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先的靴底碾过国师府门前的青石板,带起的风里还裹着大殿上未散的寒意。他抬手抹去额角冷汗,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方才初月女帝那双含着疑虑的眼,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刚推开门,玄山长老的身影便撞进视线。邓先压不住心头的火,声音劈头盖脸砸过去:“怎么回事!粮草的事怎么会走漏风声?”
玄山身子猛地一颤,双手攥着袍角,声音发颤:“是……是大毛。他昨晚去柳巷寻欢,喝多了嘴没把门,竟把偷运粮草的事说了出去。那娼妓转头就把消息报给了官府……”
“大毛?”邓先嘴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想起,当年正是自己亲自把大毛安插进西北粮仓,还手把手教他如何打点上下、遮掩行迹。这么一个他视作“心腹”的人,竟毁了他两年的谋划。
“这个废物!该死!”邓先一拳砸在旁边的廊柱上,指节泛白。他原本的计划多周密——等粮草运到黑山兵团,再以“防备天月国入侵”为由向女帝讨兵权,届时手握粮草与兵权,一举拿下初月国半壁江山易如反掌。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教主,”假扮玄山的赵忠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急切,“事到如今,不如我们提前动手?趁女帝还没摸清底细,拼一把或许还有胜算。”
“动手?”邓先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甘,“现在动手就是自寻死路!女帝虽有疑虑,但还没掌握实据,若我们贸然起兵,便是坐实了谋逆的罪名,到时候各路兵马合围,我们必败无疑。”
他踱了两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脑海里飞速盘算着退路。两年筹谋,从发展太齐教众到安插眼线,从联络黑山兵团到谋划粮草,每一步都耗费了他心血,如今却要因为一个蠢货付诸东流。
“不能等了。”邓先猛地停住脚步,眼神变得果决,“你立刻去通知所有太齐教众,事不宜迟,今夜就启程转移到黑风城。那里有黑山兵团接应,只有到了那里,我们才能保全实力,再图后计。”
赵忠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赵忠离去的背影,邓先再次望向大殿的方向,拳头紧紧攥起。初月女帝、柳巷娼妓、该死的大毛……今日这笔账,他暂且记下了。总有一天,他会再回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赵忠领命后「(假扮的玄山长老),脚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邓先站在原地,目光阴鸷,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潮水,难以平静。他深知,此次转移虽能暂避风头,但黑风城并非久留之地,黑山兵团虽与他们有所勾结,可那帮人素来见利忘义,若不能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恐怕到时连黑山兵团也会成为隐患。
他转身回到屋内,关上房门,开始在案前铺开纸笔,打算写一封密信给黑山兵团的首领,试图稳住这支关键力量。信中,他极力渲染此次事变的严重性,强调若不联手应对,双方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许下诸多好处,承诺事成之后共享初月国的江山。
与此同时,邓先也暗中吩咐心腹,在转移途中务必加强戒备,防止有内奸混入或者遭遇官府的伏击。他清楚,这一路上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此时;玄山长老(赵忠)正焦急地踱步。他得知大毛泄密导致计划败露后,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行动,生怕引起邓先的怀疑。他深知邓先生性多疑且手段狠辣,若是自己稍有异动,恐怕性命不保。但他又不想眼睁睁看着邓先的阴谋得逞,危害初月国,于是暗中开始联络一些忠于朝廷的势力,试图将邓先的阴谋提前告知女帝,以求将这场祸患扼杀在萌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