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医生，在不明患者病情的情况下，要求戴手套检查应该是件很常规的操作吧！你应该是医院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做为医生，最怕的就是职业暴露。
要是对方有传染疾病，被感染就完蛋了。
这个年代医疗设备特别差，医护防患意识也很薄弱。
连打针的针头都是公共用品，也别太指望能注意到这些。
王医生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又气又不服。
院长不想在这种时候内部闹矛盾，赶紧让人拿了手套过来。
乔诗语戴上手套，打开患者的嘴，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患者口腔几乎长满了溃疡，牙龈也有红肿出血的痕迹。”
她松开手，问道：“患者平时咳嗽吗？”
病人媳妇道：“咳的。”
“咳嗽严重吗？咳血吗？”
“嗯，有时候咳的太厉害，会咳血。他一直浑身无力，吃饭都吃不进去。”
“医生，我丈夫他究竟怎么了啊？”
乔诗语脸色凝重的问：“这样的症状有多久了？”
“一年。”
“他平时都在做什么？”
“在家务农，不过他也不干什么活，基本上在家。”
“有外出的经历吗？”
“基本上就是去镇上，市里都很少。”
“有跟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吗？他的私生活……混乱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啊！
病人的妈瞬间就炸毛了。
指着乔诗语的鼻子就骂。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儿子清清白白，你到底想污蔑他什么！你是医生吗？就敢对着我儿子指手画脚。我告诉你，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去举报你。”
“谁是你们医院的负责人啊！这个女人这么年轻，根本不像正经学医的，我不要她给我儿子看病，我要换人。”
她看向王医生，“就你，我觉得你看起来就比她靠谱。医生，你赶紧救救我儿子。”
这时，患者突然呕吐起来。
王医生得意的看了眼乔诗语，道：“先洗胃吧！”
病人的妈妈连忙答应，“好好好，就洗胃，医生，必须是你洗，不要这个女人洗。”
乔诗语深吸一口气。
没事没事，她见惯了那些无理取闹有眼无珠的患者，这点小打小闹，一点影响都没有。
没事的，没事的。
王医生正要去扶患者，病人的媳妇咬了咬唇，突然道：“他私生活很混乱，经常在外面又赌又嫖。”
话落，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病人的妈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个小娼妇，鬼扯什么！这是你男人，你败坏他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吗？你自己生的烂脓包自己当个宝，可他就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我说错什么了。”
“他在外面嫖女人，你在家里瞒着我，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你们家，当牛做马，可你们根本就没将我当家人。我真的受够你们了。”
“你……”
“都闭嘴，不准再吵。”
乔诗语吼道，看向王医生，声音严厉，“你给我住手，今天谁都不准动这名患者，要是你们敢碰他，就做好被传染的准备。”
“院长，先抽血，我来对他的血液进行检查。这位病人，病情很严重。”
病人的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儿子会有多严重的病。
“你们这个医院，都是些黑心肝的。肯定是只想要钱，我不在你们这个医院治病了，我要回家。”
乔诗语一把按住她，冷声道：“我说了，谁都不可以再碰他。”
“他是我儿子。”
“现在不是了。”
不想跟这种人啰嗦，她求助院长，“院长，这名病人必须要看管好，这是非常严肃的问题，否则，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染上这种疾病。”
院长心中的热血已经燃起。
可能，今天这例病症，在历史上，会有重大的意义。
“好，你放心乔医生，我一定看管好他。”
乔诗语点了点头，又看向病人媳妇。
于心不忍又无可奈何。
“你也来抽血化验。”
病人媳妇腿瞬间软了。
现在医院的化验室完全不能跟先进沾上边。
很多东西都还要现场制作。
乔诗语在实验室待了六个小时，直到天黑，结果终于出来了。
她累到腿软，坐在凳子上，心情格外沉重。
跟她想的一样，是那个。
可是，历史上出现那种病，是在1985年啊，怎么会提前这么多。
她缓了好一会，才从实验室里出去。
外面黑透了，走廊上静悄悄黑黝黝，乔诗语突然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个人。
顾辰阳就站在走廊尽头，安静的等着。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乔诗语浑身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
她走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顾辰阳。”
顾辰阳摸摸她的头，“辛苦了，你在里面，我也不好去打扰你。”
“早知道做医生需要你加班加点，就不让你来了。”
“我还不至于这么娇气。”
“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副精气神都被抽干了的样子。”
乔诗语叹了口气，“我查出了一种很难治的传染病，到现在都还有些不可思议。”
她不愿意再多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没有特效药，也要应对。
“我们先去病房。”
院长他们还等着呢。
到了病房，所有人都还在。
病人妈妈依旧带着敌意看乔诗语。
“人家孩子都生出来了，你到底是查完了没有啊！我儿子已经疼的受不了了。”
乔诗语不理她，神情严肃的看着院长。
“院长，检查结果出来了，患者有严重的传染病，这种病的名字叫做——艾滋。”