眉头:“扎马,就得有个扎马的样子,不要松松跨跨,站稳了。”
莫小贝双腿微微发抖,嘴上却不服气:“已经挺稳的啦…… 哎你推我干吗?”
陈美嘉又用力推了她一把:“这就叫稳啦?力从地起,你不把地巴住了,力从哪儿来啊?”
莫小贝眼珠一转:“丹田喽,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陈美嘉挑眉:“这都谁告诉你的?”
莫小贝得意地说:“我嫂子!”
陈美嘉撇了撇嘴:“甭听她的,那都是外行话,我现在教你的,才是真东西。”
莫小贝抱怨道:“真东西在哪儿呢?我这腿都快扎断啦!”
陈美嘉双手抱胸:“这算什么?我小时候,一扎就是好几天,肩膀上还得扛砖头呐!”
莫小贝上下打量着她:“怪不得你腿那么短!”
陈美嘉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莫小贝连忙转移话题:“力从地起,接着呢?”
陈美嘉深吸一口气:“汇聚丹田……”
莫小贝抢着说:“我说在丹田吧!您说您说。”
陈美嘉运起内力,大声喊道:“灌注全身,排山倒海!” 一股劲风随着她的动作席卷而出,吹得地上的落叶纷纷飞起。
莫小贝瞪大了眼睛:“哇……”
陈美嘉得意地说:“别光哇,你也试试。”
莫小贝挠了挠头:“怎么弄的来着?”
陈美嘉耐心地说:“力从地起,汇聚丹田……”
莫小贝深吸一口气,模仿着陈美嘉的样子,大喊道:“灌注全身,排山倒海……”
就在这时,曹振铎突然发疯似的冲出,大声喊道:“打死我吧!”
“嘭” 的一声闷响,整个天井瞬间安静下来。曹振铎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惊讶。莫小贝 “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陈美嘉连忙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莫小贝举着微微颤抖的手,跳着脚哭喊:“我的手,不能动啦,呜…… 嫂子,我的手啊……” 说完,哭嚎着朝门外跑去。
陈美嘉惊慌失措地跟在后面:“别别别呀,小姑奶奶,你等会儿……”
曹振铎一屁股坐在地上,给自己搭起脉来。他看着手腕,自言自语道:“心率正常,血压正常,这也就是说…… 我还活着?天呐,都已经被她给拍上了,我怎么还活着呀?难道死就真的那么难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迷茫与绝望,在空旷的天井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