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夜
油灯将胡一菲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青砖地上晃成一片碎影。她孤苦伶仃地坐在桌边,手指在面团上碾出深浅不一的印子,案板上的饺子歪歪扭扭,像极了她此刻七零八落的心情。突然,门 “吱呀” 一声开了,侯三打着酒嗝晃了进来,腰间的玉佩随着步伐轻响。
“哟,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侯三咧嘴一笑,露出被酒染黄的牙齿。
胡一菲猛地抬头,手里的擀面杖 “当啷” 落地:“你来干什么?”
“放心,我饱啦,” 侯三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零散的碎银,“这些银子,还你,给你就拿着吧!”
“你是不是喝高了?” 胡一菲盯着银子,又看看侯三通红的脸。
侯三打了个饱嗝,摆手道:“我没想喊,瞧把她吓的,大过年的,把雌雄双煞招过来,我有病啊?”
“那你还…… 你也知道是过年啊?” 胡一菲小声嘟囔。
“呵呵,去年一年,我得了你们不少照顾,” 侯三挠了挠头,语气突然软下来,“心里都记着呐!” 说完,他把银子往桌上一放,晃悠着出门了。
胡一菲盯着银子发愣,直到曾小贤进门坐下,才如梦初醒。
“大馅饺子包着呐?” 曾小贤扫了眼案板。
“包着呐!” 胡一菲慌忙把碎银塞进围裙口袋。
“你的心情好着呐?”
“好得很来!”
“雌雄双煞恶着呐?”
“恶到家啦…… 谁是雌雄双煞?”
“别装了,” 曾小贤挑眉,“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侯三讹上的吧?”
“你咋知道?” 胡一菲心头一慌,手里的饺子皮被破了个洞。
“你以为他这么容易就肯还钱啦?” 曾小贤拿起擀面杖,“不是逼,是通知,我跟他说,再不还钱咱就公堂见。”
“那不太好吧?” 胡一菲捏着破饺子,有些不安。
“有啥不好?” 曾小贤突然正色,“讲道理的人,咱就跟他讲理;不讲理的人,就用法律解决问题。否则还设衙门干啥?你要连这点法律意识都没有,还开啥店呐?”
胡一菲低头不语,只听见擀面杖在案板上滚动的声音。
“你头先说,过去的一年,咱们风雨同舟,” 曾小贤放缓语气,“你这样,能叫风雨同舟吗?”
“呵呵,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光下不为例就行啦?”
“那你还想咋嘛?”
“未来的一年,你想说啥来着?”
“未来的一年,咱们共创辉煌。”
“你要真有这个决心,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没问题…… 什么诚意?”
“一年之内,就别再吃饺子了。”
佟寝?夜
胡一菲站在床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关谷神奇手里的饺子盘。盘子里的饺子雪白雪白,褶子像小姑娘的裙摆,蒸腾的热气里混着韭菜香和香油味,勾得她喉咙直发痒。
“关谷关谷,这是韭菜馅的,得赶紧包出来,放到明天就串味儿了。” 她忍不住提醒,手指在围裙上搓来搓去。
“串不了,我待会就包,包完大家一起吃!” 关谷神奇刚说完,就见胡一菲眼睛一亮,又补了句,“除了你!”
“还有…… 这皮,我特意擀得很薄,过两遍水就差不多啦。” 胡一菲不死心,又凑近了些。
吕子乔打了个哈欠:“无所谓,漏了一样吃,吃不了就倒呗。”
“别倒…… 这些饺子是我的心血,请你善待它们。” 胡一菲急得直摆手。
关谷神奇故意逗她:“放心吧,我会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放到水里,一个一个地活活煮熟,再一个一个地盛到盘里!”
曾小贤跟上:“一个一个地夹起来,一口一口地咬碎了,再一口一口地吞下去……”
“别忘了沾醋,一定得是正宗的山西老陈醋!” 胡一菲咽了咽口水。
莫小贝举着调料罐凑过来:“我们不光沾醋,还有韭菜花和腐乳汤呐!”
“我可爱的饺子,” 胡一菲双手合十,“一菲不能亲自吃你们了,待会下了锅,一定要乖,要坚持,千万别漏馅啊!”
“谁敢漏馅,直接下油锅煎成韭菜盒子,带走!” 曾小贤一挥手,众人端着饺子往外走。
胡一菲跟在后面,一步三回头,像送嫁的老母亲。突然,陈美嘉和关谷神奇抢饺子盘时绊了一跤,盘子“啪” 地摔在地上,雪白的饺子滚了一地,被慌乱的脚步踩得稀烂。
“我的饺子,我的薄皮大馅韭菜饺子!” 胡一菲扑到地上,捧着烂成泥的饺子,“是一菲害了你们呀!”
关谷神奇蹲在旁边,小声嘀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说我自己!”
“我犯了错,你们可以惩罚我,” 胡一菲抬起头,眼里泛着泪光,“可饺子是无辜的,你们为什么要下此毒手,为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陈美嘉突然站出来:“掌柜的……”
“啥都别说了,我不想听,” 胡一菲摇头,“我只是想好好地吃顿饺子呀……”
“那就吃,明天就吃!” 陈美嘉一把抓住胡一菲的手,“这事,归根结底是我不好,我造的孽,必须由我来收拾。”
胡一菲完全呆住了,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美嘉,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陈美嘉的眼神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就那样直直地看着胡一菲,似乎在向她传递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力量。
而在陈美嘉的身后,曾小贤、关谷神奇以及其他的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对陈美嘉的支持和认可。他们的动作虽然轻微,但却透露出一种无声的默契和团结。
窗外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透过那薄薄的窗纸,在众人的脸上洒下了一片温柔的银辉。这银辉仿佛给每个人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使得他们的面容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又清晰。
胡一菲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这月光的轻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她觉得,这一晚的月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暖,它不仅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更照亮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