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烛火通明,初月女帝的目光始终锁在沙盘上的黑河与黑风山脉,指尖无意识地沿着河道纹路滑动。苏瑶立在一旁,视线同样胶着在黑河流域,忽然眉头微蹙,轻声呢喃:“若天月国派水师突袭水星将军,邓先再从黑风山出兵接应,两面夹击之下,水星将军的防线恐怕……”
初月女帝的手指猛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旋即冷笑一声:“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邓先岂是那般容易对付之人?”她转身走向一旁悬挂的地图,目光在黑河流域与黑风山之间来回逡巡,“传令下去,命水星将军即刻调整防线,加强黑河沿岸的巡逻与防御。同时,派人暗中联络邓先,告知他初月军的动向,让他做好接应准备。”
苏瑶点头称是,随即又有些犹豫地开口:“陛下,若邓先与水星将军配合不当,或是初月军另有埋伏,我们是否该有备选方案?”
初月女帝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苏瑶,你考虑得周到。不过,我早已料到此节。你且看这黑河流域的地势……”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狭窄河道,“此处河道狭窄,水流湍急,若初月军敢在此处设伏,我们便可用火攻之计,让他们自食其果。”
苏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对初月女帝的谋略深感敬佩。她知道,这场水计破谋的战役,初月国已然占据了先机。于是说道:如果再有一支奇兵出现,胜利更是可待。
“你说什么?”初月女帝猛地回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方才她只专注于围困邓先,竟忽略了天月国这枚潜在的棋子——拜月教与月神派的宿怨,齐英子怎会坐视邓先覆灭?
苏瑶上前一步,指着沙盘上的黑河干流:“陛下,黑河是连接天月国与黑风山的关键水道,若齐英子想救邓先,水师必从下游逆流而上。水星将军虽扼守中游,可一旦腹背受敌,防线极易崩溃。”
初月女帝沉默着在厅内踱步,靴底敲击地砖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片刻后,她猛地停在沙盘前,招手让苏瑶靠近,指尖指向黑河上游的一处峡谷:“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等天月水师全部进入黑河中游,让水星立刻封锁上游的截流坝,断了河道水源,你觉得如何?”
苏瑶眼中骤然亮了:“陛下的意思是,等天月的战船行至河道狭窄处,我们突然泄去上游来水,让河床裸露?届时他们的战船搁浅,水师便成了待宰的羔羊,邓先想从山下调兵接应,也没了水路支撑!”
“正是。”初月女帝指尖重重按在截流坝的位置,眸中寒光闪动,“邓先以为联合齐英子便能破局,却不知黑河的命脉,始终握在我们手中。传朕旨意,令水星将军严守中游防线,暗中加固上游截流坝,一旦发现天月水师的踪迹,即刻按计行事——这一次,要让邓先和齐英子,都栽在这条黑河里。”
苏瑶躬身领命,转身时瞥见初月女帝仍盯着沙盘,烛火映在她脸上,神色冷冽如霜。这场围绕黑风山的博弈,早已不是邓先与龙星的对峙,而是初月国与天月国、月神派与拜月教的生死较量,而那条看似平缓的黑河,即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棋局。
苏瑶快步走出营帐,夜风裹着沙尘扑在脸上,却吹不散她心头翻涌的热浪。她深知,女帝此计虽妙,却也如走钢丝般险峻——若水星将军行动稍有迟缓,或天月水师提前察觉上游异动,整个战局便会瞬间逆转。而此刻,在黑河中游的某处,邓先正站在战船甲板上,望着浑浊的河水冷笑,他以为截断黑河下游就能困住龙星,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初月女帝精心布置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