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办公室多了人，白湘终究将心思从电脑屏幕上离开。
身子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间，遂拿起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捧着白开水叹气的余火。
白湘：“……”
这肚子，可真明显。
而江枫和黑猫就苦海一事在讨论，显然余火是没有兴趣的。
她盯着杯中水有些无奈。
一点味都没有。
咚咚～
白湘突然敲了两下桌子，三人一愣视线皆看过来。
“你们继续，余火跟我来一下。”
余火：“？”
眼看白湘已经起身，江枫忽然用肩膀撞了余火一下。
“去吧，我瞧着像好事。”
“……”
令江枫意外的是，这办公室居然还有隔间。
看白湘领着余火进去，江枫这才继续看向黑猫，犹豫许久，试探道：
“黑蛋，我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苦海……”
黑猫：“？”
“那个，蓬莱的结果如何，我离开时，地下分明有东西出来了。”
听到蓬莱，黑猫瞬间陷入沉默，脸色有些难看。
这让江枫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
“黑蛋，那到底是……”
黑猫深深叹了口气，“狗子，蓬莱之事，本欲想着你来解决的，但自你回来后，我发现你已经失去了能解决的力量。”
江枫一愣，伸出手，蓬勃的灵力化作火焰在手中跳跃。
“力量？你指的是那股黑色灵力？”
黑猫点点头，“是的，蓬莱那家伙的力量和你以前的你一模一样，我们将其困住，却没有办法真正解决他，而且……”
江枫：“？”
“里面还有一个九星寰宇境一直在挣扎。”
“奉天城的二城主？”
“大概是吧。”
江枫愣住，那个二城主是司衍，藏在蓬莱背后的家伙，司衍会不会知道？
还有司衍这个人……
苦海必须得去一趟，希望丛龙宇能给出答案。
至于那黑色灵力，江枫下意识看向办公室的一旁。
黑猫瞧着他的视线，有些无奈道：“余火有孕在身，不太方便。”
“黑蛋想什么呢，没怀孕我也不会让她去。”
黑猫：“……”
那股黑色灵力现在的唯一的拥有者便是余火，至于蓬莱那个……
来源尚且不知。
江枫靠在沙发上，忍不住撸了一把猫叹道：“黑蛋，糟心的事可真多啊……”
“别瞎摸。”
黑猫身子抖动，跳到一边，躲开了江枫的手。
江枫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有些伤心道：“黑蛋你变了，以前都是我给你抓背的。”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江枫：“……”
……
另一边。
办公室的暗间里并没有床，只有满满的书柜和超大落地窗旁的两桌一椅。
白湘喝着咖啡看着余火忽然问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余火一愣，“我没想要礼物啊？”
白湘点点头，自顾自说道：“那我想想送你些什么。”
余火：“……”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来有事？”白湘又问道。
“额……”余火思索片刻，笑了起来。
“本来没事的，但我刚刚想到了一件。”
白湘颔首，“说说看。”
“我想在一重天开个店，白大人要不要入股？”
“印象中，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白大人？”
余火笑，“这不是有求于人吗？”
“你没钱？”
“那也没法和白大人的商业帝国比啊。”
“……”
白湘抿着咖啡，没有立刻应下来。
余火见状立刻说道：“有个店，总好过他们玩泥巴吧？”
听见这话，白湘有些意动，“有些道理……”
“我想让孟婆当店长。”余火又补充了一句。
对此白湘倒是无所谓，“能赚钱，谁当都行。”
“嗯……我的事说完了，白大人找我想说什么？”
白湘迟疑片刻问道：“顾鸢和顾盼现在如何？”
“额……”
余火愣住，她当时被业火所伤，但这事江枫和她说过。
“她们在荆棘平原，大概比在幽冥强一些吧，那里对于顾盼来说，有更好的老师。”
“说起来……”
余火忽然愣住，直直的盯着白湘。
当初他们还不知荆棘平原所在，白大人却可以随意进出。
而且她当时为什么要帮楚辞？
这个至今是个谜。
余火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时白湘忽然轻笑一声，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她说，“我和王桥认识。”
余火一惊，“你……”
白湘身子后仰，右腿搭在坐腿上轻轻摇晃，盯着余火淡淡道：“你似乎很惊讶？”
余火抿唇，“震惊我一万年……”
“既然如此，你早知江枫……”
“是的，我很早就知道，若不是你的出现，江枫不会离开二重天，可你的出现是必然的，也是王桥的遗愿。”
说到这里，白湘盯着余火意有所指，“王桥临死前，你不是见过么？你一直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
“不然以你的性子，怎么会缠上当初的江枫？”
“不论是李二牛，还是金山寺主持，甚至是我手下的任何一个，他们都比江枫强，都有能力带你跨过雷池。”
余火：“……”
是的，她确实见过。
王桥将本源碎片还给了她，也就是乔依和乔念。
而且王桥还讲述了他的一生，却偏偏没有提到江枫这个人，只是告诉她无处可出的时候，可以前往二重天。
可二重天灵气几乎没有，她想弄几只灵体来补充一下，却没想到又看到了王桥。
不，那不是王桥。
他说，他叫江枫，人称江老板。
“可是……”
余火沉默许久，试探道：“在武陵的时候，你……”
话未说完，白湘便说道：“江枫是我和黑猫捡回来的，养了那么多年，也算是个独立的生命。”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被你和王桥相继当作了棋子，所以我想给他一个选择，可惜他让我失望了。”
余火默然，“黑猫也知道？”
“他知道个屁。”
“……”
白湘确实见过王桥。
那是临死前的王桥，他来人间巡查，又似乎是在给江枫寻找合适的人家。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叫白少卿的人。
两个身怀修为的人来到二重天，自然被白湘注意到了。
那个时间段的黑猫在闭关修炼，出来后便被白湘拉着去了宁城。
那是人与妖的第一次交易。
条件是江枫，筹码是王桥告知了白湘不少信息。
王桥之所以和白湘交易，一来是有人护着路好走些，也能安全的等待余火到来。
二来，则是为了防止王阙趁虚而入。
毕竟，他没法守护江枫。
这也是为什么黑猫一直待在宁城，一直待在江枫身边的原因。
直到余火出现。
白湘盯着余火的肚子，有些嘲讽的笑了声。
“江枫能反客为主，我很欣慰。”
余火：“……”
“余火，没人愿意成为棋子。”
“如今你们也算修成正果，往后好好过日子。”
余火撇嘴，“白大人，娃都有了，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倒也是，这是我的礼物。”
说着白湘招手，书架上有一本书飞入手中。
将书递给余火，白湘说道：“看看喜欢吗？”
余火拿着那本书，神色异样，有些不确定道：“这个就是礼物吗？”
白湘挑眉，“不然呢，公司给你一半？”
“额……真的吗？”
“洗洗睡吧。”
白湘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
余火看着那空荡荡的咖啡杯，又看看手中的书，一时间有些迷茫。
白湘给她的书上，有一头猪，很肥的猪。
《科学养猪手册》
她很想问，是不是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