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后一道道气息浮现，王斗猛的转身，手中轩辕剑再次散发光芒。
他盯着李翠花看了很久，忽然说道：“摘星族乃人族至圣，其血肉更是超越天地机缘，若食之不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人族，皆有好处。”
李翠花愣住。
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忽然变的诡异起来。
“王斗，你确实很虚伪。”
李翠花语气有些冷。
如此地步，竟还想用司空摘星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司空摘星更是气急。
“轩辕明斗，我此生最后悔的便是遇见了你这个伪君子！”
“什么千年暗室一灯即明，我宁愿瞎一辈子！”
王斗沉默，随后盯着李翠花身后的那些人嘴角勾起。
当妖魔鬼怪化作了人形，便有了人类的弱点。
自私，贪婪，急功，好利。
没看见那些人的心神已经被司空摘星吸引了么？
如此巨大的身躯，能够滋养多少人？
“各位，老夫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王斗持剑劈开混沌海，飞身离去。
见状雨犬刚要追，没想到尾巴被李翠花拉住，险些狗头撞在地面。
“……你干什么！”
“跑不了，别急。”
“……”
然而人心浮躁，他们注意力皆被司空摘星吸引。
“超越天地机缘是什么概念？”
“不知道啊，试试啊，这家伙已经没有抵抗能力了。”
“嘿嘿……”
“……”
嗖～
李翠花突然出现在司空摘星面前，看着众人沉声道：
“士可杀，不可辱。”
“既然失败了，杀了便是，你们若是食其血肉，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众人一愣，人群中有声音笑道：“我们本来也不是人啊。”
李翠花：“……”
“李前辈，这家伙将二重天搞成这样，难保不会死灰复燃，不如成全我等？”
“是啊，我们变强了，往后也不会是你一人对敌。”
“大不了李前辈先分，我等喝些汤就行。”
“是啊是啊，还望前辈给老夫留口汤汁。”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弄的李翠花有些头疼。
这些人分明年纪比她大上许多，却一口一个前辈，着实讽刺。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轻喝：“李翠花让开，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若不是你给予轩辕剑，我何至于此？”
“滚开，我司空摘星技不如人，不需要你来同情，你还不配！”
“……”
“前辈你看，这家伙不识好歹啊！”
“就是就是……”
“……”
见司空摘星如此嚣张，众人更是言语刺激。
……
另一边，王斗再次行至那片虚无空间，回头见无人追来，眼中顿时出现一抹兴奋。
轩辕剑在手，他要离开这里。
“轩辕，看你了！”
随着轩辕剑举起，凛冽的气息扩散开来。
王斗再次舞剑，而这一次的目标是天空。
以轩辕剑的威力，即便在二重天，也能穿透整个九重天。
可王斗舞剑至一半时，胸口忽然一痛，剑势顿时消散。
就连轩辕剑也脱手漂浮在他前方，有清脆的女音传出。
“老头子，你有听过轩辕剑的传说吗？”
王斗皱眉，“你不是剑灵！”
轩辕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我是剑灵啊！”
“……”
王斗伸手欲抓，轩辕剑却漂浮至一边。
“我问你有没有听过轩辕剑的传说！”
王斗：“？”
“就是……每一任主人都会死于轩辕剑，当然不包括我主人，因为我不是轩辕剑灵。”
“你……”
“笨啊，我主人是李翠花啊，轩辕剑一向杀伐果断，你何时听过能帮人疗伤？”
“……”
噗嗤～
王斗忽然吐出一口血，有一半身子在慢慢消融。
这……居然是李翠花的力量。
该死！
那根本就不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嘻嘻，你要死了，我来帮你一把！”
“毕竟这是传统艺能，不能丢！”
轩辕剑突然调转锋芒对准王斗，王斗欲逃，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空摘星给予的是致命伤。
“可恶，老夫不甘心，轩辕怎会输给你？”
“不是输哦，是前辈成全了我，或许他也累了吧。”
“……”
嗖～
轩辕剑化作流光瞬间穿透了王斗，王斗身子一震，神色顿时萎靡。
轩辕剑见状，远遁而去。
此人必死无疑，该去找主人了。
王斗躺在虚空中，眼皮颤动，意识也有些模糊。
“我好不甘心……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师尊，当年为何抛弃我，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我……”
眼皮闭合，王斗的身子在缓缓消失。
然而这时，一只玉手在空中划过，王斗的身体如时光倒流般，又恢复了原样。
“嗯？”
王斗瞬间察觉到异样，猛的睁开眼。
有人在摸他的头，好熟悉的感觉。
“醒了……”
“是你……”
王斗呆住。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见过的。
孟婆笑眯眯道：“重新介绍下……”
“我是大妖，英。”
“英……”
王斗愣住。
这个名字，他想起来了。
师尊总是孤身一人，他曾问过，师尊没有朋友吗？
师尊笑笑说有。
对方叫做英，是个在容貌上不输她的妖。
可王斗去过太虚洞天，见过那幅画像，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她竟是师尊的朋友。
王斗顿时有些激动的问道：“我师尊她……”
“她让我转告你……”
话未说完，便被王斗打断，“为何不亲自来？”
“怕你想不开。”
王斗：“？”
英摆摆手，继续道：“她说你天赋不行，所以不想教了。”
王斗愣住，“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说着英伸手挥出一道传送门，“你可以离开，但这九重天必须在。”
“告辞。”
英来的快，去的也快。
王斗欲开口挽留，对方却完全不给他机会。
他站在虚空里，看着那道传送门，忽然有些茫然。
天赋不行？
如此可笑的理由吗？
甚至都不愿来见我一面。
当初……
当初，懵懂的王斗初入仙途，没有前辈，没有同门，一切都靠他自己摸索。
迷茫了数十年，仍毫无建树。
可就在他绝望之际，有仙人降临。
王斗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人，高山孤雪，仙姿玉颜。
仙人摸了摸王斗的脑袋，用着莫名的语气说道：“往后，我教你。”
王斗觉得那好像是，寻到了同类的欢喜，又好像是吾道不孤的豪迈。
柳如是。
王斗是后来知道的名字，可师尊走后数年，他穷极一生，竟从未再听过这个名字。
仿佛世间就没有这个人。
他后来以神明自称，妄图引来师尊的注意，可到头来皆是徒劳。
思绪猛然收拢，盯着那道能送他离开的传送门，王斗抬脚，却又猛然停下。
“天赋不行么……”
“老夫穷极一生，追寻的答案，居然是这个可笑的理由……”
“若师尊早些说，或许我会坦然接受，如今听来竟觉得万分可笑。”
“摘星，我后悔了……”
“……”
王斗自言自语说了很多，最后将所有力量聚集在手中，拍向了自己的额头。
没多久，那道传送阵被强烈的波动毁去。
虚无的地方下起了绿色的雨，暴雨倾盆中，空间在缓缓融合。
此处，万物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