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一阵巨响之后,烟尘滚滚之中,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
“特么的崔老三,你能不能快点,吃饭的时候数你吃的多,干活排不上用场…特么的,捡金条,金条不会被水打湿…”
“小一点的保险柜直接抱走,大一点的用炸弹,从警务司带出来一车,足够用了,都是洋鬼子的钱,拿拿拿…”
小短手崔文武气的不行,他小胳膊小腿的,拖着一个大布兜走不动道,堵在缺口处干着急。
身后的崔武顿时急了,他们可没有多少时间,直接空出手一把抓起老三,连人带包裹提溜起来,让崔老三体验了番一米八的高空视野。
“我听到好像有人来了,老三你去拦一下,要是拦不住就起爆。”
将东西丢上一辆双层巴士,他跟崔文又调头进了金库,玛德,遍地的金子,还有一些被炸毁的书画珠宝,可惜了。
金子的延展性最好,哪怕是受到剧烈的爆炸,也只会发生变形,而不是跟其他东西一样破碎,也是他们唯一能捡到的东西。
至于钞票书画早就废了,另外就是特别珍贵的珠宝,都在保险箱里面,应该是没有损坏。
哥俩每进去一趟,就带出几大兜子金条,满满当当,跟辛勤的小蚂蚁似的,乐此不疲的捞钱。
崔老三则拎着一个喇叭,快步爬上断壁残垣,冲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喊道:
“兄弟们,钱都是外国佬的,命是你们自个的,可要想清楚值不值得,家里老婆孩子还等你们回去吃早饭。”
说完从兜里掏出金条使劲冲对面扔了过去,一口气扔了几十根,抄起喇叭喊话:
“兄弟们,一个月几百块拼什么命,你们又不是专业的安保公司,我请你们吃大黄鱼,要是非要拼命,这片区域都是炸弹,我请你们去阎王爷那边吃早餐。”
轰的一声,面前的一个办公室轰然炸响,对方传来几声惊呼,却没有一个人敢再次向前。
安保也是人,面对猛烈的炸弹,他们也会害怕,自然就有了顾忌,不敢上前。
特别是崔文武喊得话,忒特么有道理了,钱都是外国佬有钱人的,他们一个月才五百块钱,为了这么点钱搭上一条命似乎不划算。
“好了没?”
见把对方震慑住,崔文武扭头冲老大问道,心里估摸着时间,他们该离开了。
“马上,马上。”
灰头土脸的佐藤健一从金库拖出一辆推车,有了推车之后,再加上崔家哥俩的力气,一辆巴士很快就装满了。
“玛德,下边还有很多,早知道多抢一辆车。”佐藤健一有些心疼的拍着心窝儿,满脸的肉疼,仿佛是剜了自己肉一般。
“别特么废话,赶紧走,要不待会就麻烦了。”
哪怕是力气极大的崔文,也被累的气喘吁吁,可他不敢歇息,麻溜儿的爬上驾驶位,招呼大家赶紧上车。
佐藤健一跑到车门一抬腿,狠狠磕了个狗吃屎,腿软了,为了能搬更多的金条,他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哪还有力气上车。
他胖脸嘿嘿一笑,伸手冲崔武求助:“兄弟,拉一把,没力气了。”
崔武直接一把将人拖进车里,没好气道:“活该,谁让你想这损招儿,要是被人抓了,我第一个把你供出去。”
没错,今晚的行动就是佐藤健一策划的,利用警务司的事情,将差佬跟银行玩了个团团转。
该说不说,这小子是真损儿,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居然亲自参加了行动。
按他的话说就是,他跟过来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只要参与了行动,他就不可能出卖哥仨。
想到这里,崔武满脸担忧,“这事咱们没通知阎大佬,是不是有点…”
今晚的行动是哥几个擅自决定的,也是临时决定,自然不方便通过电话说给阎解放,万一通话被监听怎么办。
“放心好了,阎大佬说过的,计划的事情让我做主,他只看结果。”
佐藤健一说着说着有点心虚,虽说阎解放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毕竟阎大佬回了内地,双方想要交流不太方便,于是便让他随机应变,可没说过让他劫银行。
“计划的一部分,都是共济会干的,跟我佐藤健一有什么关系。”他给自己暗暗找了个理由。
但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差佬都被调走了,又有大人物帮他们安排后路,还有崔家哥仨抢的炸弹,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完美,不干上一票,他都觉得可惜。
只希望阎大佬知道后,不会怪罪他才好,应该不会…吧!
再说这事也不是他自己策划的,后面的大人物也掺和进来了,大不了就推到大人物身上。
“老三,上车。”
听到大哥的声音,崔文武眼珠子一转,赶紧把剩下的炸弹全部引爆,一溜烟儿跳上了车顶。
在一连串的轰鸣声中,双层巴士缓缓离开了银行,不拉客,不在站点停留,一路朝着港口方向驶去,那里有人接应,能够完美的将东西带走。
…
半山区
一脸倦意的贝琳达蜷缩在沙发上,打着哈欠,却没有一点想要去睡觉的意思,满眼火热的盯着电话,似乎是在等什么消息。
“叮铃叮铃…”
铃声响起的瞬间,她立马一个激灵快速接了起来,
“喂,怎么样?”
“已经接到了,太好了,不要多问,把东西赶紧运走,国内已经安排好了,我的父亲会亲自接货…那四个,一人给他们十万,剩下的我回头打给阎经理。”
挂掉电话的瞬间,贝琳达捏着听筒的手指还微微发颤,随即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般松开,象牙白的听筒“咔嗒”一声落回底座,那轻响竟像点燃了她浑身的雀跃。
她转过身,丝绸晨袍的裙摆随着动作在波斯地毯上扫出半道弧线,珍珠耳环在耳际划出细碎的弧,接着竟孩子气地提起裙摆,踩着地毯上的花纹跳了几步不成调的华尔兹。
“哦,天哪……一车金条…”她低呼着,指尖抚过鬓角,笑意从唇角漫到眼角,把平日里端庄的弧度都揉得柔软。
壁炉上方悬挂的伯爵家族肖像,先祖们正垂眸望着她,可她此刻顾不上什么贵族仪态了,索性抱着沙发扶手晃了晃,丝绸袖口蹭过雕花扶手的鎏金纹饰,发出细碎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